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這麼誇張嗎?如果真按照你所說,房地產行業不會衰退,那麼多房子,城市的人口肯定不能完全消耗庫存,還需要農村的人口過來填補這個空缺。”
有人看到問題的所在。
“現在好多農村家庭在鄉里都有房子,他們難不成還要跑到城裡再買一套房子?”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趨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人同樣如此,城市的教育資源這麼好,各種配套設施都比較齊全,交通方便,通水,通電,路面都是水泥,柏油,農村人往城裡跑這不是趨勢嗎?”
甦醒一點都不奇怪,這本來也是未來人口流動的趨向,雖然說後面政策發生改變,有不少農村人通過拆遷一夜暴富,獲得五六套,甚至十幾套房產,這畢竟是少數,大部分農村人實際都比較嚮往城裡的生活。
哪怕城裡的空氣沒有農村新鮮,可城裡配套設施讓人沒辦法拒絕。
年輕人工作也多在城裡。
教育的普及,對下一代的強烈責任,讓很多90後,80後下定決心要讓自己的下一代受到良好的教育。
哪裡有良好的教育?當然是城裡。
“農村人口都往城裡跑,在城裡安家樂業,那麼農村閒置的土地呢,豈不都浪費了,這影響很大吧,咱們中國雖說進入了現代化,但還是以農業爲本,十幾億人的人口,糧食如果出現問題那可不是小問題。”
羣裡的討論越來越熱烈,本來蘇醒只是簡單的回答一個問題,如今這個問題已經慢慢的延伸,觸及到國家的發展。
大學裡關於政治方面的敏感度還是比較大的,特別像北大,清華這樣的大學更是如此,時事政治都是大家熱衷的話題。
不管有沒有一官半職,總喜歡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掰扯兩句。
只是到了大學,憤青的人稍微要少一些,沒有高中那麼強烈,認知事物的能力比高中生更強。
羣里人都能算高材生了,但看問題的態度不一定就比憤青強多少。
屁股一旦挪了位置,很多問題沒有深切的認知,容易不錯。
“糧食的問題當然是大問題,我們纔剛從飢餓中脫離出來,吃飽飯也才幾十年的時間而已,年輕一輩可能忘了饑荒的可怕,但年紀長的肯定記憶猶新,哪怕就是現在,很多農村地區很可能一個星期才吃一頓肉,甚至一個月吃一頓肉。”
甦醒乾脆坐在沙發中,手指按九宮格,打得飛快。
“但不要忘記了,生產力隨着科技的發展一直在進步,很多事情都可以用機器替代,原本禁錮在土地上的農民也解放出來,不一定非得要種糧食,特別是在他們看到其他人先富了起來,就更不願意守着土地,多半會去打工賺錢。”
“農民手上的土地,辛辛苦苦一年到頭種的糧食可能就幾千塊錢,還不如一個月打工賺的錢,農民會去種糧食嗎?肯定不會。你總不可能給農民帶個鐐銬,讓他們守在土地上,不讓他們去賺錢致富吧?”
農村與世隔絕,守着一畝三分地,種地也就種地了,可整個地球都成了一個村子,看到外面的世界,原本的清貧自然也就不再被樂道。
誰不想發財?
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它不香啊?
“是這個道理,農民種地永遠發不了財,大多數農民手上的土地也就三四畝,而且還多是在丘陵地帶,想要依靠這個發家致富有點天方夜譚,頂多是種點口糧,不捱餓。”
有人對甦醒的這個看法表示認同。
“是啊,父母那一輩都是農民,包括我,高中以前也都是在鄉下度過的,東北那邊,再有部分地廣人稀的地方人均可種植的土地面積要多一點,而且都是平原,能夠實現機械化種植,農民能夠利用土地賺點錢,但絕大部分農民只能夠利用土地種點口糧,想要發家致富還是得從其他的路子想辦法。”
“羣裡討論的真熱烈,好久沒有像現在這種氛圍了,好樣的,繼續說。”
不少人在窺屏!
“上面的這個問題有點扯偏了,我想要說的是科技的進步帶動了生產力的發展,只需要一小部分人種糧食就可以給全國人民提供口糧,甚至可能還有富餘的糧食能夠向外出口,那麼剩下的農民往哪裡去了?肯定是往城裡去。”
甦醒左手大拇指按的有點酸,換到右手,速度稍微放緩了一些,想了想,繼續說。
“中國自有國情,這是實話,針對不同的病人要用不同的藥劑,舊社會的時候女性被壓迫的太厲害,一旦思想得到解放就引起劇烈的反彈,除了彩禮外,丈母孃會要求女婿有房,能夠給女兒提供一個穩定的住所,能夠在城裡安家落戶,這是中國獨有的丈母孃文化,這也是中國房地產不擔心沒有接盤人的原因之一。”
該說的事情基本上都說完了,這事就如同橘生淮南則爲橘,生淮北則爲枳道理一樣,有些事情不需要去看具體的數據,而是要從大的環境來分析問題的根本原因。
房地產也是這個道理。
甦醒甩了下手,手機揣回兜裡。
“你的這番分析很有見底,從國情和文化方面闡述了爲什麼房地產不會衰退的道理,很少有人會從這兩個方面去分析原因,大多都比較看重數據。”何文祥對甦醒非常讚賞,“只是可惜了,房地產一旦作爲支柱產業,樓價上漲的越來越厲害,百姓手中的錢就越來越少,全都被掏空,套在了房子上。”
“那也沒辦法,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到了結婚的年齡,哪怕樓價讓人仰望,可丈母孃不鬆口,只能咬咬牙買房,不然娶不到媳婦。”甦醒喝了口茶,已經有點涼了,泛苦,“最終的結果就是整個國家一同承擔唄,男的說女的物質,女的說男的廢物,兩相厭,都不想結婚,光棍到底。”
“有那麼嚴重?”何文祥覺得有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