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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笑了笑,“雖說只是傳說,不過鎮外的那條幽蘭河卻是從來沒有乾涸過,就好像是無窮無盡一樣。至於那個女鬼嘛,我們還真是沒有見過。”

南明聽了這個傳說點了點頭,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

左右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客棧裡面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下了,只有從那個傭兵隊長房間裡傳出一兩聲說話的聲音。

南明倒是想出去走走,但是小二的話還在他的耳邊迴響,那是下意識的恐懼,說實話他見識到的生死多了,不過鬼魂之類的東西還真是沒有遇見過。就在這個時候南明聽到了門外的樓梯一陣響聲,聽聲音好像是有人下樓梯。南明拿着一把劍小心的打開門縫,往下看了看。

沒有想到這麼輕微的響動竟然也驚擾了下去的那幾個人,他們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發現是南明,南明有些奇怪這幾個傭兵大晚上的不睡覺出去幹什麼。

打頭的那個人正是這隊傭兵的隊長珞璜。見到南明之後笑了笑,“這麼晚了,小兄弟還沒有休息嗎?”

“額,睡不着,幾位出去可是有什麼事情?”南明回答道。

“打算出去看看。”陳武說道,“我們剛一進鎮的時候就聽說了女鬼之事,心中好奇之下就打算去看看,小兄弟也想去看看嗎?”想到南明聽到那個女鬼時候的表情,陳武臉上露出了嘲笑的神情。

陳武臉上的嘲笑之色,南明自然盡數看在眼中,他什麼都不多,只有自尊心多,“好啊,我也正睡不着呢,打算出去走走,有各位作伴自然是樂意。”說實話南明也十分的好奇,但是自己一個人去有些害怕,萬一真的發生什麼突發狀況,他一個人也不好應付,有這幾個人作伴,他也想去看看。

珞璜笑着點了點頭,一行幾人小心的走出了客棧。

深夜的街道沉寂了許多,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南明這一行人的腳步聲,“咚咚咚”的腳步聲不斷的迴響,就好像是有人跟蹤似的。

“嘩嘩”到了那裡之後,衆人只聽到這流水聲,四周好像沒有什麼異樣的狀況,南明等人在河邊站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有發現。

“那個小二是不是騙人的啊,這裡哪有什麼鬼啊,真是掃興,若是知道這樣的話,還不如回去睡覺呢。”陳武不耐煩的說道。

“傳說之中鬼魂都是長的青面獠牙的,難道你就不怕嗎?”南明有些奇怪的問道。

聽到天問的話,珞璜在內的這些傭兵都笑了笑,他們執行任務的時候連死都不怕,還怕這區區鬼魂嗎?“青面獠牙,這樣子纔夠刺激啊。呵呵。”陳武笑着說道。

“好了,陳武別說笑了。”珞璜翻了翻眼睛說道,“小兄弟別誤會,我們這一次是有任務在身。”

“任務和這女鬼有關?”天問問道。

“任務自然是和女鬼無關,我們的任務和這條河有關。”珞璜笑着說道,眼睛飄向幽蘭河的河水之中。他們得到消息說這條幽蘭河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每到今天這一天河畔之上就會出現一陣憂傷的簫聲,而且是隻聞聲並不見人,珞璜猜測這個地方可能有一把靈器,所以他們想來看看傳言究竟是不是屬實。靈器也是武器的一種,等級可與皇級神兵媲美,原因無他就是因爲靈器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不再是冷冰冰的兵器。若真是靈器的話,那絕對會引起轟動的。

這些天大陸快被那個賣聖級神兵的煉器師鬧翻了,等到這一把靈器出世,估計最少會熱鬧十倍,想起來珞璜就覺得興奮,自己這些人成名的時候到來了。他瞥了一眼旁邊的南明,呵呵,小子等會你老是看着還好,若是敢有什麼非分之想,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南明識趣的沒有再問,對方告訴自己這些已經夠多的了。不經意之間天問瞥見了珞璜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機,他皺了皺眉頭,想來這個任務不是那麼簡單的。他倒是不怕這些人,據剛剛的觀察這幾個傭兵之中實力最高的就是珞璜,有着煉魂頂峰的實力,其餘的都是不堪一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南明打了一個哈欠,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他周圍的那幾個傭兵情況比之天問也好不了多少。

驀然一陣微風吹來,柳樹的枝條亂飛打了南明一下,因爲受到驚嚇南明的精神一瞬間達到了至高點,戒備的看了看河面,那幾個傭兵也立刻站了起來,看着微微泛着波紋的河面。

就在南明呼出一口氣穩定一下情緒的時候,一陣悽清的簫聲飄來,那宛轉悠揚的簫聲,好像是一把利劍攻破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防,接觸到了衆人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

曲起時天地無光,月色灰暗,那般悲慼與蒼涼。逼得人愁腸欲斷,情思家鄉。這是一曲怎樣的樂曲啊……天問簌簌地落下清淚兩行,伴着簫聲垂下,遙望天際,試圖把眼淚裝進漫天的星斗裡,不讓別人知道自己其實根本就不堅強。

珞璜等人的情況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這首曲子好像能夠勾起一個人最傷心的地方。

“嗡”的一聲,南明的眉心閃過一道金光,那把奇怪的斷劍在這個時候轉動了起來,自從得到那把斷劍之後,這還是這個東西第一次有反應,讓南明有些好奇,金黃色的光芒大盛,南明晃了晃腦袋驚醒了過來,反觀珞璜幾個人,他們現在的情況真是不容樂觀,一個個正在那裡哭天抹淚呢,想來一時半會兒,根本就醒不了。

“好厲害的簫聲啊。”楊雪凝十分動容的說道,原以爲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多少東西能夠傷害自己,現在看來卻是不然,若不是那把奇怪的斷劍及時出現穩住她的靈臺,估計她也會被拐進去的。

斷劍上面發出一道金光直射入河底,“譁”的一聲一支九節鋼簫破水而出,就好像是有人吹奏一樣,不過原先那感人的簫聲,猛然多了一股肅殺之氣。

“嗡嗡”一圈圈音波以銅簫爲中心往四周擴散,珞璜幾個人根本就擋不住這音波的攻擊,被撞得飛出去老遠,就算是不死估計也是重傷。

“轟”河邊的柳樹因爲受不了這強烈音波的攻擊,被拔地而起,方圓一百丈內的東西全被震得粉碎,距離不遠的那些房屋也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音波衝擊到了斷劍的光芒之上沒有泛起一絲波紋,南明安然無恙,看着周圍的景象,南明暗自咂舌,好厲害的攻擊啊。

攻擊過後銅簫的表面上發出了一陣白光,在這黑夜之中顯得格外刺眼,南明下意識的用衣袖遮擋了一下。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一身白衣面容姣好的女子凌空虛浮在河面上,手中還拿着那支銅簫,目光詫異的緊盯着南明頭上的斷劍,在她的印象之中還沒有人能夠抵禦自己的攻擊,這個小子看上去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卻是深不可測,就是不知道這麼厲害的青年才俊會是哪個宗門的高徒。

這個女子雖然漂亮,但是眉宇間之間好象帶着淡淡的皺痕,想來和自己一樣也有不開心的事情,就是不知道那個小二的話是真還是假。

神怪之說大陸上早就有,南明以前還以爲那是老人們嚇唬小孩子的,但是現在看到他是真的相信了。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南明先拱了拱手說道:“姑娘的曲樂非凡,小子今天有幸聽之,實在三生有幸。”

“你能夠聽出樂曲能夠表達的含義嗎?”女子笑着說道,這個小娃只會說好話哄人,他這個年紀又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呢。

南明嘆了一口氣,故作深沉的搖了搖頭,喃喃的念道:“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送春春去幾時回?臨晚鏡,傷流景,往事後期空記省。沙上並禽池上暝,雲破月來花弄影。重重簾幕密遮燈,風不定,人初靜,明日落紅應滿徑。”

當然了這首詞自然不是南明做的,說實話這首詞他連聽過都沒有聽過,當時楊雪凝就在南明的意識中說道:“小子,只要是你說出這首詞,八成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至於這首詞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楊雪凝卻是沒有說,南明卻在心中暗暗的佩服楊雪凝,他沒有想想到這個妖獸幻化出來的姑娘還十分有才,竟然還會作詞。

那個女子在南明說出第一句的時候就已經震驚了,這首詞的情致比較低迴,卻是形容了流歡易逝,舊歡難拾,這就好像是爲自己量身打造的。

“雲破月來花弄影,重重簾幕密摺燈?。”她喃喃唸了幾聲,眼中泛起了淚花,“好好,說得好,公子大才,雪凝敬佩之至。”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雪凝每年的這一天都在這裡吹奏這首曲子,爲的就是想要找到一個能夠聽懂自己曲子的人,現如今終於找到了,雖然這個知音的年紀有些小。

“姑娘客氣了,我剛纔不過是有感而發。”南明笑着拱了拱手,這首詞打動的不止是雪凝,還有南明,他也被詞中的詞句深深的打動了,現在他才發現,那些詞人並不是虛有其表,而是有真才實學,能夠把自己的經歷匯成詞句廣爲流傳下去。

就這一句“雲破月來花弄影,重重幕簾密遮燈”估計就能夠流傳千古。

“不過?。”南明心中還有一點疑問,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相問。

“公子,有什麼事情請說,雪凝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雪凝笑着說道。

“額,我聽聞姑娘?。”南明實在是有些奇怪,這個姑娘爲什麼會在這裡,而且他還想知道小二的話究竟有多少可信的地方。所以就把在小二那裡聽來的事情說給了這個當事人。

聽到外界的這些傳聞,雪凝笑了一下,“沒有想到,外面的都已經快把我傳成無惡不作的**靈了。嘖嘖。”不愧是人言可畏啊,傳來傳去還真是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

“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我能夠相信幾成呢?”南明笑着說道,這些傳聞真是不得了,黑的都能夠說成是白的。

“你說得這些之中,恐怕只有一件事是真的。”雪凝嘆了一口氣,“我確實是爲情而死。”說道這裡的時候,雪凝臉上的笑容已經逝去,臉上漸漸爬滿了愁容。

她搖了搖頭,“罷了,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不說也罷。”雪凝笑着說道。當年事情的真正原因又有什麼人能夠知道呢?

她之所以能夠凝聚魂魄而不散,原因不僅是因爲心中有大愛,而且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她深深的看了南明一眼。或許這個小子能夠幫我找到他。

南明被她看的有些發毛,不知道她打算幹什麼。

“你覺得剛剛的曲子如何?”雪凝笑着問道。

“很好。”南明實事求是的點了點頭,不僅好聽而且威力還很大,真曉不得她這麼厲害的高手,怎麼會葬身在這裡的。

“想不想學呢?”

南明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當然想,你肯教我?”這種樂曲不僅是好聽,而且威力極大,估計等級不低,她就肯這麼輕易的給我,有些奇怪,難道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雪凝點了點頭,“嗯,我確實想要教你。”接着她話音一轉。“不過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只要是我能夠辦到的,必定不會推辭。”南明說道。他現在最欠缺的就是實力。有實力走遍千里,沒有實力寸步難行。

雪凝聽到南明的話笑了笑,好機靈的小鬼,只要是能夠做到的就一定去做,做不到的自然就免談了。“我想讓幫我找一個人。”

“一個人?”

“不錯。”雪凝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追憶的神情,想來這個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不低。

“可是人海茫茫,我要去什麼地方幫你找呢?再說了,我還有要事需要辦。”南明皺了皺眉頭。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那就是她在這裡不知道呆了多少年,鬼知道她要找的人是死還是活啊。

雪凝沉思了一會兒,“我現在是魂魄之體,無法在白天移動,不過我卻是能夠藏身於這支銅簫之中,只要是你帶着這支銅簫,遇到人之後我自會警告。不知這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