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敬呈是過來人，自然比郝歆見識多，想的也要長遠的多。
他點點頭：“自然，這麼一大筆拆遷款，怎麼會有人不惦記？這就是他們不知道你的獎學金和比賽獎金有多少，如果早知道，肯定早就有人惦記上來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是賴敬呈是校長，他自然知道的多一些。
當初郝歆參加《腦力大比拼》的電視節目比賽的獎金也是很豐厚的，這些年學校給的獎學金，加上她參加各種比賽的獎金，再加上現在在特培班，也自然能拿到不少的獎金。
賴敬呈雖然不知道具體能有多少，不過也知道這筆錢很豐厚了，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實屬一個大數目，外人看了自然會眼紅。
當然，賴敬呈的話一出，郝歆更加慶幸的是，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炒股賺了多少錢，更不知道她唱片又賺了多少錢，現在細細算下來她自己都有些吃驚。
等哪天有時間真的要去銀行好好查查賬目了，說不定這幾年的利息都已經不少了。
郝歆點點頭：“所以，師父，您是知道還有誰會惦記我的錢？”
賴敬呈嘆息一聲：“貪財的人無處不在，你自己多多小心吧。”
很多事情賴敬呈也只是猜測，不可能妄下定論，只能先提醒郝歆。
郝歆點點頭，心裡盤算着要早日將錢花出去，只有錢不在了，那些人惦記的人才會斷了念想。
當然她這裡指的花錢肯定不是隨便揮霍，她是要用這些錢開公司，搞項目研究的。
……
離開了賴敬呈的辦公室，郝歆還是先去了一趟外婆家。
既然現在出了這個事情，她自然希望事情趕快了結。
不管怎麼說外婆的確對母親有養育之恩，就算是外婆主動要斷絕母女關係，這事也不可能就這麼真的了結，她覺得能夠用錢擺平的事情就都不叫事了。
她憑着記憶找到了外婆家，這裡她已經至少十年沒來過了，沒料到外婆居然還住在這裡。
外婆家在郊區的一個小區裡，這裡原來是附近鋼材廠的家屬院，因爲外公曾經在鋼材廠上班，廠子經營不錯，外公一家的生活也還算是過得去。
後來外公出了工傷，不幸離世，爲了補償便讓舅舅頂替了外公的職位進了工廠，可是後來工廠開始走下坡路，舅舅買斷了工齡，得了一筆錢，做了點小生意。
一開始生意還算不錯，雖然沒掙到大錢，可多少也是掙錢的，舅舅開始越來越貪心，覺得是因爲投入的太少了，所以掙得纔不夠多。
之後，他便將房子都抵押了，貸款的錢全投進了生意，不料這一次賠個底掉，他依舊不甘心，試圖讓外婆將自己的房子也抵押了，讓他翻盤。
這房子是外婆唯一的依靠了，也是她給兒子留的最後的後盾，所以便將主意打到郝歆媽媽身上。
她早聽說女兒和女婿出國去打工了，在他們看來出國打工是個十分賺錢的事情，想必如今也掙了不少錢。
殊不知出國打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郝歆媽媽他們打工並不順利，錢也沒掙到多少，甚至都不能給郝歆寄回來生活費。
因爲賺不到錢，也不好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國，纔會一直拖了二十年。
外婆肯定是不知道這些的，她已經太久沒有女兒的消息了，如果不是這次兒子要用錢，她根本早就當女兒已經死了。
不料，這一打聽倒好，幾經周折，打聽到郝歆將房子賣了，換到平房去住，現在平房拆遷，應該是得了不少的拆遷款。
好在她不知道郝歆當時買了兩套院子，也只猜到郝歆得了幾百萬的拆遷款，不然想必野心會更大。
郝歆憑藉着記憶走進已經很破舊的居民樓裡，狹窄又黑的樓梯讓她覺得都有些侷促。
敲開外婆家房門的一刻，她都有些恍惚，就好像時間倒流回到了當年外婆將她和母親一併趕出門的那天。
她那時候才幾歲，懵懵懂懂的被外婆一併推出門，然後聽到一聲冰冷的關門聲。
大門打開的時候，外婆蒼老的模樣出現在她的面前，大概是她臉上留下了太多母親的痕跡，外婆看了她好久，纔將信將疑的問道：“你是……你該不會是郝歆吧？”
郝歆點點頭，應道：“是我。”
外婆兩個字在她的嘴裡太生疏了，居然有些叫不出口，尤其剛纔那段回憶讓她更是叫不出那兩個字。
她隨即又道：“您身體還好吧？”
外婆如今蒼老得讓她有些心酸，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太深刻了。
她弓着背脊，臉上佈滿皺紋，頭髮已經全白，眼窩深陷，尤其沒了牙齒，雙腮也縮了進去。
外婆看了她一眼，現在還不知道周清語被保安帶走送進了警察局，更不知道周清語和郝歆已經見了面。
“我還讓小語去找你了，沒想到你自己倒是找上門來。”外婆將郝歆讓進門。
房間裡的陳設居然和十幾年前沒差什麼，傢俱都還是那些老傢俱，擺設也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郝歆坐在板凳上，看着在牀邊坐下的外婆，坦言道：“其實我今天見到周清語了。”
她不想隱瞞什麼，反正老太太早晚都要知道，不如自己直說。
“我今天來也是想和您做個了斷，您的確是養了我媽，按照道義來說，不管您怎麼對我媽，我媽始終對您有贍養義務，不過我想您對她也沒什麼感情了，估計也不會願意和她再有什麼瓜葛，畢竟當初是您將她趕走的。”
這種情感上的隔閡是修復不好的，就好像破了的瓷器，修復了依舊會有裂痕，對彼此造成的傷害永遠不可能癒合。
“我猜想您大概也知道了，我媽出國去打工了，他們在國外混的並不好，但是我還是願意幫他們負這個責任。”
“所以，既然您是想要錢，那不如您直接說吧，您想要多少錢，我替我媽給您，就當是報答您的養育之恩了，拿了錢，我媽也不虧欠您什麼了，就當彼此之間做個了結吧。”
外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驚異的問道：“你真的願意給我錢？”
她之所以讓周清語去要錢，是因爲她覺得自己沒臉見郝歆，畢竟當初做的事情太過分了。
所以她也沒抱着太大希望，沒想能從郝歆這裡要來多少錢。
只不過爲了兒子，還是要去試一試的。
現在郝歆自己來送錢，她自然是意外的，還滿心不確定問道：“我要多少錢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