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異世之田園紀37管不了
坐在馬車裡,安亞非無聊的看着窗外細雨霏霏的天氣,感覺天氣好像又冷了很多,“哎,好好的下什麼雨啊。”就這麼幹坐着,實在是很無聊。
陸寒情正在低頭看手裡的簡報,聞言擡頭,微微笑道:“非兒可是悶了。”這人雖然不是好動之人,可這麼在馬車裡悶坐這麼久,怕也是無聊了。
安亞非點頭,又嘆了口氣,“想這麼走,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洛城?”他實在是不想就這麼坐在馬車裡了。
陸寒情想了想,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有十日的路程就能到洛城了。”
安亞非聞言撇了撇嘴,什麼叫不出意外?
陸寒情笑着安撫道:“非兒再忍忍吧,等雨停了,就可以出去騎騎馬輕鬆一下了。”
安亞非無奈點頭,“有什麼書給我看嗎?”不想睡覺,又不能出去騎馬,除了看書,啥也做不了。
陸寒情從一邊的榻上拿出一本書遞給他,“若是實在無聊,我給你陪非兒下棋。”
“不了,我對下圍棋一點興趣都沒有。”安亞非搖頭拒絕,他還是看書好了,實在不行,大不了他睡覺。
陸寒情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也沒去糾正這人,圍棋他們叫做黑白棋。
“少爺,馬上就到碎石林了。”東遠在外架着馬車,看着視線裡若隱若現的嶙峋怪石,提醒道。
“嗯。”陸寒情嗯了聲,看了眼認真看書的人,“非兒,一會兒若是有什麼事情,不要出去。”
安亞非點頭,頭也未擡的道:“你擔心他們在這裡下手?”那柯家兄弟當真是膽大包天了,難道不擔心事情敗露了被陸家報復?
據他所知,陸家跟當今君後可是直系親屬關係,可說是皇親國戚。
比起柯家只是一國丞相的親人來算,陸家可說是背景強大。
陸寒情嘴角勾起,眼裡帶着冷諷,“不是擔心,而是一定。”
安亞非沒說話,點了點頭。
碎石林,是一大片怪石嶙峋的地帶,這裡沒有山林,沒有樹木,只有成堆成片的大石。以往這裡便是搶劫之人最愛埋伏之地。
後來經過官府的清剿之後,這裡很是太平了一段時間,直到最近,也沒有聽說這裡還有打劫搶劫的事情發生。
周圍大塊大塊的山石,成了最好的掩體。
在十幾個大石頭之後,有起碼至少二十人蒙着面,一臉冷凜的盯着小雨前面的道路。手裡提着的刀劍,在陰天裡,看起來格外滲人。
不一會兒,馬車的軲轆聲響起,只見蒙面人裡的其中一個,打了個手勢,其餘人神色一凜,均眼含殺氣。
兩輛馬車在雨幕裡緩緩而行,秋天的風帶着寒氣吹過,讓人覺得身體有點發冷。
陸寒情淡然的坐在馬車裡,眼裡閃過一抹寒光,伸手拉住仍然在看書的某人,輕聲道:“非兒冷嗎?”
外面的雨已經漸漸變大。
安亞非聞言,終於從書裡把頭擡了起來,“還好。”
他坐在窗戶的下面,絲絲涼風夾着點點細雨偶爾會從吹起的窗縫裡飄進來,冷倒是不冷,就是覺得有點點涼。
陸寒情坐得安亞非近了些,擡眼隔着車簾看向馬車外。
安亞非挑眉,把書放在榻上,安靜的坐着。
不久,當馬車還未停下時,便聽到車外傳來了帶着殺氣的喊殺聲,接着,便是刀劍相交的鏘鏘聲,還有隱約的血腥氣飄進車裡,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刀劍刺入肉裡的聲音。
安亞非微微皺眉,外面發生了什麼,不用看,他也能大概想象出來。對於鼻端聞到的血腥氣,他並沒有什麼不適,只是覺得那傳入耳朵裡的刀劍碰撞聲,有些刺耳。
陸寒情握住安亞非的手,食指在光滑白皙的手背上一圈一圈的輕輕划着,臉上神色平靜。
“如何。”聽到一切聲音停止,陸寒情淡淡出聲。
“可以走了,少爺。”西南的聲音傳來。
“嗯,儘快趕路吧,雨大了。”陸寒情看了眼安靜的安亞非,沒在他臉色裡看到什麼,心裡微微有些疑惑。
非兒好像對這樣的事情很平靜,一點也不害怕?
察覺到某人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安亞非扭頭微微一笑,“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麼東西來?”
陸寒情一笑,“想看看非兒的臉上有沒有花。”
安亞非愣了下,然後扭頭,“你看吧。”
對於這種小兒科的刺殺,陸寒情很佩服那兄弟倆的智商。是他們太低估自己了呢,還是太高估了他請來的人?
“東遠。”
“少爺。”
“寫信,讓清流清掃前面的障礙,無須問我了。”他太看得起那兩兄弟了。
“知道了,少爺。”
安亞非側頭,“我以爲你還要陪他們玩一玩的。”
陸寒情看着他,頗有深意的一笑,“非兒越來越聰明瞭。”
安亞非微微一笑,不是他聰明,而是這人根本在他們面前無所掩飾了。無論是對東遠他們說話,還是吩咐事情,亦或是接到密信,從不避諱他在場。
對於這人對他的信任,他覺得開心的同時,又覺得很惶惑,這人,到底是想做什麼?
這之後的行程便再沒了任何波瀾,除了偶爾的天氣陰晴不定外,一行十人,正慢慢的朝洛城趕着。
“少爺,明日正午就能到洛城了。”駕着馬車,東遠對着騎在馬上的自家少爺道。
“終於是要到了。”沒等陸寒情說話,同樣騎在馬上的安亞非倒是忍不住喜色的先開口了。
說了是十天左右就能到,結果他們緊趕慢趕,從碎石林之後,花了差不多十五天的時間才走到這裡。
雖然這裡面也有天氣的原因,可大部分的原因還是某人總是找各種藉口滯留在那些據說有美景可以欣賞的城鎮。
美其名曰帶他去欣賞美景。
對此安亞非是十二萬分的不願意。
能早日脫離坐馬車的日子,他是巴不得的。
陸寒情微笑着看着騎在馬上,青絲飛揚,滿面帶笑的人。
這一路,他與非兒的距離拉近了很多,可是,他還是能感覺到非兒對他的排斥。他不明白是爲什麼。
明明,他能感覺到非兒對他也是有感覺的,爲什麼還要排斥自己呢?
等回了洛城,定要找機會問問阿爹。
高大的城牆矗立,城門口排着兩排長長的等候進城的隊伍。
見到有馬車駛來,守城門的士兵端起武器喝道:“什麼人,去後面排隊。”
東遠掏出腰牌,士兵一見,裡面陪着笑的側身,“原來是陸大少爺。”
遠離了城門,東遠道:“少爺,城裡好像出了什麼事。”
西南左右看了看,也察覺到了什麼。
陸寒情淡聲道:“先去酒樓休息。”
安亞非稍微撩開車簾,外面的人羣行色匆匆,各個臉上的神色都透着嚴肅,即使相熟的人見了面,也只是互相點個頭,連寒暄都沒有。
兩邊的店鋪大多數都關了門,還有的店鋪外,掛上了白色的布帳。
“陸寒情,城裡好像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安亞非覺得,他好像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陸寒情放下車簾,把人拉到榻上坐好,“坐了一下午的馬車,你不累嗎?”剛明明見這人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安亞非不情願的順着姿勢靠在車壁上,“剛剛覺得累,這會兒又不累了。”
陸寒情伸手戳了他的臉頰一下,“你倒是變得快。”
安亞非泛着白眼的揉了揉自己的臉,“你別總戳我的臉,很痛的。”
這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又多了一個這樣的嗜好的?
陸寒情被他的手握在自己手裡,把玩着白皙纖細的手指,“非兒亂講,我可都沒用力,又何來的很痛。”
安亞非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抽出來,“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不痛。”
陸寒情擡眼笑看他,“非兒真的覺得痛了?”
安亞非想點頭,但見他這笑容,立馬搖頭,憋屈死了。他敢保證,要是他點頭,這人一定會說,“既然這樣,那我給非兒揉一揉吧。”
吃過飯,又洗了個澡,陸寒情讓安亞非去休息一會兒。
安亞非雖然不願,卻也沒堅持,說實話,他的確是有點累了。
“東遠,去打聽一下,城裡出了什麼事情。”坐在牀畔,陸寒情右手食指敲了敲曲起的膝蓋。
“是的,少爺。”
“西南,讓清流把蒐集來的證據給二弟。”
“明白。”
把該吩咐的事情吩咐下去,陸寒情眼裡閃過不知名的光芒,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也躺着睡了過去。
等到兩人休息好,起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外面分外安靜,安靜得有些異常,有些詭異。
安亞非坐在牀上,看着書。
陸寒情敲了敲門,沒等迴應,便自顧自的推開門走了進來,“非兒要吃點東西嗎?”
“不餓。”安亞非看了眼外面,把手裡的書放到牀上,輕聲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城裡太安靜了?”
這纔不到八點,可是這個城裡,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就連狗吠聲,都沒有聽到。
陸寒情走到他身邊,緊挨着他坐下,安亞非被擠得只能往牀裡挪了挪,給某個一點不知道避忌的人讓出一個位置來。
“聽說這城裡自半月前就開始陸續有不足一歲的嬰兒丟失,及不到十六歲的公子失蹤。有的已經找到,不過是一具屍體。”
陸寒情輕撫着這人的頭,把下午東遠打聽來的事情道了出來,語氣裡有些沉重,還有些寒氣。
安亞非驚訝的瞪大眼,心裡覺得有點犯悚,“嬰兒跟公子?”難不成還有所謂的邪教或者魔教?
“嗯。丟失的嬰兒一個未找到,倒是失蹤的公子已經發現了三個,可都是已經沒了氣息的。”陸寒情的氣息微微有了些變化,沒說完的是,那三個死了的公子,據說,都不再是完好的身子。
“你要管?”安亞非看了他一眼。
陸寒情沒回答,深邃的黑眸在燈光下更顯暗沉,臉上在對着他時,習慣性的淺笑消失了蹤跡,劍眉微蹙,“不管,明日一早我們就啓程回洛城。”
“爲何?”安亞非不解。這人明明看起來就像是很想管的樣子,爲什麼卻說不管?看他剛纔的神色,分明是想救出那些人來。
陸寒情沒說話,只是撫摸安亞非頭頂的手停頓了一下。
他想管,可是,現在卻不能管。非兒在他身邊,他雖然有自信能保護好非兒,可是,他不敢保證沒個萬一。
這些人偷了嬰兒,抓了不到十六歲的公子,他可沒忘記,非兒明年十六,他不能冒險。
安亞非側頭,帶着些複雜的神色看着身邊的男人。心裡千翻百轉,輕聲道:“你若是想管,儘管放手去查好了,我跟着東遠他們先走。”
陸寒情捻起他的一縷頭髮跟自己的一縷髮絲纏繞到一起,“不管,自會有官府的人去查。這裡離洛城不遠了,事情定然已經傳到了宮裡,皇上會派大臣來查此事的。我不是朝廷的官員,只是一介商人,想管也無從管起。”而且,他也不想管。
安亞非認真的在他臉上看了一遍,見他的確是沒有半分想管的意思,點了點頭,“嗯。”
屋子裡靜了一會兒。
“非兒,看來今晚我只能陪在你身邊了。”陸寒情帶着一點的無奈笑容開口打破了靜默的氣氛,心裡卻是高興得很。
安亞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覺得,我不需要你陪在我身邊。”這人打的什麼注意,他能不知道。
陸寒情搖頭,“這可不行,城裡如今這般危險,我怎放心非兒一人睡一間屋子,若是有何事,我怕不能趕過來保護非兒。”
安亞非瞪了他一眼,低哼道:“陸寒情,你這是在詛咒我嗎?”什麼叫若是有事,他不能趕過來保護他?
這個傢伙就這麼盼望着他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