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武澤巨大的身砸到陰河中後,直接漸起了三丈高的水浪,足以證明,它的份量之重,衝擊力之大,而緊跟在它後面落下來的小北和沈無憂則直接被陰河水澆了一頭一臉。
冷,冷徹心扉……
骨頭縫裡彷彿都鑽進了冰水一樣,凍的沈無憂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差一點一頭扎進陰河裡,還是緊跟在她身後的江獨秀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身在空中一個旋轉這才穩穩的落到了陰河上方山壁的一處突起的石塊上,避免了她掉進河裡被陰河水侵害。
沈無憂這個時候纔有機會看清楚將她掃下來的東西是什麼模樣。
這是一個與小北類似的大傢伙,小北透明,但是卻程現彩色,遠遠看去漂亮極了,可是這個與小北相似的大傢伙,則是透明的乳白色,同樣的有一個如同傘一樣的大腦袋,和無數根細長的觸手,但模樣卻很怪異,模樣不及小北十分之一好看,遠遠看去似是水母,但是實際上一眼便能分辨的出來,如果非要用一種東西來形容的話,那麼,它特別的像是生物課本上的那種拖着無數細細尾巴的細菌。
“這就那個一直躲在境處的支配外面那批小浮游的傢伙了吧?”
“看起來應該是,它身上的陰氣與怨氣特別的重,幾乎凝成實體。”
成片的屍山血海在這隻浮游生物的身後凝結,就像是一副副遠古時期的畫卷呈現在了他們面前一般,看似無害,卻有大把的魔氣從那幅由陰氣所組成的畫卷裡溢出,一點一滴的侵蝕着整個陰海上空。
讓人觸之便忍不住放大自己的慾望,做出一些平常不可能做出的事情。
連沈無憂都差點着了它的首,多虧清心咒的福,不過崖上的那些人就不好過了,一個個東倒西歪的,以沈無憂的目力,剛剛好看到陳濤一把將元清撲倒在地。
沈無憂:“……”
乾咳了兩聲,沈無憂揮手帶起一片冰彈,直接毫不客氣的直接砸在了崖上那幫人的大穴上,一時間,衆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撲通撲通倒了一地,失去了意識的他們沒有了被魔氣利用的機會,到也算是安全。
而陰河中的浮游雖然知道是沈無憂壞了它的好事,但是也沒有功夫對付她,因爲此時它正被武澤與小北混合雙打的抱頭鼠竄。
想知道觸手系與觸手系是怎麼打架的嗎?
它們沒有鋒利的牙齒,所以便只能用自己的觸手,你纏我來我纏你的,一時間整個陰河上空全是一片羣魔亂舞,到處都是觸手,打的難分難捨,讓人極難清誰是誰。
偏偏武澤就像是完全不受影響一樣,只要他一伸嘴,便成撕扯下浮游大片的觸手,然後就像是遇上了什麼美味一樣,嚼吧嚼吧的就吞嚥了下去。
大約從來沒有遇上過這麼兇殘的對手,浮游都懵了,它有些不明白武澤與小北爲什麼不受它的影響,爲什麼還能想的起來攻擊它,它雖然不是真正的遠古浮游,可是卻是浮游的怨氣所凝結而成,而後藉着陰河水的陰氣修煉而成,平常雖不能說無人能敵,但是普通修士從來不曾懼怕,結果沒有想到,今天正主沒打到,反被兩個海底生物欺負到了如此地步。
浮游的魔氣越發的濃烈,幾乎已經處在了隨時都都會爆發的邊緣。
“砰——”魔氣與靈氣相對撞,武澤被彈開了好遠,而小北則面對着大半觸手被斷掉的局面。
“小北,武澤!”這個時候的衆人都已經暈倒,沒有了顧極的沈無憂情急之下,再沒顧上遮掩,瞬間便將乾坤境中還在沉眠的水神戟給放了出來,一手持戟一手掐決衝着陰海中的浮游浮衝了過去。
而江獨秀也緊跟其後,黑色的煞氣在他的周身凝聚,瞬時間便成了萬箭齊發的狀態,毫不留情的衝着浮游飛射而去。
浮游自然也不甘落後,在與小北和武澤纏鬥的時候,它便一直防着這兩人,現在終於正面對上了,它不但不怕,那種沉埋在靈魂深處的噬血慾望反而被兩人給激了起來,下手時再沒留手,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發,黑色的氣浪在半空中相撞,震的兩旁山壁都晃動了起來,落下無數碎石。
“我靠,怎麼回事,爲什麼我不過睡個覺而已,醒來就又聞到了老朋友的氣味……”
水神戟終於被驚動,它甦醒了意識後,便飛離了沈無憂的手掌,空氣中陰冷的氣息,和沖天的魔氣讓它全身都舒坦,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後,它這才顧上看身處何地,然後,入目便看到了一個極爲陌生,可是卻有着他極爲熟悉氣味的傢伙!
“哎呦喂,這不是浮游那小不點的氣味麼……不對,還摻雜了些別的東西,這什麼玩意啊,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氣息都有,噁心死小爺了!”
原本,水神戟還以爲又找到了一個小夥伴,結果卻沒想,面前的這個傢伙身上雖然有小夥伴的一縷氣息,但是一點也不純粹,靈體內更是夾雜着各種渾濁的氣息,讓他在觀看後,忍不住噁心的想吐,他的小夥伴浮游是不下於相柳的猛將,可不是面前這個什麼都吃,什麼不低線事情都乾的四不相傢伙,總覺的面前的這個東西玷污了自己的小夥伴怎麼破——
腦子簡單的水神戟,直接爆力的決定對這個傢伙做一下人道毀滅,讓它冒充自己的小夥伴,讓它打小憂……
永遠不要小看神魔氣的力量,由其還是一個處在暴怒中的神魔氣,雖然因傷的原因,水神戟的威力發揮不出十分之一,但是幾桿子拍下去,也要了浮游的半條命。
水神戟的氣息,亦正亦邪,全身魔氣環繞,原本浮游還以爲是來了同伴,結果卻不想,還來不高興,這個所謂的同伴,扭頭就對它拔杆相向,抽的它死去活來,吐出來不少的怨氣與陰氣,弄的它差一點連懼形都做不到。
仇人啊,這妥妥的就是它最大的仇人,水神戟一下子,將浮游的仇恨拉全都拉到了自己的身上,讓沈無憂與江獨秀省了不少的力氣。
而這個時候被武澤也從遠處遊了回來,見到了小北的狼狽的樣子,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衝着浮游咬了過去,大有將它撕碎的氣勢,它表示很生氣,很憤怒,笨水母什麼的,只有它能欺負,怎麼能讓面前的這隻怪物佔了便宜去,所以嘴上總是嫌棄小北,可是實際上卻很乎小北的武澤,直接衝上去要爲自己的小夥伴報仇了。
騰出手來的沈無憂一把將小北撈到了自己的懷裡,用自己的靈氣來梳理它的身體,斷了那麼多的觸手對小北多少有些影響,疼的它直接縮成了巴掌大小,嘴裡卻一直不肯落下風的咒罵着浮游,把沈無憂給心疼壞了。
浮游被水神戟給暴力碾壓了,仇恨值被水神戟抓的牢牢的,顧不上攻擊江獨秀,但是江獨秀卻不會放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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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下去,便帶走了浮游的半數觸手,讓浮游痛不欲生,這些觸手可都是它的力量來源,丟了觸手的它就相當去失去了小半的力量,體型一下子縮小了一圈,然後,水神戟一杆子下來,又是一口怨氣吐出,體型再次縮減,浮游不肯認輸,可是卻被這一人一器一龜壓着打的反抗不了,憤怒之下,直接激活了自己的魔核,想要自爆同歸於盡。
水神戟這次不用軀幹去抽它了,直接將自己鋒利的側刃對準了浮游那傘形的大腦袋,一刀便坎了下去,黑色的銳光閃過,原本已經積攢夠了力量,將自己膨脹成了一隻巨球的浮游,力量突然流失,全數匯向水神戟的鍘刃,就如同一個乾癟的氣球一樣,別說是自暴了,就連動一下都是妄想,然後在絕望中,看着自己一圈圈的縮小,最後化爲一抹流光,終於沒入了黑暗之中,竟是被水神戟全部吞噬,連絲怨氣都不曾留下。
本想獵點口糧來滿足一下自己的胃口,卻不想變成了別人嘴裡的口糧,浮游,後悔已經是晚了,在消失的最後一秒鐘,它想,如果再給它個機會,它一定安分守己的在陰河中修煉,不出來招惹這幫看起來很美味的食物們。
“呃、咯、嗝……”從身體裡吐出一口黑氣來,水神戟覺的自己要能是吃撐了,爲免消化不良,讓自己的傷口崩裂開,它顧不上與沈無憂打招呼,便趕緊的回到了乾坤境內開始了修練,讓沈無憂不得不追回到空間內來問它事情的真相是怎麼回事。
水神戟沒功夫給沈無憂解釋,直接把自己已經提取的關於那隻浮游的記憶給了沈無憂,然後,倒頭便繼續休眠了起來,讓沈無憂自己去慢慢看。
這是一隻用記憶凝結出來的一隻如同水晶一樣的球體,功能就類似於放影器一樣,只要輸入靈力,浮游的記憶便會自己浮現。
巨大的萬人屍坑中,怨氣與陰氣相糾纏着,日積月累下,慢慢的凝結出了一隻魔物,魔物一開始並沒有任何的形體,就跟一隻黑色的氣體球一樣,它不停的旋轉着,吸引着天下所有的怨氣向它聚攏,當它漸漸的越來越壯大,慢慢的生出了一絲靈智的時候,身上的惡意終於吸引來了一片混混沌沌的黑色怪物,它與它同一種原理形成,不過顯然怪物更加的純粹,力量也比他要強的多,可是因爲形成不久的原因,怪物還沒有生出意識,貪婪的魔物丈着智商的碾壓,假意被怪物吞噬,在消耗了多日後,最後終於佔了上風,與怪物融合在了一起,併成功的佔據了主導地位。
這一次的成功,更加加助了魔物的貪婪,它化作人形,遊離於塵世中,吸收着世人所散發出來的七情六慾和惡意修煉,最後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被一隻比它更厲害的魔頭給收拾了一頓,而後兩隻魔頭不打不相識,成了小夥伴,它們志同道合,製造混亂,他們喜歡亂世,喜歡世人那種貪婪而已充滿了惡意慾念,然後慢慢的壯大隊伍,直到有一天,天地間,法則變換,再不適合它們生存下去爲止,這才憑着一絲指引,躲到了一處地下墓穴慢慢修煉。
而這處墓穴好七不巧正是哀牢小王子墓。
哀牢國的消失看似突然,但是都有跡可循的,公元47年,“詔達光”(哀牢王)賢慄遣使拜訪漢朝越雟郡太守,請越雟郡太守向漢朝皇帝轉達歸附之意;同年,“勐達光”(哀牢國)成爲漢朝的附屬國。之後,隨着漢朝勢力的深入,“勐達光”將王城由怒江以東的“勐掌”遷至怒江以西的“勐緬”(今騰衝盆地)避開漢朝。
勐掌便是如今的保山地區,不管那個朝代,都會有兩派,主戰與主和,哀牢自然也不例外,雖然哀牢已經歸漢,但是卻依然有人堅守着自己的想法,他們不要成爲附庸,不要失去自己的國家,在遷都之時,將一部分國家的寶藏轉到了暗處,趁着小王子去世藏在了他的墓中,準備在合適的時候,拿出來復建自己的國家。
這便是哀牢寶藏的由來,這批寶藏,大到金銀珠寶,不到各種器具,各式各樣,有哀牢國自產的東西,也由從外面流傳過來的東西。
其中一尊青銅鼎由爲不顯眼,正好被拿來祭拜小王子用,無人注意到,每當夜月升起的時候,它的肚身處便會有紅光一閃而過,吸收着天地間散發出來的黑暗氣息。
那些魔物感覺到了被吸引的力量,便是由這隻大肚青銅鼎所散發出來的,在那隻鼎裡它們可以繼續修煉而不受影天地規則的影響,如此一直到整個天下的氣運都穩定下來,規則也不再碾壓它們,它們這才能出鼎出口氣,但是這個時候外面的環境雖然並不再碾壓它們,但也不再適合它們,當然同樣也不再適合那些修仙者,此時的環境被那些正道歪歪唧唧的稱之爲末法世界,不管是魔也好,神也罷,統統都消失了身影,不是在大劫中隕落,便是在無奈下破空離去,留下來的都是老弱病殘,連給他們塞牙縫都覺的不夠。
如此還不如在鼎中自由自在,雖然現在鼎中的魔氣已經不再那麼寬裕了,但是總比外面好,所以它們便留在了這古墓中,將整個古墓改造成了魔窟,更加適合自己居住。
那些哀牢人放置寶藏容易,想要再拿出來卻難,被魔物霸佔了的古墓豈是那麼好佔的,大量的人力死在這處古墓中,最後流下了無數的傳說,隨着時代的變換,逐漸被人所遺忘,只留下了隻字片語,讓人無從分辨真假。
轉眼,斗轉星移,每逢亂世,便會有大量的煞氣與怨氣產出,這個時候魔頭們便會趁機溜了出去,大吃特吃了一頓,恆古不變,一直不曾有人打擾到它們的生活,就是有也被他償當做了小零食吞食一淨,直到民國的最後一次戰亂,這些魔頭再次跑出去,它們的老窩裡摸進了一批不要臉的盜墓賊,他們把一批東西放在了這裡,而後離去,沒有了這些魔頭的阻擋,他們如入無人之境,等到魔頭們在外面玩了個夠回來後,雖然查覺到了有外人來過的氣息,但是因爲在外面大吃特吃了一頓心情特好,所以並沒有將那些個矮矬子計較,開始一個個消化從外面吸收的各種魔氣惡意慾念,然後轉眼又是十幾年轉眼便過,一對負傷的情侶闖入到了這處古墓中,最後,驚動了守在出口處的一隻魔頭,被喚醒後,肚子正餓的魔頭捉在手中好好的玩了一通,最後一死,一逃,氣憤下的魔頭,將自身萬惡的源泉分出一流來,注入到了死掉的那具身體內,然後,禁錮他的魂體,誓要把它變做與自己一樣的魔物……痛苦的哀嚎聲在古墓中響起,睡夢中的浮游翻了個身,繼續在陰河底部睡覺,記憶中,只能它神識掃過的一眼,模糊景物一閃而過,但是沈無憂依稀看到了英俊偉岸的青年男子在魔氣的侵蝕下,最終只剩下一具骷髏被魔手拎在手中加入各種東西煉製成器!
“阿公……是阿公,肯定是阿公……”
沈無憂的淚水無聲的劃落,因爲這是浮游的記憶,他們可以串聯起當時的情況,卻無法目賭真正的畫面。
想要再看更多的關於那具骷髏的記憶,卻是沒有了,浮游的記憶裡更多的是腐屍與骯髒的魔物,他們甚至連那個弄死沈無憂阿公的魔物的什麼樣子都無法看清楚。
江獨秀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沈無憂,更不能違心的說那個骷髏不是阿公,要知道,當初第一個猜想那具骷髏是阿公的可是他自己。
正在他左右爲難之時,小北突然一聲疼叫,從沈無憂的手中掉落到了陰河中,誇張的喊着,“好疼,好疼……”這才吸引了沈無憂的目光,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沈無憂再顧不上想其他,想到小北斷掉的那些掉又剛剛催生出來的嬌嫩觸手,幾乎第一時間便跳下去將小北給撈了架來,心疼的追問道,“那疼啊,那疼……”
小北伸出自己柔軟的觸手纏上沈無憂的手指,一副疼極了的模樣表示。
“我心疼,我一看到小夥伴你掉眼淚,我就跟着心疼啊,小夥伴,不要不開心好不好,你想找阿公,我陪着你一起找,你生氣我就陪着你去宰掉那些魔頭報仇,傷心是起不了任何做用的。”
小北雖然平常一兜的玩心,但是心智漸漸成長後,也終於懂得了人類的喜怒哀樂,它最喜歡的便是沈無憂,剛剛被沈無憂抱在手上,沈無憂的淚水都砸到了它的身上,它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小夥伴的難過,所以纔會耍寶,它如同幼童一樣,認憑着自己的感覺做事,說話更是真接,卻無意中,將事情的本質攤開在了沈無憂的面前,意外的安慰到了她的心裡。
抱着小北,沈無憂終於想明白了。
“對,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哭只是懦弱者的行爲,是浪費時間的行爲,阿公還等着我去找,去救,我不能在這裡無意義的哭泣,我要與那些魔物戰鬥到底,不除盡它們爲阿公報仇,我誓不爲人!”
江獨秀露出一抹欣慰的笑,上前將沈無憂攬進自己的懷裡,藉由陰河兩邊山壁的突起,輕鬆上跳,沒一會便到了崖上,望着倒了一地的同伴們,他蹲下身一個個的將起喚醒,雖然此行危險指數一路飄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不過,他並不懼怕,只要是無憂的意願,他都原意幫她達成,他想要用實際行動讓無憂知道,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原意永遠與她並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