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念給她媽打了電話,對她爸榮升總司令一事表示了熱烈的發自肺腑的祝賀。
宋冉還是很擔心顧念:“我聽說沈含之去了西北當邊防兵,有這回事嗎?”
顧念懶懶道:“有沒有的,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他想做什麼,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我現在不想談感情了,只想好好學習,至少爭取拿個獎學金什麼的。”
宋冉輕聲道:“念念,你難過嗎?”
顧念鼻子酸了一下,故作雲淡風輕:“你以爲我跟你一樣啊,兒女情長的,我可是有大抱負的人呢。”
宋冉嘆了口氣:“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知道嗎?別一個人憋在心裡面,這樣不好。”
顧念點頭:“失眠兩個晚上,然後跟別人打一架,再加上跟宿舍裡那個女孩子鬧了一頓,可能分了心,現在真的已經沒那麼難過了,媽,你別擔心我,好好給老顧慶賀慶賀,嗯?”
“知道了,有事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恩恩。”
掛了電話,顧念躺在牀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伸手捂在心口,她還難過嗎?
無疑,還是難過的,可有難過到痛徹心扉完全沒法活下去的地步嗎?
似乎沒有。
她其實有些納悶,她以爲,她愛沈含之,和媽媽愛爸爸是一樣的,她可以肯定,如果沒有了爸爸,媽媽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她以爲,她的感情也有那樣濃烈,可她沒法自欺欺人,沒有了沈含之,她好像,可以照常生活。
她閉上了眼睛,呼了口氣。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想去想,越想越亂,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她的刻骨銘心的愛,好像不是沈含之。
那她,這輩子還有可能擁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嗎?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隔天,上完一天的課,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她剛和簡夏回到宿舍門口,就看到女生宿舍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那是小叔沈兆錚的。
顧念想起來,小叔要接她去拆線。
她小聲對簡夏道:“我要去一趟醫院,你自己回去吧。”
簡夏笑眯眯地看她:“好,快去吧。”
她走到車邊,自己開了車門,坐進了車裡,沈兆錚瞥了她一眼:“倒是自覺。”
顧念摸了摸頭頂:“拆線疼不疼啊?”
沈兆錚打了方向盤,車子緩緩離開。
“你不是不怕疼的嗎?”
顧念輕咳:“但我也得做好心理準備啊。”
車子開到學校大門口,他不經意地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她額頭上一道細細的傷疤,頓時皺了眉。
“怎麼舊傷未愈,又有了新傷?”
顧念不在意地摸了一下額頭上的傷,老實交代:“我宿舍的舍友用水杯砸的,還好,傷得不是很嚴重。”
沈兆錚眉頭皺得更深了:“是誰?”
他的第一反應是,不會輕縱那個女生。
“孫菲,已經被開除了。”
沈兆錚神色一鬆,大魔王第一次覺得失落,顧念有事,想到的第一個人,永遠不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