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0:16 本章字數:3605
二十二，慕笑顏出嫁，雖然是嫁給京城首富，但是卻不是那樣的隆重，嫁妝林林總總不過三十六臺，比起慕仙靈出嫁時候的六十四臺直接少了一半，而在出嫁之前，相府要嫁女的喜慶也沒有半分顯示出來。
這段時日算是相府的多事之秋，吳氏對不是自己親生的子女的嫁娶本來就苛刻，加上是不得已而爲之的婚事，慕明德也沒有放在心上，這個出嫁，十分隨意，相府中的張燈結綵都是少有。
出嫁之前，倒是讓相府的每個子女都去同慕笑顏單獨說說話。
在慕離之前進去的是慕笑語，到底是雙生姐妹，慕笑語出來的時候，眼角有閃閃的淚光，不過並沒有表現得十分明顯，很快便將淚光給抹去了，正常的與人說話，幫着張羅出嫁的那些繁瑣事宜。
“六姐姐。”慕離看着慕笑顏，她穿着大紅嫁衣，臉上的妝容也已經畫好了，頭髮全部挽起，不再如同少女時候的披散，不過臉上卻沒有半分笑容，“希望你能白頭偕老。”
該說話的，還是要說的，至於到底能不能白頭偕老，看的便是慕笑顏的本事了。
“慕離，你值三十二臺嫁妝。”這是慕笑顏的開場白，“當初母親說，若是事成，便給我如同大姐姐那樣的六十四臺嫁妝，風風光光的嫁過去，現在做不成便減了一半了。”
“你的脖子可好了？”慕離看了看慕笑顏的脖子，輕聲問道。
“唔，好了。”慕笑顏拉了拉領口，果然前幾日那道重重的傷痕淡化了很多，幾乎就要看不見了，只有很淺的印子而已，“那盒女兒香，我送人了。”
“哦，送給了誰？”慕離挑了挑眉毛。
“以前，謝富貴曾送了我一盒蜜合香，四姐姐一直十分覬覦，我臨走的時候，將剩下的半盒蜜合香跟那女兒香混了一下，然後送給了四姐姐，她很開心。”慕笑顏勾起了嘴角，“雖然四姐姐對自己一向保護得很好，但難免也會受個傷什麼的，你說對吧，離妹妹？”
“嗯，這種事情在所難免。”慕離知道慕笑顏最後那一句話的意思，這是慕笑顏對吳氏最後的報復吧，讓她精心調製的女兒香，用在她女兒的身上，這傷口，最好就是慕離去製造一下。
“唉，還是要嫁人了，我還以爲我會多痛苦難過，沒想到倒也平靜，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也算知道我該怎麼做了。”慕笑顏淡淡的道，“慕離，真沒有想到有一日，我會用這樣的心情與你說話，不是鄙視你，也不是厭惡了，而是沒有任何感覺。”
際遇真的能從很大程度上改變一個人，現在的慕笑顏顯得從容淡然了很多，和以前那個她判若兩人，她這個樣子也好，應該能夠在謝家好好的活下去，下嫁總比高攀好。
兩人沒有再做交流，慕離離開了，讓一直好奇等待着的慕雪荷進去了，她自從來了之後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曾經在相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六小姐慕笑顏。
剛剛出了門，院中站着許多人，慕明惠見了她，便過來了，臉色還是難看的。
“原本言秋說，怎麼也會在笑顏出嫁之前趕回來，現在笑顏都已經出嫁了，可是言秋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慕明惠壓低了聲音，在慕離身邊說道，失去了兒子的她也卸去了往日的僞裝，更像是一個母親了，“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擔心……”
“姑媽，擔心也沒有用，現在要做的便是等待。”慕離安撫道，違心的說了一句，“表哥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但願如此。”慕明惠深吸一口氣，然後又道，“離，還有一件事情，昨日玉虛道人也到了我院子中來了。”
“嗯？如何？”
“他說，我的星宿日漸衰弱，不僅沒有能力庇護明德的星宿，甚至會給明德帶去黴運。”慕明惠輕聲說，“話裡話外暗指我不應該呆在相府，更不應該給明德添麻煩，甚至有意說相府這些時日的不穩定，都跟我的漸衰有關。”
慕離一下便擰緊了眉頭，原來吳氏通過玉虛道人不能對她慕離做什麼，便想要將慕明惠除去，想讓慕明惠和溫言秋搬離相府，也想讓慕明德失去對慕明惠的信任。
也許玉虛道人與吳氏父親的交情不能撼動宋凌軒的命令，但是足夠做出對慕明惠不好的事情來了。
“這些年我一直過得小心翼翼，與世無爭，沒想到根本沒有換來我想要的和平，反倒是讓我陷入了這種境地。”慕明惠的神色真的十分難看，對於她來說，應該是一直在相府待下去，她應該是這麼打算的，也幾乎沒有想過要離開的可能，現在這種要被逼迫離開的形勢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眼前。
更爲關鍵的是，溫言秋還病重，不然的話，溫言秋的本事，帶着慕明惠離開，做他自己的綢緞生意，應該不失爲一個很好的選擇。
“世事難料。”慕離不知該如何安撫慕明惠了，“姑媽，你現在在府中好好的呆着，叫心腹之人將你的財物弄一些出去，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至於玉虛道人會怎麼說，且先不急，父親，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到底你也是他的姐姐。”
“呼，我知道了。”慕明惠終於有了些許主心骨的感覺，“無論慕明德做出什麼決定，我會先給我和言秋留下一條後路的。”
“嗯。”慕離點了頭，“梅香還好吧？她可是重要證人，如果言秋表哥有任何事情，便是讓吳氏以命償命的最好證人。”
“都還好，不過今日玉虛道人是當着我所有下人的面，說我的星宿衰勢，我想梅香也應該是聽見了的。她甚至問了我，是否還能夠保護她的父母和妹妹。”慕明惠低聲道，“我說能，但她不太相信。”
“看好她。”慕離皺了眉頭，梅香是個怎樣的人她不清楚，但顯然是將家人看得極爲重要的，要是她認爲慕明惠不能在保護她的親人，難保她不會做出什麼別的舉動來。
“我還是將她囚在柴房的。”慕明惠點了頭，“雀兒的事情，你已經安排好了嗎？”
“嗯，雀兒的事情我有分寸的。”慕離點頭，她原本就打算對雀兒採用暴力手段，乾脆直接，不過雀兒偷入她房間的事情，讓她是十分注意了一下，只是後來雀兒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她的房間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一如既往。因此，慕離還是沒有改變計劃。
“離，多謝你，言秋出事，我就有些手足無措了。”慕明惠低聲道，“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從前，我待你並不好。”
“姑媽，別說從前如何了，至少現在我們是一路的。”慕離堅定地說道，“如果言秋表哥出事，即便梅香雀兒都起不了作用，我也不會讓吳氏逍遙，我會讓她付出相同的代價。”
慕明惠和慕離交談之後，精神多了，也沉穩多了，離開了這個新娘的院子，今日慕笑顏的出嫁，她不會去，已經用身體不適推開了。慕明德也沒有說什麼，不曉得他是否已經知道了昨日玉虛道人所說的事情。
果然只是一個多事之秋，不過這個多事之秋之中，慕笑顏的出嫁竟然分外的順利，也許是沒有大張旗鼓的慶祝的緣故，來的賓客也不多，包括謝家的都不多，相府的就更不說了。
禮節也儘量都由繁化簡了，慕笑顏和謝富貴對此都沒有意見，不過謝富貴的母親，謝進財的正妻，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將慕笑顏送過去，完成了禮節，到宴席到了送入洞房，回到相府的時候，天才剛剛黑，只是才走到了門口，便有丫頭在相府門口候着。
“老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那丫頭是相府中的家生子，從小也在相府長大，現在也在相府之中管理一些事物，並不隸屬於任何一個院子，也沒有跟着哪個主子。
“什麼事，如此大驚小怪？”慕明德皺眉，即便對於慕笑顏嫁的人不滿意，但也是把慕笑顏這個問題給解決了，慕明德的心情還是不錯的，沒想到一回來，便是說出事。
“言秋表少爺不行了。”那丫頭說出這句話來，臉色凝重，“今日言秋表少爺一回到府中就嘔血不止，大夫也來了好些了，都沒有一個管用的，江濤江先生也不在督陽城內，通知不到。”
“表哥在哪兒？”這個消息只讓慕離覺得心驚肉跳，猛的上前一步，搶在別人說話前開口，“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在姑奶奶的院子中。”那丫頭結結巴巴的說道，聲音顫抖，“傍晚的時候回來的，本來說是想參加六小姐成親的晚宴，沒想到回來便不行了，再也走不動了。”
慕離來不及多說別的話，也沒有跟慕明德和吳氏打招呼，以極快的速度衝進了相府之中，直奔慕明惠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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