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眼睛在一個黑衫人的身上頓了一下,眼睛盯住了他腰上的一個罩着黑布的小籠子。與言行和林明交換了一下眼色,言行看到南明眼睛盯的地方瞬間就明白了,他是想截斷顧鍾等人和顧家的聯繫。

言行大喝一聲強攻過來,南明和林明也攻了上去,衝進了對方的人羣之中,不得不說言行的實力不是蓋得,只一個照面,對方的三個人已經倒在他凌厲的劍氣之下。

顧鍾持劍和言行打鬥起來,而南明一邊打鬥一邊瞄着那個人的動向,抽冷子趁着那個人不注意的時候,拿出弩箭一箭就貫穿了他腰上的籠子,而弩箭也在瞬間進入了他的身體,帶着一股血水從另一邊飛了出去。

林明一劍磕飛了前面的長劍,疾走兩步趁着那人的屍體沒有倒地的時候,一個橫掃把那人帶着籠子劈成了兩半,內臟躺了一地。

南明可沒有興趣看那個人的屍體,他眼睛瞟見地下的信鴿也成兩半的時候呼出一口氣,進攻了幾次迫退身前的幾個人,看到對方又圍了過來,南明假裝後退的退了幾步,好像是怕了對方人多勢衆,口中說了一聲,“走!”沒有理會前面的敵人,一個轉身向着後面跑去。

南明和林明在前面跑着,言行則是在後面斷後,他們將身法運行到極致,一個起縱足有三丈。聽到身後“嗖嗖”的破空聲,言行停住腳步,長劍一轉娩出一道劍幕,勁箭被他的劍幕擋在了外面。

嘩啦啦的勁箭落了一地。等到其他人再彎弓射箭的時候,南明幾個人的身形已經變成了小黑點,勁箭根本就夠不到。

顧鍾也不着急追趕,而是背起了地上的顧木峰,“看看其他人的情況怎麼樣?”

手下巡視了一下,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聲音都有些顫抖的說道:“顧勇幾人全部喪命。”聽到這個消息顧鐘的身體晃動了一下。這幾個人都是家族培養的對象,日後顧家的倚仗,沒有想到竟然會喪命在這個地方。

顧鍾查看了一下南勇幾人的傷勢,眼中露出駭然的神情,對方究竟跟顧家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下這等毒手!

但是現在不是追查事件的時候,只要是救活了顧木峰,那事情的經過就變得很清晰了。顧木峰的傷勢耽誤不得,仔細思量了一下,顧鍾還是絕定去青雲城,畢竟青雲城距離自己最近。

再看到信鴿被劈成兩半的時候,顧鍾皺了皺眉頭,不過他沒有說什麼話,起身上馬往青雲城跑去。

不過他們卻是沒有注意到言行一直在暗處跟蹤着他們。

顧家的財力還真不是蓋得,直接包了一個客棧,顧鍾察覺到信鴿被殺之後,就立刻派人去無雲城,讓人把這邊的情況說清楚,好讓老家主做好準備。又派人去請全城最好的大夫,來爲顧木峰療傷。

對於城內今天流傳的慘案,顧鐘沒有時間細想,顧木峰是顧翔最喜愛的兒子,若是他出了事情,天曉得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南明幾人此時正在客棧外面觀察,看到對方派出人手通風報信,南明就讓林明跟了上去,免得等到顧家大隊人馬到了之後,自己這邊不好下手。

他看了言行一眼,嘆了口氣,南明此時正在心中責怪言行,都是婦人之仁壞事,若是當初用的是穿腸毒藥,恐怕就不是現在這種棘手的情況了。猛然之間南明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一向獨立專行的自己,當時怎麼會下意識聽從言行的話呢?南明卻是不知道,他那沉睡已久的人性正在被漸漸的喚醒。

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現如今只有再想辦法殺了顧木峰,這個棘手的事情讓南明不得不好好計劃一下。

南明此時手中拿着一封書信,是顧鍾寫給顧翔的,南明冷笑一聲把信封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眼神陰晴不定,讓言行渾身都有些發冷,不知道南明在整什麼幺蛾子。

而此時的青雲城比之先前可是亂了不少,城主和趙家都在嚷嚷着捉拿兇手,畢竟烏老大的這件案子在民衆之中引起了恐慌,不管能不能夠找到兇手,他們總要做做樣子。

顧鍾急的在房間內不住的打轉,此時客棧的房間內擠滿了人,有頭髮全白的,有頭髮花白的,還有黑髮的。

這些人都是大夫,他們看到顧木峰的情況都是搖了搖頭,都說情況不容樂觀,要顧鍾準備好後事。

顧木峰身上的那幾道劍傷雖然看似深厚,但是並沒有擊中要害部分,反而是那不大出血的一箭,是最難辦的。

他們只能夠替顧木峰把傷口包上,防止他失血過多而死,但是對於那支勁箭他們真是無能爲力,因爲勁箭靠心臟太近了。而且箭支上面還有倒刺,稍有不慎可能就會結果了顧木峰的性命,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們可付不了這個責任。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捋了捋鬍子,搖頭晃腦的說道:“依在下看來,恐怕只有那個怪醫能夠醫治他了。”

其餘的大夫聽到他的話後,都不由的點了點頭,恐怕就只有那個人了。

聽到這個人的話,顧鍾眼中露出希望的神情,口中說道:“那個人在什麼地方?”

老者想了一下,慢條斯理的說道,“那人住在青雲城的迎松山上。”

看着這人不着急的樣子,顧鍾真想給他兩巴掌,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竟然還這麼囉嗦。

“不過那個人十分奇怪,給人看病完全是看自己的心情,他要是心情好的話,分文不取,若是不好的話,就算是你用萬兩黃金,他也不會看病人一眼。”老者說道。

“你可先用人蔘幫病人吊命,等到請到那人之後再交給他醫治。”老者說道。

事到如今顧鍾也只能夠這麼做了。一邊派人去買人蔘,自己則是親自去迎松山請那個怪醫。

看到顧鍾走了出來,南明讓言行跟了上去,自己則是在那些大夫離開這裡的時候,截住了一個人,逼問了一下顧木峰的情況。

得知顧木峰目前還是昏迷不醒的時候,南明稍稍呼出一口氣。事不宜遲,自己要儘快動手。南明嘆了口氣,對這件事情表示有些無力,自己的人太少了。而對方的人太多了。正面對抗自己根本就討不到好。但是暗處動手的風險可能也很大,顧鍾必定會嚴加防範的。自己能不能夠得手還尚未可知。

不過現在顧鍾既然出去了,南明就趁着他沒有在這裡的時候,探查一下客棧裡面的情況。

顧鍾出了青雲城往迎松山走去,路途中雖然注意了,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還是被盯梢了。言行跟着顧鍾一路來到迎松山。

迎松山可謂山如其名,滿山都是鬱鬱蔥蔥的松樹。許是很少有人上山,所以山間連條小路都沒有。

顧鍾在山下轉了一圈,碰到了一個砍樹的樵夫,給了那人一些銀兩。那人立刻笑臉相迎,“先生有什麼事情麼?”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說的真是不錯。

顧鍾問道:“這位小哥,如何才能上山呢?”看着這鬱鬱蔥蔥的松樹,顧鍾一陣無力,若是貿然進去這麼東拐西拐的自己很有可能就走不出來了。

樵夫看了看背後的迎松山,口中說道:“不好意思,這迎松山我也沒有上去過,”緊接着他貼在顧鐘的耳邊說了一句,“這裡面很邪的,想當年我同鄉的幾個夥伴進去了之後就沒有能夠再出來,村子裡面組織了不少人手,可是連屍體都沒能找到。”

顧鍾聽到樵夫的話皺了皺眉頭,並不是在意這個地方邪不邪,而是這個樵夫不知道上山的路。那個樵夫笑了笑扛起木柴走了,雖然沒有幫上顧鐘的忙,但是銀兩他也沒有歸還。

顧鐘沒有說什麼話,腳步一踏走進了迎松山。其實這迎松山並不是很大,顧鍾若是運足內力,足以讓山上的人聽見。但是自己如今是來求醫的,這麼做太不禮貌了。只能夠硬往裡面走了。

迎松山的松樹遮天蔽日的,地上還生長着一些名貴的草藥,顧鍾對於地下的草藥倒是無動於衷,不過他感覺越往裡面走,越是陰森。他渾身抖了一下,從心裡感覺到了一絲恐懼。好像裡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他都有些奇怪,怎麼會有人住在這個地方?不過雖然他心中有些恐懼,但是腳步並沒有停下。因爲山林裡面太過於寂靜,言行並沒有跟的太近,原本一個時辰就能夠到頂的路,顧鍾足足走了有兩個時辰,纔好不容易的到達山頂,身上的衣服都被荊條劃破了,頭上滿是汗水。

不過索性的是,顧鍾在前方鬆影之間,隱隱約約看到了一間茅屋。他精神一陣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往前面走去。

茅屋坐落在山頂上,雲霧遮蔽之下,隱隱約約的。好似不是人間的東西。這個時候顧鍾才覺得,在這僻靜的山林中有一住處,倒是能夠與世隔絕,落得個自在。

走到面前顧鍾看了看,茅屋沒有什麼特別,只是普通的茅屋,沒有顧家的高貴大氣,但是在這山水之間卻顯得十分和諧,讓人不自覺的融入其中,好似是一個世外高人的居所。

顧鍾並沒有貿然推門進去,而是在門口拱手行禮說道:“晚輩顧鍾,久聞前輩大名,今日特地前來拜會。”

頓了一會兒,顧鍾也沒有聽到裡面人的回答,他也沒有着急,又運足功力說了一遍。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句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可沒有時間在這裡跟你墨跡。”

從這個人的話語之中就能夠聽出這個人是個不喜歡人囉嗦,而且也不願意人奉承他的人。對於這種人直話直說遠遠比阿諛奉承要來的好。

顧鍾皺了皺眉頭,暗自責怪自己沒有摸透這人的脾性,一句話就破壞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但是這也怪不得顧鍾,因爲這個人他又沒有接觸過,他先前所說的話,就是禮貌用語。

顧鍾頓了頓,只有實話實說的道:“晚輩的一個親友受了致命的傷勢,除了前輩恐怕無人救治,還望前輩施以援手,晚輩不勝感激。”

“哼,你走吧。我是不會出手的。”怪醫哼了一聲說道,語氣中透着一絲不耐煩。

他的這句話,讓顧鍾十分頭痛,不過自己這麼辛苦的爬上來,總不能夠這麼輕易的下去。眼睛一轉,他說道:“前輩不敢出手,是不是怕救不活人,落了前輩的名頭吧。”

這個怪醫笑了一聲,口中“呵呵”兩聲,語氣平緩的說道,“你也不用使什麼激將法。你認爲這麼簡單的激將法對我有效麼,呵呵。”語氣中透出一絲不屑。

顧鍾聽到這個,雙手一揮袖子與空氣擊打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既然如此,晚輩就此告辭。”緊接着他往後走了兩步,邊走邊嘟囔的說道,“都說這個人是行俠仗義的好漢,沒有想到竟然見死不救的人,都怪我太輕易相信別人了。”

顧鍾剛剛走了沒有幾步,就感覺後面一陣強大的元氣波動,比之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只聽見後面一聲,“哐當”的關門聲。顧鍾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茅屋的門還是緊閉,嘆了口氣,心中暗歎,恐怕自己少爺這一次的生命有危險了。

他只有回去再想辦法了,他就不相信了無雲城中,竟然沒有能夠治療少爺箭傷的人。扭過頭來打算走的時候,他嚇了一跳,自己的身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一身粗布衣衫,頭髮花白但是臉上並沒有皺紋,不僅如此而且他臉上的肌膚如同嬰兒般滑嫩,顧鍾知道這是真氣修煉到很高深的境界纔出現的情況,恐怕眼前的這個人是個絕世高手。

“既然你如此說,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傷勢能夠難得住我。”怪醫說道,徑直往下面走去。聽到怪醫肯救治自家少爺,顧鍾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立刻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怪醫走了兩步,扭頭往東邊看了看,那銳利的眼神透過重重樹障射到言行的眼中,言行感覺到自己的行蹤都已經暴露了,正在想要不要現身的時候。

那個怪醫輕笑一聲,回過了頭,也沒有說什麼話,往山下走去。對於他來說,這個跟蹤藏在這裡的言行與顧鐘有什麼恩怨他不會管,也不會干涉。他只是答應救治顧木峰,並沒有答應把他們解決所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