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肚子的話,都被楚星的這一句給堵了回去。
想要在說些什麼,看着站在門外的楚星爲難的樣子,熙弟還是選擇先將呂延給扶了進去。
除去半路上呂延初遇楚星那會兒的清醒,這會兒呂延整個人就又陷入了昏醉的狀態
。
那身子軟爛的就彷彿是泥一樣,廢了好一番的功夫,好不容易熙弟這纔將人給扶了進去。
“你怎麼會帶他回來?”時間已經不早了,賀非凡已經睡下了,熙弟控制着音量看着臉色有些泛紅的楚星,聲音中帶着一絲生硬詢問着她。
“巧合遇見了,總歸還是同學,我總不能看着他晚上睡在大街上吧?”
揉揉託扶着呂延回來而變得酸硬的肩膀,楚星臉上有些深深的疑惑,但是此刻這疑惑卻是沒有人能夠幫準楚星解開。
說到這個理由熙弟真的算是無話可說了,不管是於情於理,楚星的這番話都是無懈可擊,“行了,已經是半夜了,早點休息吧。”
一句話收了尾熙弟打着哈欠懶洋洋的睡覺去了。
睜開眼睛,掃視了一週發現這裡的環境很是陌生,呂延有些愣愣的坐起身子,揉揉發漲的腦袋看着周圍陌生的一切。
昨天晚上出了酒吧之後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怎麼會在這裡。
“叩叩叩,起來了嗎?”清朗的男聲,是熟悉的聲音,難道是昨天晚上他在半路上遇見了什麼熟人?
帶着疑惑,呂延直接下了牀,打開房間門,明顯的是臉上帶着微怔,怎麼會是林熙?
這個人剛剛轉學過來還沒有多久的時間,兩人平日裡也沒有怎麼交流過,顯然對於昨天晚上是林熙將自己給稍帶回家的這件事情感覺到很是意外。
不過意外歸意外,“昨天晚上謝謝你了。”呂延臉上沒有多餘的感激的表情,聲音也僅是平調,林熙倒是不在意,反正昨天晚上真正將他帶回來的人又不是他。
“又不是我帶你回來的,不用道謝。”說完這句話留下句起牀洗漱吧,林熙就直接轉身去了客廳,留下呂延站在門前犯着迷瞪,帶他回來的不是林熙,那是誰?
“咦,這不是……你怎麼會在這?”伸着懶腰賀非凡走出房間,本已經越過了呂延站立的位置,眼角掃見有個人影,定睛就看見一臉茫然的人存在。
“老師?……”這下子更是納悶了,這到底是哪?
“我帶他回來的。”原本昨天晚上就沒有多大的睡意,所以楚星早就醒了,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走出門就聽見賀非凡詫異的開口詢問。
昨天晚上事出突然也沒有給賀非凡交代這下子倒是可以直接給解釋了。
“你……你怎麼在這?”這個混亂的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熙在,體育老師也在,怎麼連着楚星也在這裡!
“哦,我最近借宿在體育老師家,林熙是老師的親戚。”看着那眼珠子瞪圓的人楚星算是給他解惑了。
“楚星……”賀非凡轉身看着身後的人,在他家裡借宿了也好幾天了,怎麼現在他感覺家裡像是要開大會一樣,人越來越多。
“昨天晚上他在路邊醉倒了,我就把他暫時帶回來了,我最近也暫時不能回家不是?”楚星笑的十分無害,賀非凡直搖頭嘆息,顯然對於先前收留楚星借宿的事情很是後悔莫及
。
“行了老師,趕緊去做飯吧。”賀非凡是個難得的好心人,所以這件事情解釋到這裡已經足夠了。
“我還以爲你在跟林熙同居。”半晌沒有說話,呂延直直的盯着楚星的臉撂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楚星只是笑,這種事情剛纔的一句解釋就夠了,多說無益。
“不打算說說看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直接了當的開口,眼看着話題被楚星岔開,但是呂延卻識趣的沒有再繼續下去。
不過對於楚星所詢問的事情,呂延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黯然,“沒事,只是跟朋友聚會喝多了。”
輕描淡寫的將事情給帶過去,聽了楚星的話,他或許真的認爲楚星是在在路邊將他給帶回來的吧。
楚星杏眼彎了彎,“我不逼你,等到你想說的時候在說吧。”
顯然楚星是不相信他這個解釋的,或者說她知道的事情要比他認爲的要多。
但,她在詢問的卻不是別的事情,或許別的事情他還能說個一個半句,但是這件事情,對於楚星卻無從開口。
看着呂延嘴脣緊抿的樣子楚星越過他去了客廳,心中不禁有些感嘆,從昨天晚上呂延那兩句醉話聽得出來的就是他的家裡出了什麼問題……
吃了飯四個人一起出了門,不過卻是楚星三人與賀非凡分開步行的,本來現在時間就還早,不過一路上三個人倒是沒有多說些什麼,十分的靜默。
卻,在靠近校門口的時候,呂延身上的情緒明顯有了波動,帶着怒氣,卻是沉沉的壓抑着的怒氣。
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楚星環視周圍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孔,正是賀安娜。
似乎,是從這個人轉學到這裡之後,呂延整個人就變得異常的靜默,沉悶,整個人總是給人一種壓抑着什麼痛苦的感覺。
此刻纔是更讓楚星認清了這件事情,呂延身上痛苦的來源一定是與賀安娜有關。
賀安娜轉學來明擺衝着的就是呂延,那麼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說明,兩人家庭之間有什麼關聯之類的。
沒有打招呼,呂延直接跟楚星兩人分開步行了。
林熙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站在一旁的楚星卻猛地抓了一把林熙的胳膊,一個眼神掃了過去,林熙就知道了楚星的意思。
“呂延,你昨天晚上去了哪裡?昨天晚上我往你家打了好幾個電話叔叔都說找不到你……”
一掃見呂延的身影,賀安娜的雙眼嚯的就亮了,快走兩步雙臂直接纏上了呂延,那話語中無不帶着焦急。
“你能撒開手嗎?這裡是學校你看清了嗎?”似乎對於賀安娜的這種舉動已經無可奈何,極盡厭惡但是卻無力徹底的反抗,呂延臉上那僵硬是顯而易見。
“這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拉拉扯扯的
。”原本落在後面的楚星他們離得就不遠,看着賀安娜習慣性的動作,林熙雙眸中帶着驚訝咂咂嘴,這可是學校啊,注意影響。
楚星沒有說話,兩人之間的關係,親人?不像。情人?也不像。那麼兩人之間倒是耐人尋味了,總覺得,呂延彷彿受制與賀安娜。
“昨天晚上我急壞了,呂延你沒出什麼事情吧?”對於呂延那句呵斥賀安娜根本沒有收進耳中,嘴上自始至終在詢問着的就是昨天晚上不見呂延的動向。
“咱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勞的你操心?出了什麼事情,你是巴不得我出事吧。”
輕蔑的笑容從呂延的嘴邊流淌出來,賀安娜臉上猛地一陣僵硬,有些尷尬的笑着,“呂延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那我還能怎麼說?出去一個晚上到了哪都要給你報備?賀安娜,我是個人,自由的人。”
不,或許是不自由的。
大步將賀安娜甩在身後,迎着已經明顯燥熱的風呂延笑的有些悲哀。
但是,跟以後相比,或許,現在僅僅剩下的最後的不自由,也是唯一的自由……
怔怔的看着呂延離開,這樣的情況發生的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賀安娜癟着嘴眼看就要哭出來,但是倒地還是忍住了。
之前沒有注意,這會兒才發現楚星和林熙就站在不遠的身後,想起之前她與呂延之間發生的爭執,賀安娜狠狠的瞪了楚星一眼,轉身就跑開了。
莫名其妙,站的遠遠的也無緣無故的躺槍,楚星似乎已經習慣這種情況了。
算了,讓這麼個小螞蚱蹦躂着,很快她哥就要哭了吧,想起來郝文忠那邊,楚星脣角悄然勾起。
“需要幫忙嗎?”
教室內的人三三兩兩,賀安娜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難得沒有在呂延的身邊監視着,將書包塞進桌鬥內轉身看着呂延開口。
頹靡的表情猛地一掃,臉上帶着怔然,不遠處的那雙烏黑如同黑曜石般的雙眼中沒有波瀾,沒有憐憫,只有平靜。
平靜的如同一汪湖水一般。
課桌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已經緊緊地攥起,白皙的手背已經變得有些發青,他在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面前的人,是看出了什麼?
呂延的薄脣緊抿,此刻擺在他面前的就彷彿是他的希望一般,近的彷彿隨手就可以觸碰的到。
但是,手掌攥的更緊,這一次,不僅是手,連着心都有些發疼了,能相信嗎?
她如同他一樣,現在不過是個在校的學生,或許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讓他看得出來的是楚星和別人有不同之處……
但是,賀安娜的背後卻並非是任何人都能招惹的起的。
第一次,有人要將自己拉出這個泥濘的潭子,但是卻緊緊只是一根纖細的繩子,這根繩子真的能將他從這個泥潭之中拯救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