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霧繞,漫天風雪。
一行軍人縮着脖子袖着手在一條狹窄的路上走着。
長長的隊伍,揹着軍資,在大雪山裡緩慢行走,像極了螞蟻搬家,小小的,黑黑的,堅持不懈的。在偌大的天地裡,螞蟻是滄海一粟,稍有風浪便淹死其中。而在大雪山裡,人也像是螞蟻,隨時能被大雪海淹沒。
“冷嗎,再堅持一下。”彭石穿緊了緊細妹身上的軍大衣。
“不冷。哥,把大衣給我穿了,你冷不冷?”細妹溫熱的手掌撫上男人被雪沙吹冷的臉,疼惜道。
“我身強力壯不怕。手是溫的,看來還好。”仔細瞧瞧細妹尚顯紅潤的小臉,他吐出半口氣。
“着,打開大白背上的大竹簍子,裡面正躺着蓋着厚厚小被子的某四,和蹲坐在一角的三毛小獅子。
好像發現人來,某四睜開惺忪的睡眼,小爪揉揉眼睛,看過去。
“他好着呢,別擔心。”細妹打開大白背上另一邊的大竹簍,裡面是睡趴着大毛小獅子和二毛小獅子,還有一些細妹需要的東西。“大毛、二毛、三毛也很好。大白、金子,你們別擔心。”細妹對兩隻前爪扒在竹簍子上的金子道。
“這就好。”彭石穿終於放下心來,又把蓋在外面的毛氈放下。雪沙迷了他的眼睛,他伸手去揉。
“怎麼了,我看看。”細妹巴着男人眼睛輕輕吹着暖風,“好點了沒?”
“沒事,一會兒就化了。”彭石穿使勁眨眨眼。
“看你凍的,手都僵了,還說不冷。”細妹把男人手握在自己手裡使勁揉搓,哈着熱氣。滿目心疼。“都跟你說了,我的衣服夠厚了,你就是不信,非要把大衣給我頂着,這會兒你看看,自己非得凍出個好歹來。”說着,細妹眼睛都紅了。
這時又有一陣強大的風雪沙出過來,彭石穿下意識的把細妹摟進自己懷裡給她擋着,抱着她的頭按在胸膛裡。
細妹緊緊抱着彭石穿的腰身,忽然就心酸的想哭。這個男人呵,粗中有細,總是儘可能的把她們娘倆照顧好,自己卻受着罪。
她身上溫熱着,而他的身體卻是冷冰冰的。
愛上他,依賴他,竟讓她自己覺得是義不容辭的事情。這個男人呀,他的好,怎能讓她輕易放手。他給她過痛苦,給她過悲傷,更給她過極樂,她有時候甚至覺得,是他掌握了她的喜怒哀樂。
她爲他痛,爲他哭,爲他喜,爲他樂,有時候愛死他,有時候又恨死他,真的不知道要怎樣纔會心甘情願的離開他了,系統大人說的對,她就是一個沒出息的女人。
可是,有一個這樣的男人真心疼惜着她,真正的讓她覺得快樂,她情願做一個沒出息的女人。
雪山裡又冷,物資又匱乏,被僱傭來的景川他們幾個苦力現在一天就給一個饅頭吃,手上自然又沒多大力氣,可是那些武士們卻都認爲他們偷懶,每天都會抽打一頓,礙於他們身上的槍火,小川忍了又忍,幾次和武士們起了衝突都是雲川賠了笑臉擺平的,漸漸的小川也忍氣吞聲起來。
“吳先生,已經兩天了,我看了看,苦力們很沒有用,做不出什麼效果,我建議使用炸藥。”史密斯扔掉吃完的牛肉罐頭盒,很不滿道。“我再也不想吃罐頭,我馬上想回廣州吃意大利麪。”
“史密斯,我也想盡快得手,但響聲很可能會引起雪崩。”藤原君捏玩着柳雲川的手,道。
柳雲川努力壓抑着噁心,他就不明白了他滿是大粗繭的手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又黑又醜,簡直他媽的變態。
“用小劑量的炸藥就可以了,我們沒有那麼倒黴吧。”史密斯不耐煩道。
“我看可以試一試。”吳老三點頭,“這一塊地方的雪層太厚了,靠人力我們有的等。”
“那就弄吧。”藤原君把燒的通紅的幹樹枝往雲川手背上一放,甩開咬牙忍耐的雲川,一錘定音,他早就不耐煩了。
“支那人都是靠不住的。”藤原君用手槍一指吳老三,做出打死的手勢。
“靠得住,絕對靠得住,這一回下面肯定有墓,你們不清楚我們中國的風水學,這一處是龍眼心,古代那些貴族啊,王侯啊下葬的時候都不是胡亂下的,都得經過風水大家的指點,所以,一定有,而且此處的墓葬還不小。”吳老三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他心裡也清楚,這一回再找不到墓葬,他就要葬身於此了。
“太郎,我相信你手上的功夫,你來幹。”藤原君命令。
“はい(是的)。”
“走開,走開,沒用的東亞病夫們。”太郎一腳一個踢開正在賣力挖冰層的苦力。
“你!”小川怒火噌噌往上竄。
“小川。”景川往小川身前一站把他推後。
“才挖了這麼一點。”太郎看了看被苦力們刮掉的結冰層,下面又露出一層凍土,太郎用刀戳了戳,竟是一點樣兒都沒變。“堅硬的冰殼子,一點點炸藥就解決了,藤原君我們早應該這樣乾的。”
太郎把小包的火藥放在冰窩窩裡,“藤原君,請躲開,太郎要開始工作了。”太郎朝藤原君點點頭。
等藤原君躲開,他這才點燃長長的引線並迅速跑到石頭下面躲避。
“嘭!”
“炸開了,下面是石板!有,真的有!”吳老三先跑過來查看,扒開歲土一看,下面正是大塊的石片。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天皇陛下,藤原家族又能爲您盡忠了,軍費有了!”藤原君朝着日本的方向鞠躬。
“咔嚓!”
“什麼聲音!”細妹一驚,下意識的把大竹簍裡的某四抱進懷裡。
------題外話------
謝謝姑娘們的花花和鑽鑽,會繼續努力的!
《元帥》堅決不會坑,會直到寫完爲止。
所以,請放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