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所有人員到齊。鑑於賀甜甜是飛行器中唯一一個女生,她成了大家圍觀的目標,幾乎一大半的話題都是圍繞着她在轉。
除了來自圖格爾星系與格魯亞星系的新生基本不曉得她外,本星系的新生幾乎都認識她,或者說沒有見過她真人但至少聽過她的名字。
只是鑑於駕駛飛行器的是身穿金色校服的學長,而該學長又是個面癱,只要有人說話大聲一點就會迎來他冷冷的一瞥,因此好奇的男生們總算是坐得住,議論之餘只剩下抓肝撓肺。
賀甜甜低垂了雙眼,粉脣緊閉。雖然坐在身邊的楮毅幫她擋下了大部分視線,可是她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來自那位學長的不喜。
是的,不喜,放佛她引起了新生騷亂一樣,視她如紅顏禍水,在警告蠢蠢欲動的男生之餘,他的視線也在她身上停留了好幾次,讓她冰冷入骨。
他居然對她施展了威壓！一次比一次強！最後一次她的尾椎骨都戰慄起來,如果不是手上的綠鐲突然之間收緊,迅速躥出一道綠光擋在她身前,恐怕此時的她已經見血了。
因爲那威壓只是針對她一人,而且並不是全力施展,所以楮毅起初並不曾察覺。只是他總歸與她相識多年,當她身體越發緊繃如臨大敵的時候,他終於睜開雙眼,問道,“怎麼了?”
“沒事。”賀甜甜低低地迴應,雙眼沉沉地掠過人羣直達駕駛位,威壓在楮毅開口的空當突然消失了。
楮毅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皺了皺眉。接着雙眼恢復了半眯微睜,懶洋洋地道,“放心,學長駕駛技術很好,不會讓你掉下去的。這個系列的飛行器由楮家設計。即使有人要讓它自爆,有我在這,也能控制它,保你平安。”
言下之意,如果有人想要對她不利乃至殺害她,他分分鐘可以讓這艘飛行器自爆。讓所有人都給她陪葬！
駕駛位上的人無動於衷,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但是楮毅這音量不算低的話語卻引起了周圍新生的注意,話題倏忽之間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哧,大言不慚！”
“他又是誰?居然自以爲是到可以無視我們所有人?”
“譁衆取寵！”
“就是,不過是依靠他女伴來吸引衆人的注意力。那麼高調的下定論,也只有沽名釣譽的人這樣做。”
“喂,是你圖格爾星系的人嗎?聽說你們星系的人最是自命清高。”
“聽說個屁,老子家鄉的人向來謙虛。你最好收回你剛纔的話,否則老子就打碎你的牙！”
“兇什麼?還說自己謙虛,不是就不是,我……好了好了,我收回。收回行了吧?”
……
衆人壓低聲音議論紛紛,不多時楮毅便被扒拉出身份,除了銀河系的學生依舊淡定之外。其他的人又再次陷入了八卦當中。
“靠,原來是褚家的繼承人啊,怪不得說的那麼狠。”
“切,還不是因爲他們家把持着武器製造行業,飛行器什麼的都只是小事,說不定人家還可以反控制星艦呢！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整一個傻叉。”
“你說誰吶?褚家本來就有這麼牛,我朱遠佩服他又怎麼着?礙你什麼事了?有種再說一次！”
“媽蛋。老子有種沒種,你要不要脫下褲子立刻來試試?！”
“找死！”
兩人一言不合立馬動起手來。只是雙方還沒碰到彼此就被人定住了身形,接着整個人倒飛出去,直接撞到了後方的牆壁上。
“不遵守乘坐規則的學生,屢教不改者,取消入學資格。”
飛行器中,衆多新生面面相覷,氣氛陡然沉寂起來。
這學長,從開始到現在,就說了一句話。姓甚名誰無人知曉,乘坐規則也並未通知。如今見事有不對立刻出手,看來不但是個面癱,還是個狠人。
鑑於這個認知,所有的新生都不再開口議論,時光飛逝,很快,他們就降落在了目的地,聯盟第一軍校一年級所在區域。
大家陸陸續續地下了飛行器,卻發現停留的地方居然也是個廣場,面積雖然不比之前的那一個,可是估摸起來也有三分之一大小。
而且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目之所及之處,他們終於看到了高聳入雲的建築,影影綽綽地矗立在遠方。
“哇靠,要不要那麼高?看着像是在雲端啊。”
“大驚小怪的蠢貨！沒聽說過嗎?年級越高所在區域高度越高。我們是一年級新生,現在是處於整所學校最低端。”
“切,這有什麼所謂?老子遲早要打上去。”
“你想越級挑戰?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哼,老子早就調查清楚了,一到三年級的都普遍是a級實力,憑我們個個都是s級的水平,進入四年級是很簡單的事情。”
“癡人說夢。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是你別忘了,他們老生在第一軍校已經最少呆了一年時間,經歷的磨練比你多得多。自以爲是眼高手低,遲早會被人當衆打臉。”
“就是,當衆打臉還是輕的,要是一不小心被外來學校的人挑戰成功,直接被人取代了位子,被淘汰到二流學校,那樂子可就大了。”
“當衆被打臉的肯定不會是老子。五年級以上的人不好說,但四年級以下的老生,解決起來不要太輕鬆。從之前的擂臺比鬥就可以看出來,他們s級別的實力根本不強。”
“說你是蠢貨你還不承認,那是因爲厲害的學生基本都不會執着於與低年級比鬥。被選出來應戰的代表實力都一般般,你還真以爲他們認真比起來會輸給新生代表?別天真了。”
“不是實力最強的那又怎樣?反正我們這邊派出去的代表也不見得是新生中的最強。只要能贏的同級別比鬥,就證明我們有實力進入四年級。”
“就算讓你挑戰成功,順利進級,但又能說明什麼?你以爲那些一直徘徊在低年級的s級學生,是沒有實力進入高年級嗎?錯了,他們只不過是爲了將基礎打得更牢固,將知識掌握得更紮實,所以才延長低年級學習年限罷了。”
“是啊,老崔,你可別像一些人那樣急功近利。從古至今,雖然也有人剛入學校就一跳再跳,快速跨越年級然後在短時間內就完成學業,但是那只是極少數人,他們天生妖孽,入不入學都無妨礙,何況只是跳級而已?我們只是普通人,還是一步一步來得好。”
“老子又沒說要跟那星人類相比較,你們幾個着什麼急?一個兩個地來潑老子冷水,閒得操蛋。”
“崔胡瑜,你罵誰呢啊?膽子夠肥！”
“老子就是說你,怎麼着?想打架?來就來,哼,還怕你這隻軟腳蝦不成?”
“媽蛋,……”
……
賀甜甜最初還聽得津津有味,從他們開始掐嘴架開始,就完全聽不懂了,兩眼成了蚊香狀,不得已,轉頭問楮毅,“那是什麼語言?我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
楮毅涼涼地道,“是格魯亞星系的一個偏僻語種,說的都是罵人的話,你不必懂。”
“哦。看他們你來我往的,我還以爲又開始介紹學校情況呢。”
“開學前你沒有去了解這些規則嗎?”
賀甜甜摸了摸鼻樑,有些不好意思,“沒有。”
此前大半年她一直都呆在契約之森,被青葵蟒折騰地死去活來,回來之後好不容易休息了幾天,就趕赴嵐慧星,根本就沒有去仔細收集情況。
而葉世天與榮成睿,前者是完全不覺得有解釋的必要,後者以爲前者會交代,所以根本就沒料到她什麼都不知道。
至於暫代父職的榮天賜,也只是囑咐她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其他諸如此類的規則根本提都沒提,無怪乎此時的她兩眼一抹黑。
楮毅於是大致將規則說了一遍,末了才道,“我建議你用不着跳級。如今你已經夠扎眼了,沒必要越級去惹更多人的矚目。”
雖然在他心中,相較於其他女生,此時的賀甜甜都可以直升九年級甚至直接畢業了。但是跟男生比起來,她只不過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要想在日後的競爭中保持優勢,她就必須穩打穩紮,以求突破s級,追逐長遠進步。
“我沒想要跳級。既然是來體驗高校生活的,那當然是腳踏實地纔好。”
賀甜甜看向遠方,此時正是黎明時分,黑夜剛剛過去,白日尚未到來,但是在她的心中,那連綿起伏的建築羣卻漸漸地越來越清晰。
她不期然地想起高中畢業的時候,語文老師曾經送了一本厚厚的筆記本給她,上面是一個鏤空的圖案,正是腳印的圖形。
“人的一生,會遇到許許多多的事情,境遇時沉時浮,心情時好時壞,就如遠方的山巒一樣,有高有低有起有伏。但不管怎樣的風景,只有你一步一步地親身丈量過,才能體會到其中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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