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酒店的餐廳裡,郭陽正大快朵頤的吃着晚餐。高蘭的考慮很周到,已經早在餐廳裡做了安排。郭陽剛走進餐廳,迎面便走來了一名經理模樣的男子。
確定了郭陽的身份之後,便把他領到了現在的位置。郭陽落座打量了下週圍的環境,心中很是滿意,餐桌的一側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扭頭向窗外看去,泛着月光的江面似乎近在咫尺,水波粼粼如同天上星河流入凡塵。
郭陽還在欣賞着窗外的夜景尚未點餐,餐廳的服務員就已經開始上菜了,顯然這也是高蘭提前安排好的,不多時,郭陽杯裡的茶還沒涼透,桌上已經擺上了四菜一湯。
在郭陽的晚餐上,高蘭也是着實動了一番心思,郭陽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除了湯是盛在罐子裡的,並且蓋了蓋子,看不出是什麼湯,但菜卻都是郭陽愛吃的。
盛湯的容器是一隻青花的瓷罐,看起來精緻無比,雖然罐口蓋了蓋子,但陣陣異香,卻早已透過邊緣的縫隙溢了出來,不停撩動着郭陽的鼻腔。
這種味道似曾相識,應該是以前吃過,但細想下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是什麼,好奇之下郭陽伸手揭開了蓋子,頓時罐內騰起一股白氣,伴着濃郁到化不開的異香,鑽進了郭陽的鼻孔。
一時間郭陽只覺的口舌生滿了津液,忙不迭拿起湯匙在湯中攪拌了一下,隨着湯水的翻滾,泛起了罐底的海蔘鮑魚。
佛跳牆?那些絲狀晶瑩的東西,應該是魚翅吧,郭陽心道。
怪不得聞着似曾相識呢,上一次吃這東西,應該還是......郭陽心中默默盤算着時間,頓時苦笑着搖了搖頭,如果沒算錯的話,上一次吃佛跳牆,該是十七年以後的事情了。
由不得多想,郭陽急忙給自己盛了一碗,一勺入口滿口鮮香,果然不愧是“壇啓葷香飄四鄰,佛聞棄禪跳牆來”的佛跳牆啊。
正吃得愜意,突然郭陽的電話響了起來,見是孫乾打來的,見到他郭陽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鄭仁杰與趙三,頓時感覺有些掃了自己享受美食的雅興。
正因爲如此,郭陽說話的口氣也有些不耐,“喂!孫乾,有事兒快說,我這正忙着呢!”一邊說着,一邊吸溜着勺中的湯。
聽到郭陽話,孫乾本來洋溢着的笑容的臉,便有些發僵,直到電話那頭傳來郭陽吸湯的聲音,孫乾頓時明白過來,他所謂的忙是在做什麼。
“我說郭陽,我剛給姓鄭的罵出來,你可倒好,吃的挺愜意吧!”孫乾怨氣橫生的說着。
“哎哎,別提那名字,倒胃口,我這兒有佛跳牆,深市星河酒店,你要不要來一塊兒試試。”郭陽打趣似的說着,引得孫乾在電話那頭直翻白眼。
跑那麼大老遠,叫我去吃早餐嗎?孫乾心知再不談正題,自己非崩潰不可,想到這裡他直截了當的說道:“郭陽,有個很有趣的事情,要不要聽聽?”
郭陽一邊享受着湯頭的鮮美,一邊說道:“什麼有趣的事情?鄭仁杰又鬧什麼幺蛾子,還把你罵了?”
孫乾已經對郭陽吸湯的聲音麻木了,聽到他的問題,語氣再次變得輕快了起來。只聽他有些幸災樂禍的接着說道:“鄭仁杰讓人給捅了,捅他的人你一定猜不出來是誰。”
這事兒算是有趣?郭陽不停地在心底悱惻着,口中急忙問道:“什麼?!鄭仁杰讓人捅了?死了沒?”
其實說起來,如果鄭仁杰這會兒被別人捅死了,對郭陽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消息,雖然主觀上他並沒有想過要鄭仁杰命的事兒,但真有人這麼做了,郭陽也算是樂見其成,至少從此往後,自己想做什麼事兒,再也不用提防鄭仁杰背後搗鬼了。
“我怎麼可能讓他死,再說這小子也是命硬得很,說起來也巧了,正面一刀下去,竟然啥都沒傷着,刀尖避過了肝臟胰腺什麼的,最後扎進了靠近後背的右腎裡,這個腰子已經不行了,剛做手術給他摘了......哈哈哈哈......堂堂鄭家大少爺,只剩一個腰子了,哈哈哈哈。”孫乾說着,再也忍不住話裡的笑意,哈哈大笑了出來。
只聽孫乾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口中卻還說着:“對了,郭陽!你一定猜不到這事兒是誰幹的。”
此時的郭陽已經完全沒了享受美食的心思,對鄭仁杰的遭遇,他同樣感到有些忍俊不禁,只是郭陽不像孫乾對鄭仁杰恨到刻骨銘心,所以還不至於有像他那樣的情感宣泄。
聽到孫乾的話,郭陽的眼睛一轉,趙三的形象頓時涌上了心頭。
“難道是趙三?”
孫乾的笑意漸漸平復了下去,雖然還時不時的笑兩聲,但至少要比之前強多了。
“哈哈,對啊就是這小子,真看不出來他竟然這麼帶種,不知道從哪兒弄了把尺長的三棱刮刀,照着姓鄭的肚子就是一刀,扎的又準又狠。”
“說實話這小子的手法,真不像是第一次對人動殺手,要不是我及時趕回酒店,怕是鄭仁杰已經讓他給幹掉了。”
聽孫乾說到這裡,郭陽心裡竟有些淡淡的失望,如果趙三的刀子再扎準一些就好了,以後也就沒自己的麻煩事了。
想到這裡,郭陽有些無趣的說道:“鄭仁杰沒死,真是可惜了,對了趙三呢?你把他怎麼樣了?”聽孫乾的話的意思,他及時趕回了酒店,應該是制止了趙三的行爲。
現在既然鄭仁杰還沒死,那就還要按原計劃施行,趙三的位置極爲重要,一旦他有個三長兩短的,那自己的計劃了就算泡湯了。
“放心吧,郭陽,鄭仁杰早晚會死的,只是不是現在。”孫乾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雖然郭陽並不知道他與鄭仁杰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從他的話裡不難感覺出一股濃濃的恨意。
聽孫乾的話,說好像是自己要讓鄭仁杰死一樣,郭陽心中感覺有些不適。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雖然在商場上也用過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但郭陽始終沒有想過要謀害誰的性命。
想讓鄭仁杰死,也不過是順勢而爲的想法,如果不是趙三對他動了殺心,郭陽大概永遠也不會有結果鄭仁杰性命的想法。
其實對於郭陽來說,只是想暫時轉移鄭仁杰的視線罷了,等到過了這一陣子,自己的地位就不是他能夠撼動的了,包括他身後的家族在內。
只不過在實施計劃的過程中,自己的想法與孫乾有了某些重合,所以二人才達成同盟,但歸根結底他倆的目的還是有區別的。
郭陽甚至覺得,孫乾現在的反應,已經算得上是有些變態了,好像他從鄭仁杰的遭遇裡,得到了無上的快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