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餘浩還有最重要的一句話沒說,那就是——當初,本尊也是死在這柄短刃之下!
不過也不用餘浩說出來,只是餘浩說的前面那幾句,整個聖君堂內外就已經是一片死寂。
鬼仙身居幽境之地,可恆篁大陸的事情大抵還是知道,尤其是一下子死了上百名修士這樣的大事,早就在傳揚整個恆篁大陸之前,已經傳到了幽境。
不論是因爲那些修士並非是五宗門弟子,還是說那些人的身份詭異不尋,恆篁大陸處在危險當中,看似和幽境中的鬼仙沒什麼關係,可鬼仙們的心境還是不得不說受到了影響,也便發生了非要來到這個聖君堂一探究竟的念頭。
而現在看到這柄落在地上的誅仙刃,再聽到這位金仙所說的話,彼此的心神都一下子冷靜下來了。
他們先前爲什麼那麼激動,激動的都忘記了本宗門的百年教導,幾度歷劫?
是因爲百名的修士一起死去,竟是沒有一人能逃出生天!
是因爲即便是他們也做不到如此的手段!
是因爲他們也怕了!
--萬一碰到那些人,他們可有一拼之力?
他們修行是爲了成仙,而成仙艱苦,好歹也算是成了鬼仙,卻也不是隨心所欲,真的和天地同壽!
是惶恐,他們纔會變得一時連他們自己都不認得自己!
可這短刃擺在他們跟前,再聽了那位金仙所說的話之後,他們立刻就冷靜了。
或許他們對付不了,可這裡不還有位金仙嗎?
雲霧子知道自己想錯了這位金仙,臉上很有愧疚。
“金仙,我……”
餘浩擺手,止住了雲霧子後面要說的話。
金光一閃,餘浩就到了雲霧子身前,蒼守敬的跟前。
蒼守敬呆愣的看着餘浩,懵然的不可置信。
餘浩眼底訝然,認出他來了?
“你不是那個,那個……”蒼守敬如餘浩所料的怔愣開口。
雲霧子一愣,一衆的鬼仙們也詫異的瞧過去。
怎麼回事?
餘浩衝着蒼守敬點了點頭,“認出來了?”
真的是那個人!!
蒼守敬倒吸了口氣,看着餘浩,而實際上是對雲霧子說道:“前輩,他就是無虛城幫了我們的那位前輩!”
雖然當時餘浩穿着的是白衣,而現在一身金袍還是沒能擋住他如玉的風姿。
雲霧子還有其他的鬼仙們聽蒼守敬講過,聽聞也都看過去,眼中說不讚嘆是不可能的。
既然出現在無虛城,那也就是恆篁大陸的修士,可人家竟然能晉身到金仙!徹底的脫離了鬼仙的境地,雖然說當時似乎別有意外,可事實勝於雄辯,人家就是能耐!
幾乎是立刻,先前的警惕敵意,一下子變成了敬佩崇敬。
餘浩當然能感覺到四周看向他的目光,當即長袍輕掀,嘴角彎起一個完美的弧度,隨着金袍晃動光暈,再次詮釋了什麼叫“謫仙之姿”。
完美的面容帶着金色的光暈,那一身的金袍更是耀眼明亮的如仙霧圍繞。
明明腳踩在金色的聖君堂內,可偏就讓在場的一衆人感覺到這人根本就是立在雲端之上的飄逸姿態。
只看,這纔是真正的仙。
*
餘浩手掌一拂.
一幅圖出現在衆人眼前。
上面有河流山川,有宮殿樓宇,還有路徑清幽。
看似清寂,卻又別有一番美麗。
“這裡是……”
雲霧子越看眼睛睜得越大,要是他沒看錯,這圖上就是幽境,只是現在幽境只有這座聖君堂高昂在立,其他的並沒有看到什麼痕跡。
而不止是雲霧子,在場的鬼仙們也認出來圖上畫的就是幽境。
“不知金仙何意?”有鬼仙問。
餘浩對那位鬼仙微微頜首,隨後看向雲霧子,“你看出來幽境和恆篁大陸密不可分?”
當然是密不可分,幽境裡的鬼仙還有一些平民都是恆篁大陸上來的。
“天理循環,言之玄妙,卻自有跡可循。本尊依照乾坤八位,照五宗門所立,尋下這山川之圖,若照此圖,幽境可保千年無虞!”
餘浩手一揮,那副圖上正中的位置出現了一方金印。而仔細看去,那方金印正是如今的聖君堂。
隨着圖上聖君堂的出現,整個圖上忽的乍起元氣流轉,衆位鬼仙清晰可見圖上的元氣從聖君堂溢出,順着圖上的山川河流,宮殿樓宇,清幽路徑流轉往昔不絕。
當圖上的元氣流轉一週天,可見這圖都跟着明亮清澈。
這只是一週天,若是循環往復,那幽境豈不是也要變幻日月?若是再繼續下去,幽境又會是什麼樣子?
修行到鬼仙的境地,早已經突破了先天階的階段,即便分身合道也不過是小兒科,於是幾乎是瞬間的,衆鬼仙的眼前就浮現出了幽境日後的模樣。
——元氣精華濃密如潮,即便不是仙境,亦是仙境,更甚是重合九天,直達九霄之外。
是而,即便是鬼仙,也是仙!
包括雲霧子,衆鬼仙的眼裡都冒出了晶亮的光。
……餘浩微笑,他就知道他們會被自己打動!
幽境和恆篁大陸相關。
恆篁大陸安寧,幽境也就安寧。
這是雲霧子告訴他的。
可能晉身爲鬼仙,又怎麼可能都是懵懂之輩!恐怕所有的鬼仙都知道這個事實!
所以既然是有人想要對恆篁大陸不利,他又爲毛不能讓恆篁大陸的所有人聯合起來相抗?
那個手執誅仙刃的傢伙是仙,他也是仙!
他或許打不過,可還有這麼多的鬼仙呢!
他從來就不信萬衆一心打不過居心叵測,曾經知道的歷史告訴他,就算是實力懸殊也至少能讓心懷鬼胎的傢伙知道咱們不是好惹的!
……再說,也未必實力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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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飄着雪白晶瑩的雪花,隨着天地陰沉,那雪花越來越大,越來越厚。
恆篁大陸一片瑩白。
而若是從半空俯覽,卻可隱約見到一抹結界似隱若現的出現在恆篁大陸的半空中。
猶如鵝毛的大雪落到那片結界上,莫名的變薄,變輕,當落到地上,只餘下輕若飄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