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司軼的反應太激烈了,司宛芸和包工頭都怔楞在一旁。
她怎麼了?
不就是小腿骨折!
怎麼從他口裡聽得好像這個人要死了一樣?
莫非……
莫非她傷情有變,還有什麼隱藏的傷情剛剛查出來?
包工頭想到啊這裡再度看向病牀上的郝歆,見她一動不動的躺在病牀上,心裡隱約更覺得不對勁。
“她,她……”包工頭緊張的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有些不敢往下去想了。
如果這姑娘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肯定也脫不了干係,畢竟是爲了救他。
尤其如果這些人讓他出醫藥費怎麼辦?那醫藥費肯定不少吧!
他過年剛剛把去年掙的錢都交給家裡,老婆又懷孕了,家裡還有兩個孩子,父母也上了年紀,一大家子都需要錢,交回去的錢不可能再要出來了,而這次工程的錢還沒給結算,他是真的沒錢拿出來了。
他在工地沒帶安全帽,這也算是安全事故了,說出去他有推脫不掉的責任,肯定要對此事負責,如果她真的就這麼死了,會不會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他……
包工頭已經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以尚司軼剛剛的態度,已經足夠他腦補太多種情況了。
他倏地蹲下身大哭起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爺們哭得像個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郝歆難過得要命。
司宛芸一臉愕然,這人是怎麼了?他是郝歆的親戚嗎?爲什麼這麼傷心?
尚司軼也有些愕然,對包工頭的反應不解,他不過是說了他兩句,怎麼就哭成這樣?
難不成他罵的太狠了?
呃,好像是有點太兇了!
這邊司宛芸不明所以,一面懵然。
尚司軼也因爲包工頭這份反應忍不住自我反省。
這哭聲太大,終於驚醒了睡着的郝歆,她悠然轉醒,蹙緊眉心,有氣無力的問道:“怎麼這麼吵啊?”
郝歆突然醒了,三人紛紛圍在了牀邊,不知道真實情況的包工頭更是喜極而泣,一邊笑一邊哭,一邊大叫:“醫生,醫生,病人醒了!你們快來……”
骨科主任本來就被大驚小怪的尚司軼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小心伺候着,現在聽到病房裡有人大呼,立刻飛奔了進來,他看看牀上的郝歆,不解的問道:“這……怎麼了嗎?”
骨科主任看了看錶情不一的三個病人家屬,又低頭看向病牀上的郝歆:“你有什麼不舒服?”
郝歆搖搖頭,打了止疼針這會兒已經不覺得疼了,剛剛又睡了一覺,之前消耗的體力已經恢復了一些,這會兒精神狀況還不錯。
“那你們叫喚啥?”骨科主任就算再小心翼翼的伺候這位主,也有些不滿了,“求求你們別再大驚小怪了,我這兒很忙的,她只不過睡醒了,你們就這麼大動靜,我們醫生的小心臟可經不起你們這麼嚇唬。”
尚司軼擡眸白了一眼包工頭,司宛芸也無奈的白了一眼包工頭,醫生也厭煩的白了一眼包工頭。
被三個人白了三眼的包公頭一臉懵逼,一頭霧水的問道:“她不是傷的很嚴重嗎?不是快要死了嗎?”
三人同時厲聲質問他:“誰說她要死了?”
包工頭剛要指向尚司軼,突然反應過來,他剛剛好像也沒說郝歆要死了,只是……只是狠狠的兇了他一頓。
這還真的不能算作她要死了,都是他自己腦補的情節。
隨即,他懦懦的問道:“所以,她到底傷的怎樣?”
骨科主任無奈的道出了實情:“她不過就是小腿骨折,按理說打了石膏都可以回家休養了,只不過你們家屬太緊張了,所以讓她住院觀察一下,誰想到你們這麼咋咋呼呼的!”
司宛芸愕然問道:“所以說,她可以出院了?”
骨科主任點點頭:“如果是常規病人,是可以直接回家休養的。”
包工頭癡癡的問道:“所以說,她傷的不算重?”
骨科主任蹙了蹙眉,很嚴肅的回道:“倒是也不能說不重,這小腿骨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不重視以後也可能會落下殘疾,所以還是要好好休養的,而且要是養不好骨頭,未來陰天下雨腿疼也是有可能的,所以還是不能太大意。”
聞言司宛芸和包工頭都放心不少,骨科主任冷了一眼包工頭:“所以別在一驚一乍的了!”
說完,又看向尚司軼:“所以,你們病人家屬決定一下,到底要不要繼續住院?”
司宛芸瞭解了情況,開口做了決定:“那我們還是出院吧,這醫院裡住着肯定沒有家裡方便,既然在哪兒都是養傷,我們就回去養傷吧!”
尚司軼也沒反對,骨科主任這才轉身往病房外走,出門時正好撞見去辦手續拿藥回來的夏天,看見他手裡的單據,便對他補充了一句:“小夥子,麻煩你還得再去辦一下出院手續。”
說完,他拍了拍夏天的肩膀,走了。
夏天一臉茫然的看看手裡的單據,又轉頭看了看已經走出去的骨科主任,再看看病房裡的三個人:“什麼情況?我這剛辦完住院手續,怎麼又要辦出院手續?”
說到這裡,夏天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緊張起來:“是不是歆姐傷的太重了,這家醫院治不好,醫院要放棄治療了?”
說到這裡,夏天更緊張了,“這可是全市最好的骨科醫院,如果這裡都治不好,那還能去哪兒?應該全國都不一定還有哪家醫院能比這兒好了吧?那是不是就要出國了,可是我不認識國外的好醫生啊,尚司軼你家人脈廣,有沒有辦法?”
一屋子人都一臉無奈,又一個自行腦補的!
先是司宛芸因爲尚司軼興師動衆,她以爲郝歆傷的很重!
然後是包工頭因爲被尚司軼狠狠罵了一頓,以爲郝歆要死了!
現在夏天又因爲這出院手續以爲郝歆治不好了!
這些人都怎麼了?
郝歆更是無奈的扶額:“我謝謝你們了,我只是小腿骨折,剛剛醫生也說了,我回家休養就可以了,你們都不用太緊張了。”
聽到這話,夏天才放下心來,撫了撫胸口:“還好,還好!”
說完,他擰起眉來,帶着幾分認真的問道:“所以,歆姐到底是爲什麼受傷呢?”
一句話,司宛芸和尚司軼都同時看向了包工頭,包工頭的一顆心又倏地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