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聳肩:“我雖然不是軍人,但我是從軍人家庭走出來的,萬一別人知道我爸的身份,那我因爲一點輕傷就鬼叫,豈不是丟了我爸的臉?”
沈兆錚揉了一下她的頭髮。
很快,護士推着一個小推車進來了,推車上有銀質托盤,上面紗布,碘伏,雙氧水,還有很粗的一根針以及粗線。
顧念開始不停地吞嚥口水。
疼,腦袋上的傷口一直很疼,那夥混子沒在手下留情,敲得真的很重,這會兒還要在不打麻藥的情況下縫三針。
她……她沒遭過這個罪啊。
護士先給她清理傷口,又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她雙手搓在大腿上,表情很僵硬。
沈兆錚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將她圈進了懷裡:“沒事兒,三針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護士又拿起剪刀給她頭頂的一縷頭髮剪掉。
顧念緊張:“誒……護士,這頭髮,還會再長出來嗎?我……我不會就變成禿瓢了吧?”
那多慘啊?又失戀,又毀容,老天爺對她會不會太狠了點?
護士笑笑:“放心吧,會長出來的,而且你傷口很短,就一公分而已,我沒剪多少,頭髮蓋下來,根本看不出來這邊有少了一縷頭髮呢。”
顧念稍稍放了點心。
很快,醫生渾厚的聲音傳來:“要開始縫了,會有一點疼,這個……男朋友抓緊她啊……”
顧念正要解釋,沈兆錚按住了她的頭:“別動,醫生要縫針了。”
醫生一針戳上她頭皮的時候,顧念本來想很有風度地忍住不叫的,最多悶哼一聲的。
可……實在太疼了,在本來就有傷口的地方,雪上加霜再戳一針,這種痛感,讓即便是接受軍事化教育的顧念也忍不住嘶吼起來……
“啊……疼……”
猶如山洪暴發,她這嘹亮的聲音嚇得簡夏腿都軟了,她紅着眼眶在一旁求情:“要不……等念念不疼了再說?”
沈兆錚橫了她一眼,簡夏委屈:“她……她說疼啊。”
一邊一個護士死命按住掙扎的顧念,而沈兆錚緊緊按着她的頭,然後將自己手臂伸到了她嘴邊:“咬吧……”
顧念本來還想客氣一下的,頭上又來了一針,她慘叫:“對不起啊,小叔……我受不了了……”
說完,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
沈兆錚悶哼一聲,這丫頭好像要吃他的肉……
醫生倒是淡定,還瞥了沈兆錚一眼,要死,搞錯關係了,原來不是男朋友,而是小叔,這小叔看着可真年輕。
沈兆錚呢?
手臂上雖然疼,但是簡夏發現,這小叔很詭異的嘴角竟然帶着笑意。
什麼情況啊?
沈兆錚覺得好笑是因爲,顧念分明剛纔還很大義凜然地表示縫針是小事兒,這會兒卻也忍不住慘叫連連,真是孩子氣,又發現她有點兒依賴他的模樣很可愛。
所以忍不住有些發笑。
這三針,對顧念來說,漫長得好像是一輩子,就在她快要把沈兆錚的一塊肉都咬下來的時候,醫生鬆了口氣:“好了,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