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醒看着石盛：“石校長，這個事情我覺得最好還是報警處理，問題很嚴重了。”
“不就是用來差一些的油嗎，還上升到報警的程度？”袁長明有些怕了。
“這不是差一些的問題，油口感差一些，但是對人的身體影響不是很大，沒多大問題。可這些油都是從水溝裡挖出來的，老鼠蟑螂爬過了，光想一想就覺得噁心，更何況還用來炒菜做飯。”甦醒說，“這些油很便宜，價值也就是正常食用油的一半，但是學校用來採購這些油的錢肯定不會變，中間的差價到哪裡去了？這些問題都需要警察來處理，你這已經是涉及到犯罪了。”
“校長，這個事情哪怕是真的，也不能夠報警，真要報警，學校的聲譽就完了。”袁志強說。
石盛沉默了，緩了一會兒才擡頭看了看甦醒和張毅：“你們兩個到教室裡去上課吧。”
甦醒和張毅出了辦公室，甦醒明白這件事情石盛會爲難，任何關乎到學校聲譽的問題，不僅僅是學校聲譽的問題，還有責任的問題，很可能涉及到人事調動。
小錯記過，嚴重的直接免職。
甦醒給石盛出了一個難題。
“甦醒，剛纔謝謝你。”出了辦公室，張毅跟甦醒道謝。
“不用謝我，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對，有些時候用言語不好解決問題，適當的使用一些暴力很有必要。”甦醒說，“不過要控制好暴力的程度，我們使用暴力並非單純的只是爲了發泄，而是爲了解決問題。”
“這次要是能夠不被學校開除，我以後會注意，當時我就是氣不過，我已經連着好多次在食堂裡面吃出蟲子，吃到一半，發現半截蟲子，實在噁心。食堂的飯菜要麼鹽放少了，要麼肉是水煮的，或者乾脆沒有熟，火大。”張毅點頭，“那天實在是太氣不過了，那麼大的一個蝸牛，他們洗菜的時候居然都沒有發現。”
“這種事情換了誰都生氣。”甦醒點頭，“你應該不會被開除了，好好的複習吧，其他的事情不用多想。”
事情的處理結果很快就下來，石盛最終還是報了警，袁長明，包括食堂裡面其他的廚子都被叫到派出所去做調查，甦醒提到辦公室裡面去的那一桶油也拿走了。
甦醒再次被石盛喊到了辦公室，這一次辦公室裡面沒有其他人，就只石盛和甦醒兩個人。
“你還真的是能夠折騰，過一段時間就弄一個大事出來。”看到甦醒進來，石盛嘆了一口氣。
“因爲食堂的問題，校長你受到上面的責難了？”甦醒的確有一些歉意。
甦醒跟石盛說出最好報警的那句話的時候，他心裡就想着石盛或許不會報警，對石盛最有利的方式就是將這件事情壓下來，要處理，但不伸張。
不開除張毅，在學校範圍內偷偷的處理袁長明，不讓油的問題浮現在水面上。
可石盛還是選擇了報警，這讓甦醒不由對石盛的佩服加深了許多，更多了一份尊重，能夠冒着職位被換的風險公正的處理這件事情，石盛初心沒忘。
很多人年輕的時候都有遠大的志向，有一心爲公的情懷，但進入了社會這個大染缸，原有的情懷，原有的抱負很可能會背腐蝕，最終同流合污。
能夠保持初心不變，真的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我是校長，食堂出了問題，我怎麼可能沒有責任？”石盛說。
“對不起。”甦醒說，“要不是我將油的問題捅出來，校長你也不會這麼爲難，更不會受到處分。”
“你也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這個事情你本身做的沒有錯。”石勝說，“問題的解決總不可能都滿意，再說食堂的這個問題我的確有責任。我一直都只是找他們談話，但是沒有實際的到食堂後廚裡面去，纔會發生了這樣的問題卻不得而知。”
“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做這個事情已經做了一年多，要不是這次打架問題爆發出來，恐怕還不會發現。全校師生，三四千人，天天吃這樣油炒出來的飯菜，想想就噁心，身體的傷害得有多大？人心居然壞到如此程度，實在是觸目驚心。”
“在利益面前，人心也要看運氣。”甦醒說，“食堂裡面的廚子都參與了這件事情？”
“就那麼大一點地方，他們怎麼可能不清楚？但是就是沒有一個人跟學校裡反應。有的廚子沒有參與這個事，但是知情不報。”石盛嘆了口氣，“學校花錢請他們，讓他們做飯給老師，給學生吃，飯菜做得不好也沒說要將他們開除了，只是給他們提醒，讓他們上點心，可結果卻是這個樣子，變着法子的從裡面拿回扣，良心都不要了。”
“人心都是不知足的，沒有監管當然會出問題，再有一個，他們做這個工作不是爲了自己。幹得好，幹得不好，都只是拿點固定的工資，被開除的風險不大，食堂吃飯的學生是多是少，跟他們沒有一分錢的關係。”甦醒說，“從這件事情裡面拿不到利益，也不會受到多大的責罰，自然也就懈怠了。時間一長，還會想着法子的利用歪門邪道增加收益。”
制度發展到現在，已經算是比較完善了，但是任何制度其實都是爲人服務，也由人來執行，如果忽略了人心，空談制度，最終的結果就是脫離實際。
食堂不外包，學校是好心，擔心食堂外包了之後飯菜的質量得不到保證，可結果好心並沒有帶來好的結果。
食堂是歸學校了，裡面的員工是學校的員工，但是終究幹活的還是人會產生私心，這一點不因爲他是公家的人或者是私人發生改變。
“我找你過來，是想談一談學校食堂外包的事情。”石盛說。
“校長，你終於同意將食堂外包了？”甦醒早就有這個預料，可石盛真的跟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點激動。
外面的快餐店，還有奶茶店都是小打小鬧，一個月加起來十來萬塊錢的收益，甦醒不滿足這點資金。可能再過些時日，這些資金都不足以維持江城那家公司的日常運營費用。
服務器可能都買不起。
如果能夠將學校食堂拿下來，就會有另外一筆比較豐厚的資金收益。
“都已經成這個樣子了，不外包又能夠怎麼辦？”石盛點頭，“學校食堂裡面的那些廚子，我已經全部開除了，一窩蛀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