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跟在宇文雋的身後,輕聲問:“殿下覺得太子妃有疑點嗎?”
宇文雋沉默不語。
少頃,反問無影:“劫持花轎的事情,你查得怎麼樣了?”
無影說道:“人都出去了,還沒有消息反饋回來。”
“趕緊把這件事情查清楚。”宇文雋面無表情地說道,“明天晚上還會有事情發生,到時候再看結果。”
“明天晚上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無影問。
“明天晚上再說。”宇文雋簡單地答道。
無歡,我希望你是真正站在我這邊的人!不然的話,最後的結局只可能是一場悲劇……
宇文雋揹負着雙手,雙眉緊蹙,沉默地走在前面。他希望,無歡不會和她的爹爹一樣有賣國的嫌疑,他也希望,無歡跟高均墨沒有關係,她只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女人,他更希望,無歡真正地站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去對付那些想要對付他的人,他希望無歡能與他齊心協力,一起站在大周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
另一條路上,上官無歡默默地走在碧蘇的前面,眉頭微蹙,一言不發。
碧蘇加快腳步跟上上官無歡,有些納悶地問:“小姐,剛纔跟殿下在一起時,你不是還談笑風生的嗎?這會兒是怎麼了?”
上官無歡沒有答話。
“我們這又是去哪兒?”見上官無歡不得,碧蘇只得換了一個話題。
上官無歡說道:“不用多問,跟我走就是了。”
碧蘇不敢再問,只得默默地跟在上官無歡的身旁,心中萬分地不解,萬分地疑惑。
“什麼,太子殿下還跟上官無歡一起去了軍營?一路有說有笑?”舉王府裡,聽到宇文達這樣說,上官無瑕好不氣悶,“這麼說,太子殿下對無歡的看法根本沒有受到流言的影響?”
“你擔心什麼?”宇文達不以爲意地說,“你不是說,光靠這一次不可能成功離間他們倆的關係嗎?彆着急,慢慢來!說不定我二哥心裡對上官無歡有什麼成見,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呢?我不相信,聽到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有關係,身爲男人,他會無動於衷!”
上官無瑕慢慢冷靜下來,是啊!她明明是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卻不知爲什麼,聽到宇文達說來,她還是有些激動。
“昨天無歡被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救了她,你的手下看清了沒有?”上官無瑕望着宇文達,問。
宇文達說道:“若是看清了,就不用製造流言了,直接向我二哥稟報,不就行了嗎?沒看清,沒有證據,也無可奈何。”
“他們倆到軍營去幹什麼?”上官無瑕問。
“不清楚。”宇文達搖搖頭,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吐了口氣,“軍營裡沒有我的人哪!”
“你爲什麼不把自己的親信安插到軍營裡?”上官無瑕不解。
“我當然試過。”宇文達說道,“不過沒用!那是我二哥的地盤,不受我二哥重用的人,無法獲得提拔。無法獲得提拔,那對我就一點用處也沒有。不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上官無瑕望着探過頭來,臉上帶着得意笑容的宇文達:“什麼好消息?”
“就在前天晚上,我大哥已經把兵部尚書章之棟拉到我們的陣營來了!”
“怎麼拉過來的?”上官無瑕問。
宇文達笑道:“美人計唄!我們原以爲那章之棟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原來此人貪好女色,攻其弱點,還愁不能成事麼?”
“這個人可靠嗎?”上官無瑕皺眉。
“只要能滿足他的私心,怎麼不可靠呢?”宇文達笑道,“你就等着看吧!有章之棟在,想把軍營裡的大小將士慢慢地換成我們的人,就是指日可待的事了!到時候,斬掉了我二哥的左膀右臂,再架空了他的勢力,太子之位就手到擒來啦!”
上官無瑕皺着眉頭,沉默不語。
宇文達見她不作反應,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可不要想着給我二哥通風報信!若你背棄了咱們的盟約,你應該想得到後果。”
“你威脅我?”上官無瑕冷笑。
宇文達哈哈大笑:“這怎麼可能呢?咱們是盟友!不過,你也應該清楚一個事實,若我二哥將來當上皇帝,你想去到他的身邊就更不可能了!只有他落魄了,你纔有重新回到他身邊的機會,知道嗎?”
“不用你教我!”上官無瑕皺着眉頭。她在想,若宇文雋知道她曾經與宇文達一起對付他,他會怎樣對她?
胡氏醫館裡,高均墨坐在後院的屋裡,胡嬸嬸與祈勇,祈亮分別站在一旁。
“無歡的傷怎麼樣?”高均墨問。
胡嬸嬸答道:“天香豆蔻的效力實在神奇,無歡姑娘的傷已經完全癒合了,只不過,爲了不引人懷疑,我給她做了一個假的傷口,看起來惟妙惟肖,絕對不會露餡。”
高均墨點點頭:“那就好。她的傷口,確定不會再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絕對不會。”胡嬸嬸肯定地回答。
高均墨鬆了口氣:“辛苦你了,胡嬸嬸。強行把你請出山,實在是抱歉得很。祈勇,把銀子拿出來,請胡老伯,胡嬸嬸和那位小兄弟喝杯茶。”
“公子千萬不要這樣……”胡嬸嬸說道,“當年先夫一家遇難,全蒙無歡姑娘相救,她於我一家有恩,能爲無歡姑娘做些什麼,我們都心甘情願。再說,公子當年也曾對我一家頗有情意,也請公子不要對我們太客氣纔好!”
高均墨說道:“當年若不是胡嬸嬸夫妻兩個,說不定我的腿就已經殘廢了,如今我這小小的心意,胡嬸嬸就不要再推脫了!”
胡嬸嬸想了想,說道:“那好吧!我就暫且收下,以後公子千萬不要再這麼客氣了!”
回到隔壁的宅院,高均墨始終沉默。祈勇問:“主人是在擔心無歡姑娘的處境嗎?”
高均墨不語。回想起上官無歡與宇文雋並肩而行的樣子,高均墨的心裡有些酸澀。他們看起來真是很般配!難怪無歡不肯跟他走,執意要留下報仇,想必,她對宇文雋的確舊情難了,無法割捨吧?
無歡,最終你究竟會如何取捨呢?
天井
上方,兩隻灰鴿撲展着翅膀飛過。不一會兒,便停落在後院的鴿哨裡。守護在鴿哨旁的下人立即解了綁在鴿腿上的綢布,飛快地呈遞給高均墨。
高均墨輕輕展開,閱罷,臉色大變!
祈勇忙問:“怎麼了,主人?”
高均墨皺眉道:“鄴城來了消息,習皇后和獨孤姑娘被楊鑑劫走了!”
“什麼?”祈勇吃了一驚,“楊鑑怎麼會把皇后和獨孤姑娘給劫走了?”
高均墨緊皺雙眉,沒有說話。祈勇着急地問:“主人,那現在怎麼辦?皇后對主人忠心耿耿,寧願與主人同生共死,眼下她出了事,咱們不能不管啊!”
高均墨沉默了半晌,說道:“儘量聯繫習大人吧!請習大人設法尋訪皇后的下落。”
祈勇想問,咱們不回鄴城嗎?但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來。主人自有他的安排,他的任務就是保護主人,遵從和執行主人的決定!
懷王府裡,宇文修正在問自己的手下:“太子那邊和上官無歡那邊,都有些什麼動靜?”
手下答道:“中午太子與上官無歡去過軍營一趟,後來太子回了天興宮,上官無歡也回了將軍府,之後便沒有什麼動靜。”
宇文修皺着眉頭,詫異地道:“奇怪,他們倆都沒有動靜?”
“沒有!”
宇文修揮了揮手:“好啦,下去吧!繼續暗中監視,切莫暴露了身份!”
“是,王爺!”
手下退下了。身旁的嬋娥將酒杯遞給宇文修:“王爺覺得太子和上官無歡應該有什麼樣的動靜?”
宇文修悶悶地說道:“昨天上官無歡才被劫了花轎,今天難道他們不應該調查此事,查明真相嗎?可我卻聽刑部傳來消息說,太子暗中下令,不要再查此事,只須找個替罪羊,隨便編個理由回覆聖命就是。太子他這是什麼意思?”
嬋娥笑道:“上官無歡花轎被劫,說不定太子以爲是上官無瑕做的,也未可知呢!既然如此,王爺還擔心什麼?”
“難道太子真的跟上官無瑕有染?”宇文修驚異。
嬋娥說道:“上次飛刀報信一事,雖然王爺和舉王殿下沒有得到真憑實據,但我猜想,就算太子想對付兩位王爺,也不可能用這樣的辦法來弄髒自己的名譽,先給自己潑了污水,再來陷害兩位王爺吧?若是此事引起了皇上的注意,暗中調查太子,那太子豈不是得不償失?所以,我猜想那條信息定然是真的。只是不知道太子怎麼事先得到了消息,讓上官無歡前去爲他解圍,才躲過了一劫。”
宇文修拍案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奈何始終沒有查出究竟是誰報的信啊!如今,上官無瑕也沒有蹤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子爲了保護她,把她藏起來了?”
嬋娥望着宇文修:“劫花轎的主意,是舉王爺出的嗎?”
“是啊!”宇文修有些不解,“怎麼了?”
嬋娥答非所問:“王爺覺得,舉王爺真的是一心爲王爺着想嗎?”
宇文修一愣:“嬋娥,你這言外之意,是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