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這傢伙就是城主?”原本躲得遠遠的付獨行,此刻被城主二字吸引過來,忍着腐臭味仔細看那張陰陽怪臉,“若是他之前一直是完好的面孔,那長得還算真不錯,比白朗那小子強多了。”
付獨行的話讓林老和明思者哭笑不得,哪有拿兩個男的姿色做比較的呢?何況從修爲上來說,這個人還是個相對來說高高在上的人,他膽子也太大了。
“去去去,獨行你別亂說話!他叫清蕪,確實是一株靈樹修煉化形,不過他的修爲高深,在無憂城也算頂尖,無憂城有什麼難事也是由清蕪出面,說他是城主也不爲過。”林老抹了把汗,把清蕪的事情說了出來。
其實他並不十分清楚無憂城的事情,只是來過很多次,接觸的機會多了便多了幾分熟悉,眼前這個清蕪一向深居簡出,出行都是黑袍遮面匆匆來去,如果不是巧合的幾次見面,他絕想不到那個冷冰冰的黑衣人就是眼前這個見之生歡喜心的溫潤男子。
而此次的大震發生得太突然,等他趕來神芝山求見的時候,清蕪已經換好黑色裝束去了城中,並且花大代價將整個古城與外界的聯繫都切斷,讓古城在大震中安全的保存下來。
只是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古城裡竟然出現了大量天魔,清蕪回到神芝山第一件事便是開啓那個強大的護山大陣,又派了數個座下侍者去古城傳信,將所有人號召來神芝山;在那之後便將自己關進房間不再出聲;若不是他實在疑惑進去查看,大概都不會發現清蕪變成這副模樣了。
“他就是那個黑衣人!”明思很肯定,她的猜測是不會錯的,只是清蕪的修爲並不低,一般的天魔根本近不了身,他又是如何受傷的?難道是自己診斷有誤?明思拿出銀線來再次縛住了清蕪的手腕。進行更細緻的探查。
天魔陰冷的氣息確實存在,不過那一半枯萎的軀體裡,卻並沒有足夠多的殘餘天魔氣息,看起來傷勢並不完全是由天魔造就呢!
“林老!林老在嗎?我家主人來了,怎麼還不出來迎接?”一個清脆童子的聲音自門外響起,明思狐疑的望向林老,這個清蕪都病成這樣了,林老還會叫無關的人前來麼?
林老臉上一陣汗意,暗道一聲要壞事了,卻不得不出門迎一迎。“咳,在的在的,是哪位啊?”
明思撇嘴,林老可真會演,明明就知道是誰來了,還想裝成不知情!如此看來,這上門的也該是個大夫嘍??這個清蕪的身份不同,也難爲林老四處找人過來了!同行是冤家,接下來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被林老迎進來的是個花白頭髮的老伯。還帶了一個眼睛長在頭頂的小童子,那老伯進門便只顧着看榻上的清蕪,半點要和明思打招呼的意思也沒有;連他那個小童子也是衝着林老一陣數落:“林老,你也知道我家主人身子不好。爲了清蕪城主的病還特意親自來診治,可是你們清蕪山莊的人也太沒禮數了,也不知道下山去迎一迎!”
“是是是,是我忙昏了頭。不知道風大夫會親自上門!”林老賠着笑臉,不好說什麼別的。
那小童洋洋得意,轉眼看到屋中還站着明思和付獨行。兩人又眼生得緊,不由得一哼,“他們是誰?我家主人診治的時候可不喜歡有閒雜人等在一旁,擾了看診可不好。”
林老眉心一跳,“玉童,他們不是閒人,也是我請來清蕪看診的大夫!之前風大夫不肯前來,我只好多找些人來幫忙呢!”說來也是自己閒的,爲什麼會想去請這個性格古怪不好伺候的隨心大夫呢?
林主任的一番有意介紹,並沒有讓玉童安靜下來,反是嚷開了,“林老,你也不是三歲孩子了,怎麼做事這樣不靠譜?既然請了我家主人來看診,怎麼轉過身又去請別的不三不四的野大夫來看?
我家主人可是無憂城盛名第一的神醫,無論什麼病只要我家主人一出手,便是藥到病除!林老就算沒福氣住在無憂城,但也算是風大夫的老熟人了,這點信心都沒有嗎?”
林老頭一回被個屁大的童子指鼻子數落,眉心都皺成了一個川字,“玉童,先是你說風大夫不舒服不能出門看診,這回怎麼又說這樣的話?再說風大夫都沒說什麼,你何必在此糾纏不放?”
“玉童,你忘了來之前跟我說過的話?休要再鬧,否則回去罰你不許吃飯。”風大夫像是剛聽到自家童子放肆的話語,語氣談談的警告。
“風大夫,您看清蕪的身體如何?可有法子讓他先醒來?”其實只要清蕪過來,大約傷勢也能自個慢慢的恢復,他相信明思能有辦法,可這個風隨心竟然又跑了過來,他突然想知道這個風大夫會想個什麼辦法。
風大夫沒說話,從玉童手裡接過銀針,快速紮在清蕪乾枯的半邊軀體上,不一會拔出仔細觀察,然後才穩重道:“清蕪城主外邪侵體,這半邊殘軀必須儘快補充生機靈力,否則時間一久便會傷及靈蘊。至於能不能清醒,只要足夠的生氣輸入,那老夫自然有法子讓城主醒過來。”
“當真如此?”林老面上一喜,“那如此,風大夫立刻開方子,我去將風大夫所需的靈藥找來,好早些將城主救醒了,才能主持如今這亂局啊!”
“莫急莫急!”風大夫輕輕搖頭,眼角閃過一絲不屑,“既然林老還來了這位小道友,想必小道友醫術不低,清蕪城主身份特殊,哪能依我一人之言便下藥診治?便讓風某也聽聽這位小道友的看診結果,大家討論討論才妥當。”
風大夫是衝着明思身邊的付獨行說話,因爲在他看來,付獨行的年紀說是醫術高明他勉強能接受,是壓根沒想過那個站得最近的小姑娘會是林老請來看診的人。
付獨行大方的送上自己的白眼,這個風大夫和那個叫玉童的小屁孩他十分的不喜歡,這會終於有機會說話了,於是叉着腰揚着頭學玉童的樣子,“我跟我家主人學醫許久,醫術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夠超越了,而且我也是個有格調的人,是不會跟那些沒見識的赤腳大夫一起看診的。”
“你這個狂徒!竟然這樣跟我主人說話?”“你個小屁孩子,再說話沒飯吃!”……
明思笑了笑,上前一步道:“在下唐明思,是林老門下的一個學生而已,方纔風大夫來之前我曾仔細探查過,也覺得清蕪是外邪侵體,半軀生氣缺損嚴重!”
“切,什麼人啊!肯定是現學現賣我家主人的話,就憑你這年紀能會個什麼?”玉童插話。
“玉童,你先出去等着吧!”風大夫終於出言將多話的小童攆了出去,回過頭道:“既然唐大夫也是我這般看法,那不如各自準備靈藥,看看唐大夫準備的靈藥方子又是不是跟我的方子一樣呢?”
“那倒不必,風大夫既然能看出病症,想來有法子治好清蕪,那便由風大夫診治便好;明思倒是希望能在一旁看着風大夫診治,算是長一長見識,風大夫不會不肯吧?”明思可沒心思跟他再比一回藥方再比一回配藥,乾脆直接了當,如果風大夫出的藥治不好,她便再治也行。
風大夫怔了怔,隨即有些得志意滿了,“那也行,你即是林老門下的學生,也夠資格瞧上一瞧。”
明思微囧,這個風大夫很是傲氣,就是旁觀一下也說什麼資格不資格的,這個面子賣得真是高調;她看了看林老,發現林老臉色發紅,大約也是跟着憋得厲害的緣故,也真是苦了林老了。
風大夫開始配藥了,扔給林老一張單子,明思上前看了看,都是要些珍貴百年靈藥,又多是水木屬性,心想這風隨心倒是還有幾分靠譜;也虧了林老底子厚,竟還真的拿齊了那上面的十多味靈藥;十多味百的靈藥,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呢!唐家的靈室裡,百年的靈藥也不過多上一倍而已,那可是唐家整個家族的底子呀!
將靈藥調和成膏藥這一步,風隨心是選擇單獨調製,其實還叫了自家的那個玉童從旁學習,還小心的佈置下了一個陣法隔絕神識探查,不過這又怎麼逃得過明思的陰陽寶鏡?
調製花了一個時辰,風大夫拿着用玉盒裝好的滿滿一盒子藥泥過來了,還吩咐玉童將藥泥敷到清蕪的殘軀之上;那藥泥不虧是百年靈藥調製而出,蘊含着極大的能量,貼上乾枯的肌膚就被吸收,枯黑的皮膚漸漸撐成飽滿的玉色。
塗抹藥泥的成效是立見的,手臂、身軀、臉頰、腿部、腳頰!但凡是乾枯的地方在覆上一層藥泥之後,都漸漸的吸收靈力生氣,恢復了玉樣的肌色。
塗抹是細緻活,玉童做得額頭生汗,因此一做完這事情,便立刻癱坐在地喘氣,卻還忘不了得意:“我就說我家主人醫術冠絕,你看這藥一塗上去,城主的病就好了!誰的醫術能有我家主人的醫術高?”
“小屁孩子,先喘回氣再得意不行麼?”付獨行覺得好氣又好笑,這孩子說話非常討厭,但刷藥的時候卻是極爲認真細緻,看得出來他是個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