如果,此刻田媛只是因爲一個女人而大鬧,甚至絲毫不給尚容面子,那麼,尚容一定是會當做田媛在意他的身邊有了別的女人,他反而會開心。
可,他的試探,得到的只是她大方的諷刺和接納。
尚容知道,她說的最後那一句話,說他從來不會過問別人的意見是在埋怨他曾經對她的傷害。
但是,她的冷漠,淡然,轉身離去的毫不猶豫,確確實實惹怒了他。
她哪怕是一點也好,卻是連一點都沒有在意他的身邊,是不是還有她的位置。
田媛的話,讓這場熱鬧,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尚容說的對,沒人敢看他的笑話。
“恭喜王,喜獲如此賢惠的王后,如果王喜歡這個女人,那今晚我就讓下人帶她帶王的房間去?”阿爾領主別提笑的多開心了,在他眼裡,田媛的應許並沒有什麼,至少,他的領主夫人是如此的大方。
田媛的耳邊,賢惠的王后這個讚賞,顯得有些輕飄,大概是因爲距離遠了些。
鋼琴曲,戛然而止,碰的一聲,女孩有些跌跌撞撞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碰到了鋼琴前面的椅子,扶着鋼琴,咬着脣,面色慘白的從鋼琴前走了出來,目光悠遠,望向田媛的方向。
田媛下意識的回頭看,實在是鋼琴樂後面的音節,尖銳的刺耳,她知道,那是彈奏者的情緒變化太過極端造成的失控。
田媛的眼眸裡,女孩蒼白着臉,面色帶着驚訝的看着自己。
心裡笑,看見一個和自己如此相像的人,誰能不驚訝呢?
但是,下一秒,女孩做出的事和說出的話,卻也令田媛感到震驚。
“我不會讓自己變成一件東西被你們如此欺辱!我,寧死不願!”剛烈的性子,讓女孩幾乎是咬着牙低吼着說出這樣一句話,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女孩迅速用頭往鋼琴邊角撞去,比剛纔凳子摔下更劇烈的一聲響,女孩應聲倒地,下一秒,白色的瓷磚地上被紅色的鮮血染色。
“倒是一個夠剛烈的女人,雖然就見過一面,但是,挺讓人佩服的。”寧月玲抱胸輕聲和田媛說了一句。
田媛只是看着不遠處的小舞臺上週邊的人微微慌亂,不語,她自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死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活着備受屈辱,比死更加可怕。
女孩從被俘虜一直堅持到現在才自殺,那是因爲她一直在等着奇蹟是否會出現,她一直沒有捨得真正的放棄生命,可直到這一刻,她觸摸到的,只有絕望。
女孩眼底的祈求對上的是她冷淡的不言不語,所以,她絕望,寧死不屈。
這一刻,田媛無端的心疼。
寧月玲說的很對,這個女孩,和自己,真的很像。
不僅僅是外表,包括性格,倔強,剛硬。
而她被絕望籠罩的這一刻,如同,她站在經貿大廈頂樓的模樣,向前一步,是死亡,是解脫,沒有後路可退的絕望,如同,她面對夏商的死訊,心,疼到麻木,眼淚,流到乾涸。
“容一,去安排人醫治她,她一看就是嬌慣着長大的,即使存了死了的心,但是,畢竟力氣有限,所以,這一撞,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