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市長!今晚有沒有空,一起聚一聚?”五十多歲的宣傳部張部長頂着略有些禿頂的腦袋笑着問。
雖然和張部長也是老熟人了,但紀連勇剛進常委,不好給人一種小人乍富、不好親近的感覺,所以儘管有些疲憊,他還是笑着說:“就算有事兒是您老哥張羅的我還能不去?您就直說,去哪?”
張部長對紀連勇的回答很滿意,覺得小紀就是會做人,話說得也漂亮,給足了自己面子。
張部長道:“今天可不是我張羅的,是陳書記張羅的,小範圍的,只有陳書記、你我、盛輝。”
紀連勇在心裡罵了一句不早說,要是剛剛自己拒絕了豈不是平白得罪了陳書記。他面上不顯,依舊笑呵呵的說:“呦,是陳書記張羅那可不能給他省錢,必須吃點好的!”
張部長也哈哈一笑:“那當然了,我都定好了,晚上6點,必香居!”
張部長走後,紀連勇陷入了沉思,陳書記是市紀委書記陳震,陳書記工作認真、謹慎嚴明,但平時和他們政府口的人並沒有太深的交集,這次怎麼會請自己吃飯?還叫上了盛輝。難道是爲了前一陣子盛輝那事?對於那件事,其實自己也沒做什麼,只是說了幾句公道話而已。
心裡猜了個大概的紀連勇準時赴約。必香居是一傢俬房菜館,地點略有些偏僻,環境倒是靜謐優雅,不是會員沒有預定是進不去的。整個飯店只有三間包房,都是獨立的小院子,互不打擾,很適合私人間的聚會。
即便特意提前了一些,等紀連勇進了包房的時候發現人已經到齊了,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盛君揚居然也在,還有陳書記的女兒陳諾,兩人挨着坐在一起。
紀連勇擺擺手大聲笑着說:“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來我是來得最晚的了,怎麼能讓領導們等呢,該罰該罰,一會兒我自罰三杯!”
陳震也已經五十多歲了,是本市的老領導,待紀連勇走近也趕忙站起身親密的和他握着手,“紀市長可沒晚,是我們來早了,罰酒沒有,但好酒有的是,今天盛輝請客,大家不用給他省,隨便喝!”
紀連勇心裡稱奇,這陳書記什麼時候和盛輝走得這樣近了?盛輝是他的辦公室主任,按理說自己還曾是他的直屬上司,怎麼之前一點風聲都沒聽過。還有這次盛輝的事,他隱約聽到些內幕,是陳書記力挽狂瀾幫忙擺平的,整個事件透着詭異...
入座後,紀連勇看到陳諾連連給盛君揚夾菜,臉上滿是嬌羞的神色,他心裡瞭然了,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憤怒。他想起趙靈靈說過,盛君揚是她的男朋友,小丫頭說起情郎時那自豪的神色藏都藏不住,眼角眉梢全是笑意,看得自己心裡直髮悶。自己爲了這對有情人甘願退出,但盛君揚呢?他做了什麼?如今又是什麼情況?是想坐享齊人之福?還是...爲了名利拋棄了趙靈靈。
紀連勇到底老練沉穩,只心裡想了一會就大致猜出了前因後果,不管是因爲什麼,盛君揚拋棄了趙靈靈是事實。回想起前一陣子盛輝的兇險他又理解了,說到底還是名利害人。
這頓飯是陳書記搭橋,盛輝做東,雖然一句話沒提,但實際上就是感謝前段風波中爲他說話的人,也藉此機會接觸下紀連勇,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
紀連勇覺得這頓飯沒白來,前段時間不大清楚的事全都理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