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桓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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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玉瞳官員還是請司空漣睿入住了驛站。若是如此,那麼宋漪柔以侍女的身份只能住在簡陋的偏房,司空漣睿自然不會如此辦事,只得多花了些銀子,讓她住在他隔壁房內。

待二人安頓好行李後,司空漣睿前來尋她道:“本王要出門片刻,你若閒來無事,去尋無念哥說說話也可,總之不要亂走,若是你丟了,本王負不起責任。”

“軒王殿下這是要去何處?”

“桓國公大公子乃本王好友,本王此來玉瞳,自然是前去尋他。”

“我也要去。”

“爲何?郡主不會只是想跟着本王吧。”

“我本就是殿下的侍女,跟着殿下理所應當。況且我既然是來見世面的,殿下怎能把我獨自留在驛站,我當然要跟着殿下多見識些。”

宋漪柔說得有理有據,他自然沒法拒絕她,便讓她跟着了。

馬車駛到桓國公府,司空漣睿入廳之前問她可要跟自己入內,她對他與劉秉徹的談話不感興趣,於是回答自己留在廳外四處走走便是。

他聞言略略囑咐她幾句後,便入內與劉秉徹攀談了。

宋漪柔在外頭站了一刻鐘後,擡頭四處看了看這處熟悉的院落,腦海裡涌入了許多幼時的回憶。

她一路走到劉秉熙的房前,便駐足不前了。按照身份,她並不能隨意進入,便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兩刻鐘。

劉秉熙此時方纔回來,打眼一望便看見一個侍女定定站在自己前方不遠處,便走過去問道:“你是何處的侍女?爲何在我房前?”

宋漪柔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心臟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她回過頭時雙眼不自覺地睜大,直直地看着他,嘴則是輕輕抿着,眼中的情緒複雜而又純粹。

然而不過須臾,她便反應過來今時並非往日,故而趕緊福身,低下頭道:“見過劉三公子。”

“你還未回答我呢。”他似乎察覺了什麼,卻只是笑了笑問道。

“我是軒王殿下的侍女,名喚柔兒。初來桓國公府,不小心走失,三公子見諒。”

“原來是軒王的侍女,想必他與我大哥正在前廳交談,你可要去尋?”

“自然是會回去的,勞三公子費心。”她盡力低着頭不去看他。

“罷了,我帶你去吧。”

“謝三公子。”

路上,劉秉熙忽然對她說道:“我好似見過你,你從前可曾隨軒王來過?”

“公子多慮了,我從未來過玉瞳。”

“不曾來過,你卻知道我是三公子?”他依舊笑着。

“自然是軒王殿下來此之前讓我認過,免得無禮。”

劉秉熙聽此解釋,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又道:“軒王殿下的侍女生得倒是極好,不僅容貌不似普通侍女,連姿態都仿若大家閨秀。你不會是從家中逃出來的吧?”

“三公子說笑了。”

回到大廳之後,恰逢司空漣睿已然與劉秉徹談話結束。劉秉熙走到司空漣睿面前,看了宋漪柔一眼道:“軒王殿下的侍女方纔迷了路,我便將她送回來了。”

“多謝三公子了,那本王便回去了。”

司空漣睿剛要帶宋漪柔離去,劉秉熙卻又開聲道:“軒王殿下,你這侍女十分討人喜愛,難怪此次得以貼身前來,不知可否贈我?”

劉秉徹聽聞此言,當即便斥他胡鬧,他卻並未理睬。而宋漪柔卻是有些訝異,他知道劉秉熙素來不喜女色,難道是他看出了端倪?

“三公子見諒,若是一般侍女,本王定然好不吝嗇,可她並非普通侍女,恕本王不能割愛。”

“哦?不知一個小侍女,有何處特別之處?難不成是生得美了些,殿下才不願相贈?”

司空漣睿回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點了點頭後上前對劉秉熙小聲道:“我乃玉夜郡主宋漪柔,望三公子替我保密。”

“郡主金玉之軀,爲何要扮做小侍女前來玉瞳,大可以公開身份大方前來啊。”

“話本上聽聞玉瞳風土人情,心中嚮往,奈何父母不許,這才請軒王殿下助我‘逃’了出來。”

“既然如此,我也便不再強人所難,今日唐突了,殿下恕罪。”

“無妨,告辭。”

二人轉身方走了沒幾步,劉秉熙在身後問劉秉徹道:“大哥,前幾日去參加了碩王的婚典,不知如何啊?”

“你不是死活不願去的嗎?怎的又問起?”

“是啊,但我突然又想知道,此次婚典比之若莨嫁與碩王殿下時如何。”

“不許妄言。”劉秉徹只說了這麼四個字,便轉身入了前廳。

其實他說得對,劉秉熙一點也不想知道皇甫硯與皇甫清雪的婚典如何,他只知道,方纔提到此事時,宋漪柔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

這個郡主一定有問題。

幾日後,劉秉熙說是給司空漣睿送些劉秉徹讓他轉交的書冊典籍,走上了驛站。

將東西帶到後,他詢問了宋漪柔的住處,便到隔壁去尋她。

宋漪柔聽聞他就在門外,既驚喜又擔心,最後還是打開了門請他進來。

“不知劉三公子有何貴幹?”

“昨日一見郡主便難以忘懷,今日自然便尋來了,郡主不會怪我唐突吧?”

瞭解他如宋漪柔自然知道他這話九成是假的,於是同樣搪塞道:“劉三公子一表人才、英俊倜儻,我亦深記於心。”

“既然如此,郡主可否賞光,與我一同走走?”

“自然。”

聽到這裡,她猜測他十有八九是認出她了,只是他自己還不太相信罷了。

司空漣睿聽聞她要同劉秉熙出門明顯有些驚訝,然而卻並未說什麼便允了,隨後則進了司空無念的房間。

當他告知司空無念此事時他甚覺新奇,當即便篤定這位劉三公子定然是對宋漪柔一見傾心,但他卻又異常有信心,宋漪柔連自己都不甚感興趣,何況是一個萍水相逢的異國公子。

此時劉秉熙與她走在街上,他忽然出聲問道:“不知郡主可知道上巖公主皇甫若莨?”

她心底一震,頷首答道:“略有耳聞。聽說是……你們皇帝最爲疼愛的公主,可惜年紀輕輕便過世了。”

“那郡主可知上巖公主是如何殞命的?”

“在玉瞳郊外……不慎落水,溺斃的。”

“郡主相信這種說辭?”

“三公子何意?”

“並無他意,只是問問。玉瞳街上百姓成羣,郡主千萬別跟丟了。”劉秉熙繼續走着,而宋漪柔知道,這個方向是通往皇陵的路。

“三公子這是要帶我去何處?”

“探望一位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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