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冷傾的眼裡,她就像失去自由的林中鳥。
就在冷傾以爲她家人的安全暫時可以保住的時候,她接到了母親蘇荷的電話,蘇荷慌慌張張地在電話裡面求救。
“小傾,你快來救救媽媽呀,那些催債的人現在都已經在家裡了,如果我今天交不出來錢,他們就要砍掉媽媽的一隻手啊!”電話那頭傳來陣陣蘇荷哭哭啼啼的聲音。
原來蘇荷清掃完大街之後就準備回家休息,沒想到在門口就依稀聽到家裡面傳來了說話聲。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家門,聽到還債一類的話之後,嚇得癱軟在門口。
自從冷家敗落之後,蘇荷只要一聽到還債之類的話語,身心都在抗拒,因爲每次那些債主們一上門,必定將家裡的東西毀壞。
這樣的場景讓蘇荷害怕,心理恐懼完全支配了蘇荷的行爲,她只想逃走,不敢獨自去面對這一切。
可是時機就是這麼巧,鄰居看到蘇荷之後關心地來詢問她的情況,鄰居那樣大嗓門的動靜當然驚動了屋內的債主們。
債主發現蘇荷之後,二話不說將蘇荷拖進屋裡,一個二個地坐在沙發上,將蘇荷團團圍住。
“喲,怎麼着,欠了錢,不想還還想跑?”其中一人兇狠地拿着刀在蘇荷臉上比劃着,就好像隨時都要將蘇荷的臉劃花,說出的語言也是讓人害怕。
蘇荷臉色慘白地看着那個人,全身抑制不住地顫抖着,哆嗦着嘴巴回答。
“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本來蘇荷就是一個掃大街的,工資連自己的生活都維持不下去,更別說還債了。
在蘇荷苦苦地百般勸說之下,那些債主才允許蘇荷打電話給冷傾。
冷傾聽到蘇荷說的話之後驚慌失措,現在自己身上也沒有那麼多錢。
“媽,你彆着急。讓他們接電話!”冷傾害怕這些土匪傷害自己的母親。
電話那頭的男人不耐煩的接着電話,並且讓冷傾今天之內必須做好準備,不然就將母親的雙手砍下寄給冷傾。
冷傾剛想開口,對方已經是傳來掛斷的聲音。
冷傾心驚膽戰,她該怎麼辦!目前冷傾能想到幫她的人也就只有顧臨淵了。
雖然冷傾很不願意再去麻煩顧臨淵,可是她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母親蘇荷的手被砍掉。
“算了,就當是欠他一個人情!”
說完冷傾不顧形象的奔向顧氏集團,顧臨淵此時剛好在進行一個重要的會議,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顧臨淵並不知道冷傾跑出來,他只是吩咐秘書不能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走投無路的冷傾被然而拒絕通報,她只能煎熬地等待着會議的結束。
來到這裡的冷傾也做好最壞的打算,顧臨淵能幫她的機率微乎其微,但她沒有第二種選擇。
冷傾腦中全是自己臆想的蘇荷被債主虐待的場面,一想到這些,彷彿心臟被人揪着。
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冷傾按奈不住了,她剛起身,會議室門口的秩序人員就盯着她。
另一邊公司來來往往的職員們都看着邋遢落魄的冷傾,冷傾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急忙從醫院奔波過來,連衣服都顧不上換,身上依然穿着醫院的病服。
而她的頭髮也因爲快速奔跑的原因變得亂糟糟的,就像產生了靜電現象時的爆炸頭,看着簡直都快成爲一個雞窩頭。
秩序員一臉嚴肅地站在冷傾的身邊,接受着來自公司那麼多職員們異樣的眼光。
連他都很鬱悶,爲什麼他也要接受異樣目光的洗禮,儘管如此他還是隨時關注着冷傾的一舉一動。
公司裡的職員本來對顧臨淵是很崇拜以及懼怕的,顧臨淵在他們眼裡始終都是說一不二,高冷霸道總裁的形象,隨時見到顧臨淵都是一副緊繃着的面孔。
他們平時都很好奇顧臨淵是不是面癱,除了面無表情之外是不是就沒有其他的表情了,甚至都開始懷疑顧臨淵是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顧太太。”一個老員工認出眼前的女人不就是冷傾嗎?
“顧總還在裡面開會,我帶您去VIP休息室整理一番吧。”她看到冷傾狼狽不堪的模樣,她實在無法想象之前女神形象的冷傾。
而聽見這聲“顧太太”的員工都大吃一驚,他們都認爲總裁夫人肯定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或者有什麼特別技能的人才,不然怎麼能夠壓住他們這麼能幹的顧臨淵呢!所以對顧太太這個形象那是相當的期待。
可是看到冷傾這副窮困潦倒的模樣,心裡的期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每一個職員走過都小聲議論着冷傾的形象。
冷傾的出現徹底毀了在他們心裡對顧太太的幻想,不僅冷傾穿的一點都不大方得體,連行爲舉止也沒有看出什麼地方是值得他們顧總喜歡的。
“聽說我們顧總跟那個林子窈走的很近,人家可是女神級別。現在看來走進也是情有可原呢!”
“我也是沒想到我們總裁的這麼重口味呢!”
“看來我都有機會了,以後你們就好好看着我成爲總裁夫人吧!”
“……”
可能是因爲冷傾和理想中的顧太太相差甚遠,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嘈雜。
“顧太太,你不要在意這些小員工的說三道四。”老員工趕緊安慰冷傾。
“沒關係的,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在這裡等下你們顧總就好。”冷傾期望着裡面的人快結束這場會議。
“那我先去忙了,您有什麼需要隨時叫喚我。”
冷傾很感謝這個人還記得自己,其實她完全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現在這個狀況也不允許她考慮到自己的面子,能不能拯救蘇荷纔是最主要的。
可能是因爲冷傾的默不作聲,那些員工更加變本加厲了。
開始還只是經過時偷偷地在背後討論,但是現在就直接在冷傾面前就開始討論,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根本就不是小聲討論的程度了,相當於直接當着冷傾的面說她的壞話。
甚至有些人開始對冷傾指指點點,冷傾毫無反應。
突然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冷傾的思緒,她慌張地哆嗦着拿出手機,看到是蘇荷的電話。
她鼓起勇氣接下電話,結果卻傳來了債主們惡狠狠的恐嚇。
“我說老妹你要是再這麼墨跡,三小時後你就直接來收屍好了!”
冷傾頹廢地放下手機,緊緊地拽着手裡的手機,耳邊一直回放着債主們狂傲的警告。
冷傾瞬間臉色慘白彷彿隨時都會暈倒一樣,冷傾耳邊一直迴盪“收屍”的話,她現在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坐立不安的冷傾在會議室門外踱步,最終還是一鼓作氣衝過去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秩序員還來不及拉住冷傾,她已經將門打開了。
本來還在嚴肅進行的會議室突然就寂靜了,全部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冷傾的身上。
冷傾推開會議室大門之後,只是保持着那個動作,木着一張臉看着所有人,每個人都向她投來異樣的眼光。
冷傾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就呆愣着在門口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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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臨淵被冷傾突然的出現給驚訝到了,剛纔和董事會爭執的不悅就這麼被冷傾給化解了。
顧臨淵看着冷傾不修邊幅的冷傾,着實把他嚇到了。
他從認識冷傾到現在,何時見過冷傾這麼不顧形象出現在任何一個場景呢。
他記得冷傾可是最注重她在外的形象,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纔會讓冷傾這樣慌張。
顧臨淵看着毫無行動的冷傾,倒是生出一份興致。
顧臨淵手掌摸索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冷傾。
冷傾現在就徹底地是一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形象,也不怪董事會的那些人露出驚訝驚恐的嘴臉。
只有顧臨淵一個人表現的最爲淡定,不僅對冷傾的突然出現面無表情,而且還隱隱約約表現出嗜血的壞笑。
董事會的人感覺到一絲尷尬,畢竟冷傾是衆所周知的顧太太,現在這個情況總不可能讓冷傾回去吧。
幸虧董事會裡面有一個識趣的,提出先暫停會議,讓冷傾和顧臨淵詳細談談。
“既然顧太太這麼不顧形象地衝進會議室,想必是有很着急的事情,我們可以先暫停會議,讓顧總和顧太太解決要事再繼續我們的會議,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大家當然很滿意這個人的提議紛紛表示同意。
所有人都看着顧臨淵徵求他的意見,顧臨淵也順理成章地答應。
不一會兒,諾大的會議室就只有冷傾和顧臨淵兩個人了。
冷傾機械地走進會議室,看着顧臨淵,她竟然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說這件事情。
顧臨淵看着忍不住哆嗦的冷傾,發現冷傾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這麼單薄了,他不自覺的雙眉緊蹙。
“我……”冷傾緊張的擺弄自己的手指,什麼時候跟顧臨淵說話,自己會變得如此緊張了。
“顧臨淵,我來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並不是故意說這樣闖進來的……”
冷傾認真地看着顧臨淵,完全沒有玩笑的意味在裡面。
顧臨淵還是沒有開口說話,玩味地看着冷傾,心裡對冷傾即將要說的事情還是很感興趣的。
“我想你可能知道冷家敗落之後,我們欠了很多錢,這次債主已經追到家裡去了,用我媽媽的命威脅我。”
冷傾停頓下來,看了顧臨淵一眼,發現顧臨淵沒有出現不耐煩的表情,接着陳述。
“如果我今天沒有還錢,那我就再也見不到我母親了,所以我跑來就是想讓你先暫時幫我一下,保住我媽媽的命。”
冷傾說完就緊張地等着顧臨淵的回答,冷傾心裡也很忐忑如果顧臨淵不答應幫她的話,她接下來還有什麼辦法。
就算厚着臉皮去找別人借,別人看到她冷家現在的狀況,也不願意借錢。
更何況,沒有多少人能有這個實力去還那麼大的一筆債,這纔是問題所在。
顧臨淵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心裡暗自思量了一番。
原來是這件事情讓冷傾這麼着急,看來冷傾還是很在意她家人的性命。
顧臨淵的心裡揣測着冷傾的性格,但是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依然選擇沉默應對冷傾。
冷傾心裡很焦急,顧臨淵什麼表示也沒有,這讓她更加慌亂,難道顧臨淵不肯幫自己?
冷傾害怕地在心裡質問自己,看顧臨淵的眼神也帶着期待,他希望顧臨淵能迅速答應她的請求。
“我現在十分着急,你可以答應我嗎?”
冷傾只要一想到蘇荷還在債主的手裡飽受折磨,她沒有耐心跟顧臨淵在這裡消耗時間。
顧臨淵看着握緊拳頭的冷傾,心裡瞭然,這冷傾此刻是多麼的煎熬以及緊張。
“我說你這樣打破我的幾十億會議,你就跟我說這些?你不知道這個會議對我來說多重要,我現在還沒要求你賠償,你倒是跟我開始提條件了?”
顧臨淵決定好好折磨冷傾一番,他收起剛纔的玩味,調整了另一個姿勢,繼續用沉默折磨着冷傾。
現在最着急的莫過於冷傾,她確實太魯莽了。
“你想要什麼賠償我都會做到!但是你現在可以先出手相救嗎?我日後必定做牛做馬爲你服務!”
冷傾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最後的尊嚴,她現在只想先救下蘇荷。
顧臨淵覺得時機已經夠了,坐起來雙手襯着大腿,頭抵在雙手形成的拳頭之上,注視着冷傾,質問冷傾道。
“請問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跟我說話?顧太太?還是仇人?”
顧臨淵的眼神裡面沒有任何情感,就彷彿是在跟一個合作商談價錢一般。
冷傾聽了顧臨淵的反問啞口無言,說實話她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來請求顧臨淵幫忙的。
只是一出現這個情況,她腦海裡面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顧臨淵。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以前太過於依賴顧臨淵了,導致現在自己還沒有改過來這個習慣。
“我現在不還是所謂的顧太太嗎?”冷傾竟然脫口而出這句話。
說完自己的就後悔了,顧臨淵從來都沒承認自己有這麼一個所謂的太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