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傾有些不自在的頓了頓,伸手給落微倒了茶,然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清嗓子道:“師父平日閉關時間較長,所以從你入門到現在,都是我一手教導的。因而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不能說是長兄如父,但也相之不遠。所以有些事,師兄可能有些逾越,但還是想問問師妹。”
落微對左傾的這些話自然是認同的,修仙一途時間漫長,大師兄雖然外表比她大個兩三歲,是個無比俊美的青年,其實是一個已經二百多歲的‘老頭子’了。從七歲時就手把手的教她寫字,背書,一點一點的教導她各種法術,但是因爲平時左傾太兇太嚴厲,讓落微一點點的愛慕之心都沒起,徹底當作長輩敬畏來的。
點點頭,站起身衝左傾行了大禮:“自落微進門以來,師兄就代替師父悉心教導,落微時刻都感恩於懷。師兄請問,落微斷不會有絲毫隱瞞。”
左傾面色閃出一絲可疑的紅暈,伸手扶起落微讓她坐下,又倒了杯茶喝了兩口,乾巴了半天才道:“那個....咳.....你跟那個柳依依....”
落微大囧,臉徹底紅的個大透,這下可真像個被煮熟的蝦米了,幸虧被帽幔遮了個嚴實。急忙解釋道:“大師兄誤會了!我真的跟柳依依沒什麼的!”
然後除了遇到心魔那一節給隱去沒說,把小秘境遇到柳依依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個遍。
左傾聽完鬆了一口氣,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對落微說道:“不是大師兄要問你私事,只是你平日裡一心修煉,許多事情你不知道。柳依依他人品不錯,對朋友來說是個可靠的人。但是他性子有些....嗯....就是對女弟子行爲上有點.....反正你知道他不適合做道侶就行了,千萬別喜歡上他。”
左傾沒有說別人壞話的習慣,何況他跟柳依依有外人不知道的情分,要不是怕落微對柳依依有什麼想法,他連這些都不會說的。
落微看的出來左傾跟柳依依的關係超乎尋常的好,但是還是爲她小小的說了一下柳依依的壞話。見到大師兄這般爲她着想,落微心中感動不已,她當然知道柳依依不靠譜了,何況自己又不是真的純情少女什麼都不懂。
見落微慎重的表態自己絕對不會對柳依依有越距的情感,左傾又絮絮叨叨的給她講了一遍宗門內比較風光前途光明的師兄師弟們,着重講述了幾個外表不錯但都有交好的師姐妹的男修。
落微認真的聽着,她早就告訴自己不到元嬰期絕不找道侶。儘管落微知道左傾講這些事的用意,但卻並未阻止。看着左傾彷彿是老媽子一樣的說這個男修不好,那個男修有問題,落微嘴角勾起,柔柔的笑着。
這樣的關心,永遠都不嫌多。
快半個時辰過去了,左傾把他認識的別派的適齡弟子好的壞的都講了一遍,這才意猶未盡的把杯子的茶水一飲而盡。落微心中暗笑,原來大師兄是個這麼囉嗦的人,以前都沒發現過。
看着大師兄有些後知後覺的尷尬起來,落微趕緊轉移話題:“大師兄,我這次去小秘境,師父好像生了大氣了,我該怎麼給師父賠罪呢?”
左傾回想了一下,搖搖頭道:“你剛回來的時候師父是生着氣呢,但是後來氣就消了,沒事的。師父脾氣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用擔心。”
落微哦了一聲,想想走的時候師父好像是在思索什麼,並不是生氣的樣子,於是便放了心。
左傾伸手敲了落微的腦袋一下:“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你可真是膽大包天,比靜夕還.......”隨即無聲而默。
落微痛的輕叫一聲,隔着帽幔揉了揉腦袋,聽着左傾說到靜夕二字,便想起靜夕說的應該是隕落的二師姐長孫靜夕。看着左傾面露落寞,落微心中一緊,不由的替左傾難過起來。
二師姐要是還活着該多好呢。
不願看着左傾難過,落微順手就把帽幔取了下來。
如她意料,左傾看到落微的大紅臉頓時一愣,差點跟張子良一樣爆笑出聲,饒是他顧及了落微的尊嚴卻依舊忍俊不禁的說道:“微兒,你這是怎麼了?方纔你不還好好的麼?”
落微故作生氣,其實也是真的生氣的嘟嘴道:“還不是三師兄乾的!大師兄你可得替我出氣啊!三師兄他總是趁你不在的時候欺負我和煙兒,你看我的臉,這下可怎麼出門啊!三師兄太過分了!”
左傾仔細看了落微的臉龐,伸手擦了擦她的額頭,手指卻沒有如同落微一般沾上顏色。聞了聞味道後,忍不住笑道:“這是你三師兄前幾天神神秘秘做出來的,我還見他把咕咕鳥染成了紅色,起了名字叫胭脂醉。本以爲他要把咕咕鳥染成紅色要送給什麼心儀之人,原來是專門做給你的。”
落微撇嘴:“名字起的倒好聽,東西和人就壞透了!可是我不能一直這麼頂着大紅臉吧,大師兄你幫幫我,三師兄那肯定有解藥的!”
左傾怎麼看落微怎麼可笑,他忍的實在辛苦把頭低下裝作在看淘氣:“我見那咕咕鳥三天後身上的羽毛就又恢復成白色了,應該只有三天的效果,你忍着戴幾天的帽幔吧。子良也真是的,怎麼總是這般調皮!等回頭我定好好教訓他一番,讓他絕不敢再捉弄你!”
落微聞言就放心了,大師兄嚴厲起來就沒有人不怕的,連師父都總說幸好有大師兄幫忙管教,否則三師兄和四師姐不得翻了天。
但是一想起三師兄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張子良聰明絕頂,幾乎各類的東西他都精通一點,整天搗鼓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饒是落微防了又防,卻總是稍有疏忽就被他下手了。
這次還算好的。記得剛進門第二年,落微練氣期三層的時候,三師兄張子良說要帶她出門見見世面,落微那時對張子良不熟,也不好拒絕就跟他一起去了。半路三師兄讓她去摘花,她就沒防備結果被妖植藤蔓纏上吊在半空中,好不容易纔掙脫,張子良卻根本不救她在樹下笑的前仰後合。
然後又被哄騙着去偷一階虎紋獸的蛋,給了自己一個袋子說是靈獸袋。落微看長的和正常的靈獸袋不一樣,還以爲是烈焰宗獨有的。結果那只是個普通靈袋根本隔絕不了氣味,害得她被虎紋獸追了三裡地,張子良在半空中悠哉悠哉的坐着飛行法器用記錄符咒錄像。
得了教訓再不聽張子良說話的落微倒黴的不認識食人妖植霸王花,差點被活活吞殺啊!!被張子良救出來的時候頭髮衣服都霸王花的消化液吃沒了,渾身上下光溜溜的,沾滿了霸王花的黏液。
噁心加後怕加丟人的落微又吐又氣又羞愧的回了宗門,她又不是真的九歲女孩還搞的這麼狼狽,再說就算是一般的九歲女孩也不小了,被張子良看光了全身後落微想死的心都有了。
雖然張子良被師父和大師兄還有慕寒煙一起又打又罵又重罰了一場,但落微從此再不出門歷練了,連慕寒煙叫她也不去。一頭扎進修仙資料中反覆看反覆背誦,一門心思提高修爲,心理陰影一直到這次從小秘境順利歷練結束纔算徹底消退。
從大師兄這拿了五瓶靈獸專用得丹藥,但具體是什麼名字大師兄也不知道,好像是柳依依新煉製的丹藥,宗門還沒有賣的。落微回了洞府都給了淘氣,然後閉門修煉新得到的功法,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三師兄被大師兄罰着篆寫一百張三品上階符咒,落微知道後幸災樂禍的去三師兄的洞府門口發了一張傳音符嘲笑他。說來也奇怪,張子良學什麼旁門左道的東西快的不得了,連師父都被他靈光一閃製作的毒.藥弄的狼狽不堪,罰着跪了三天。
但就是連落微這個學什麼都一般的人都能畫至的符咒,張子良卻磨磨蹭蹭畫起來艱難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