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說得好！”
“加油！餘編我支持你！”
“喔噢！餘編好樣的！”
“……”
一時間，頒獎會場熱鬧非凡，在餘賢一段壯詞之下，整個會場都燃了起來。
這一切都在餘賢料想之中。他先是扯皮撒潑一般唸叨一長段毫無意義或者說毫無營養的感謝名單，在衆人都心生厭倦之時，突然反轉，用慷慨激昂的語氣誦出壯志凌雲地夢想。欲揚先抑，將在場所有人一併帶起。
“謝謝。”餘賢頷首感謝，示意感言完畢，轉身走下舞臺。
在他走向自己座位的路途中，不少圈兒內人士暗地裡對餘賢指指點點。
“嘿，那小子真把自己當人物了。”
“可以，很強勢。說是一步一個腳印，做起來卻是想要一步登天，也不怕把褲子劈到開襠咯！”
“嘖嘖，我本還琢磨着要不要效仿《愛情公寓》拍一部喜劇電視劇。好傢伙，這小子還沒火出個名堂來呢，又開始玩火。得了，還是專心拍自己熟悉的題材吧，別整地到時候這小子栽跟頭，把我們帶進溝兒裡。”
“……”
餘賢不聾，行走期間，自然而然聽見部分有關他的語句，甚至嘲諷的話語。
還是那句話，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餘賢拍《萬萬沒想到》，拍《愛情公寓》在外人看來，都是冒險，都是在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第一個站出來嘗試的人固然會有很大的風險，但是，風險與利益共存。餘賢揚言要拍喜劇電影，其實是個詐唬。他知道，以他現在的人脈關係，或者財力以及別人口中所謂的“個人經驗”以及能力是不足以拍攝一部電影的。
這就免不了有一種可能——有能力有條件的人搶先一步。
大家都知道世界第一高峰是珠穆朗瑪峰，但是鮮有人知世界第二高峰其名爲何。同樣，餘賢擔憂有人先行一步拍出喜劇電影。這麼一來，他再拍一部，哪怕是質量上佳，恐怕也沒有第一部那般收人歡迎、追捧。
先來後到，這其實是一個很冰冷的詞語。
既然如此，餘賢選擇大作“雷鼓”，先打雷，至於什麼時候下雨，暫且不說。
有了自己這般囂張的言辭，業內人士大都開啓觀望、看笑話模式，那些本有一點點冒進思想的人，這下也老實了，靜候餘賢的作品問世。看看市場容不容得下喜劇電影。
再從略微專業性的角度來看，網絡劇比之電視劇，還是有源頭、相似點可循，這一步跨步，還算是是看得過去。
但是，電影與電視劇就差之甚遠了。電影遠比電視劇難拍得多。電影沒有電視劇那麼龐大的篇幅支撐，要在短短几個小時內，向觀衆展現出一個完整的故事，還要將主要人物恰到好處地刻畫出來。這對編劇的筆力以及導演的編排能力都有很高的要求。
進而言之，像是段子集合一般的《愛情公寓》固然大火大熱。但是，將一對段子硬塞在兩三個小時中的電影裡，那電影還會是電影麼？
——所謂的專業人士大都這麼想的。
但是，餘賢卻有着絕對的自信，能夠一鳴驚人。
畢竟，他見證過另一個世界上喜劇的輝煌。
“下面，我們頒發倒數第二個獎項——最佳導演獎。有請頒獎嘉賓著名電視影星季青檸女士！”
季青檸登場，掌聲雷動，接着的便又是大屏幕的戲份——
“第二十一屆華夏電視金鷹獎最佳編劇獎的提名名單有：《彷徨自在人間》的馬冬、《愛情公寓》的餘賢、《俏媳婦兒碰上辣婆婆》的覃敏、《我欲乘風歸去》的餘澤許。”金鷹不厭其煩地又一次騰飛，揮動翅膀，扇來四段VCR。
季青檸輕搔白髮，沒有過多言語，也沒有故作矜持放緩拆開信封的動作。她及其連貫且嫺熟地將黑信封打開，拿起白色卡片，用手擡了擡滑落到鼻稍的眼鏡。
“喲！”季青檸這一聲可驚壞了在座的各位導演。
“呵呵，不好意思，別擔心，這獲獎導演不叫‘呦’。”季青檸笑着解釋自己剛剛那聲只不過是驚訝的語氣詞罷了。
“獲得本屆華夏電視金鷹獎最佳導演獎的是——《愛情公寓》的導演餘賢！”
結果一出，會場便響起嘈雜的議論聲。
餘賢倒是聳聳肩，不以爲然：“誒，我屁股都還沒坐熱吶。”
“無可奈何之下”，餘賢再次登上舞臺。在頒獎嘉賓季青檸將獎盃端給餘賢之後，餘賢被迫再一次走到麥克風前。
“emmmmm……此處省略三百字感謝詞。”
“What？”
“什麼鬼？”
“喵喵喵？”
面對餘賢這莫名其妙的開場感言，大家都一臉懵逼，不明所以。
“好了，省略完畢。”餘賢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脣，勉強笑笑，“其實我想說的話，剛剛都說完了，有興趣跟我討論喜劇電影的朋友，可以在一會兒後的酒會上詳談。就這樣，謝謝大家。”
餘賢自顧自走下舞臺，走道上，他的周圍靜得可怕。無數雙眼睛掃視過來，好似是發現了什麼外來入侵物種，呸，應該是外星生物。
在此尷尬的氣氛中，男主持人再次發聲，鄭重宣佈道：“最後，我們頒發最後一個獎項——最佳電視劇獎。有請頒獎嘉賓即華夏電視金鷹獎的主辦方華夏電視金鷹獎協會會長黎遠先生！”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最後一個獎項，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獎項，終於要出爐了，觀衆們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滿懷期待着黎遠走上舞臺，揭開終極大獎。
“第二十一屆華夏電視金鷹獎最佳電視劇獎的提名名單有：《我真的編不出來劇名了》的臥士水、《愛情公寓》的餘賢、《真的，不騙你們》的倪載納、《我去，怎麼還有？》的塔仔甘沈末。”
提名之後，黎遠拆開信封僅用了十餘秒。可是，在在場的人們感受來，恍若半個世紀之長。
黎遠靜靜凝視着白色卡紙片刻，沉默片刻，悄然發聲：“獲得本屆華夏電視金鷹獎最佳電視劇獎的是——《愛情公寓》。”
“臥槽？！”
“有完沒完啊？”
“這也太變態了吧！”
“還是他們？”
“……”
現場一度陷入崩潰邊緣，至於餘賢，亦然如此。
餘賢此時正啼笑皆非：“靠，還讓不讓人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