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的趙桐芸正在糾結爲什麼,而此時京城趙家的趙啓勤老爺子,也一點不輕鬆,他反覆幾次的拿起電話,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來來回回無數次,最終他還是沒能拔出一個電話。
”唉……“趙老爺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跌靠到沙發的椅背上,兩手揉着發痛的眉頭,好半天都沒能得到好轉。
屋外的趙光暉,端着一盤水果進來,看着老爺子一副沒精神的樣子,把水果放到茶几上,坐到他的身邊。
”爸,你怎麼了?頭又痛了?要不咱們上醫院去看看吧?之前在芸芸那裡我也看你經常揉額頭,想讓你去醫院,你說沒事,現在還這樣,必須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才行啊。”
趙光暉一邊說,一邊伸出雙手,接過老爺子的班,開始揉起了他的額頭。
”行了,別那麼多費話,我死不了,你少幹些事氣我就行了。”趙老爺子不耐煩的瞪了兒子一眼,又閉上了雙眼,想着自己的煩心事。
趙光暉覺得很委屈,他不知道自己那裡又惹老爺子生氣了,這段時間以來,他覺得老爺子對他是越來越來耐煩了,動不動就對他紅眉毛綠眼睛的。
如果他對全家人都是這樣,他還可以安慰自己,老爺子年紀大了,心氣不順所致,可據他的觀察,老爺子真的只是針對他,在雲城那兩個來月,他對孫女,對兒媳婦,全都一如即往的和藹可親,可轉頭一對着他,就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不讓他懷疑纔怪。
只是他想了想自己最近幾個月的事,沒想出有什麼地方礙了老爺子的眼啊。
今年年初的時候還好好的,就是小兒子趙桐星住院的時候他們夫妻回來,也很不錯,老爺子對他的態度都還是一如即往,變化的好像就是他和春玉辦好了成大的工作交接雲城那段時間開始的。
可那段時間他百分之一百沒惹老爺子啊,那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想到這裡,趙光暉不自覺的把這句“爲什麼”問出了口,老爺子睜開眼睛看着一臉茫然的兒子,心裡的火氣就更大了。
“爲什麼?你還好意思問爲什麼?你辦的那些事的時候,怎麼不多問問自己幾個爲什麼要那麼幹,你不知道你做那些事會毀了你自己嗎?你多在年紀了,還要讓我來給你擦屁股,還要爲難我孫女,想起這些,老子就恨不得沒你這個兒子。”
趙老爺子越說越生氣,越說越激動,站起來,伸出手對着趙光暉的頭就扇了過去。
“啪啪”兩下,把趙光暉打得有點懵,而趙老爺子也因爲太激動,弄得有點喘,父子二人都看着對方,一高一低,誰也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老爺子頹廢的跌坐回原位,一臉不解的看着兒子道“光暉,正好今天春玉不在家,我們父子倆好好聊聊,你爲什麼要幹那樣的事?你別怕,我不動手了,我們心平氣和的說。”
“爸,你心平氣和,但我不能啊,我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你讓我說什麼啊?”趙光暉委屈得想哭,但看着老爺子那一頭白髮,又忍住了。
雖然他忍住了沒哭,但他話裡的委屈老爺子還是聽出來了。
趙光暉越是這樣,老爺子越生氣“你還委屈上了,那你幹那沒品的事的時候,怎麼不別幹,你拿別人的論文當自己的,還發表在報刊上的時候,怎麼不多想想,你這樣幹,毀的可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前途名聲,還有我們整個趙家的。有你這樣的兒子,丈夫,爸爸,你讓我,春玉和幾個孩子們該怎麼自處啊?”
老爺子越說越生氣,差一點又沒有忍住,伸出手又想削趙光暉,只是這次趙光暉有了防備,老爺子的手剛擡起來,他人就坐得離他遠了一點。
老爺子訕訕的收回手,看着趙光暉的眼神中全是恨鐵不成鋼,那眼神讓趙光暉特別的難過。
“我什麼時候幹過那樣的事了?爸,我是你兒子,是你教育着長大的,我能幹那樣的事嗎?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我沒做過的事,憑什麼要蓋到我的頭上?你聽誰糊說八道的啊?”
趙光暉難過得眼睛都紅了,對於老爺子的指責,他覺得天都要塌了,“還有你說的論文是那篇,我這兩年一共就發表了三篇,不會是和老賈合作的那一篇吧?”
老爺子看着趙光暉在那裡氣得快跳腳了,從書桌下拿出一本雜誌和一本筆記本,直接扔到茶几上,”你自個兒看吧。“
趙光暉拿起雜誌,開始一頁一頁的翻了起來,老爺子接着道”你這些事辦得,我都替你臉紅,別人的東西,當做自己的發,那是小偷,你知道嗎?你自己不要臉,你兒子閨女女婿還要臉,你媳婦和我還要臉,最要命的是,人家拿着你的把柄來找我談條件,事最後得讓你閨女女婿給你擦屁股你好意思嘛。“
趙光暉沒理老父親的指責,先在雜誌上翻到了自己發表的那一篇關於未來的經濟形式的文章,又拿起筆記本,開篇就看到了那篇和自己發表的文章一模一樣的文章。
他不敢置信的一字一句的讀完,特別是看到文章末尾,那個作者賈半城時,兩隻眼睛都開始充血了。
“這……這……不可能,這明明是我自己寫的,怎麼……怎麼就變成了老賈的了?他這纔是剽竊,是偷盜。”趙光暉手上一鬆,雜誌和筆記本都掉到了地上。
他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沙發上坐着的老爺子,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老爺子見他那樣,心裡原本的篤定有了一些鬆動“真是你自己寫的?你不是研究哲學的嘛,什麼時候也開始研究起了經濟了?“
老爺子回懷疑兒子的原因也就在於此,趙光暉是教哲學的教授,一輩子都在的哲學打交道,對於經濟半點不懂,結果卻寫出了一篇質量超高的經濟學的論文,還發表在了國內知名的經濟雜誌上,這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啊。
可現在他看兒子那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就不得不懷疑了,難道這真是兒子自己寫出來的?那怎麼又變成了賈半城的呢?這個賈半城一看就那麼老實的一個人,不像能幹出污衊自己兒子的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