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黃石赤松,青鳥停枝。
竹樹濛濛之間,瓊花鋪地,玉香滿庭。
風一吹,玄音清越,聲若金石。
胖呼呼的大娃娃還在地上爬來爬去,奶聲奶氣叫喚。
這個小東西吃了太多的丹藥,小臉紅彤彤的,玉石般細膩的肌膚上散發着成熟藥芝的香氣。
還引來三五頭仙鶴,在它身邊翩翩起舞。
陳巖坐在蓮座上,身後黑水沉沉,幽幽深深,浩無涯岸。
在確定自己的班底後,他開始琢磨自己的玄功神通。
要知道,真要是太冥宮行動開始,要免不了下場,鬥法之能可是護佑本身根基的根本。
“咄。”
陳巖念頭一起,體內的五劫昇天門和元神激盪,噴吐出諸天元氣,或是璀璨,或是霜白,或是驚虹,或是磁光,千千百百。
千姿百態,萬種不同。
到最後,演化爲罡雷。
爆裂縱橫,不可阻擋,攜帶煌煌天威。
轟隆隆,
雷音激盪,澎湃有聲。
沒有任何的生機,沒有任何的純粹,而是複雜到極點的元氣爆炸產生的毀滅力量。
隨着時間的推移,雷音越來越低沉,而顏色化爲幽深,如同周圍深沉沉的黑水。
若仔細看就會發現,漫天罡雷凝成一片,半點氣息不散。
即使是在下面咿咿呀呀的胖娃娃,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殺機。
好一會,雷霆散去,雷音嫋嫋,不見蹤影。
“諸天元胎萬衍真音雷。”
陳巖目光咄咄,自他晉升元神境界之後,和五劫昇天門之間有一種奇妙的聯繫,經過日夜參悟,總結,積累,終於將雷法推衍到一種全新的境界,從而形成諸天元胎萬衍真音雷。
此雷以五劫昇天門中的諸天元氣爲根基,用元氣大法王的出神入化的控制力量作引子,從而達到一種雷霆爆發,真音萌生,毀滅四方的霸道。
雖然以現在五劫昇天門的狀況來看,最多隻能夠發出三次,但毫無疑問,其殺傷力已經躍居掌握的所有神通之上。
“五行五色五方靈焰。”
陳巖口吐真言,散去雷霆,天門上取而代之的是五彩琉璃寶焰,高有三尺,晶瑩剔透,其中的焰火似乎能夠燃燒虛空,焚燒萬物。
下一刻,
寶焰一閃,憑空消失,再次出現,已經照入洞天之中。
轟隆隆,
這一剎那,寶焰迎風而漲,焰火之上,生出細密的靈文,不斷生滅,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嘩啦啦,
在同時,洞天在莫名之地,晶壁上耀出五彩光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吸收寶氣,整個洞天裡面似乎在歡呼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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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
陳巖見此局面,暗自點頭。
這是他來到太冥宮後,得到的真傳法門,乃是以本命神通投入自身洞天,冥冥之中牽引力量,吸收寶氣。
只是這一下子,就可以讓自己平時的修煉速度快上不少。
太冥宮的深厚底蘊,普通修士想都想不到。
正是霜石瘦骨,鬆篁相繞。
雲光自上面照下,和石色鬆影斑斕如錦繡。
幽致而安靜。
陳巖一方面在馭使洞天,聚攏寶氣,根基深扎,一方面在梳理自己所學。
精氣神合一,元神不昧,性靈獨長。
壽命綿長,還可不入輪迴,轉世重修,天生入道,不再是凡塵俗子。
可以講,元神一出,不同凡人,只要不是形神俱滅,身死道消,則可保持一點不滅靈光,下一世還可入道修行,重修再來。
當然,能不能再到元神境界不一定,但不管怎麼講,總可以脫離世俗,踏入仙道。
“空間,”
除此之外,元神境界參悟空間規則,明察秋毫,可以咫尺天涯,轉念而到,撕裂空間,飛天遁地。
再具體來講,元神品級不同,真人法力差異,同樣會讓不同的元神真人在空間規則上的造詣不一樣,撕裂空間飛遁的能力就有高下之分。
簡單來講,下品和中品元神真人,當然比不上上品元神真人,無論在撕裂虛空飛遁的速度上,還是在距離上。
陳巖目光幽幽,身上氣機隱晦。
下品元神地天道賜下真種子,洞天五百里;中品元神得天道賜下真種子,洞天一千里,上品元神得天道賜下真種子,洞天三千里。
而他的洞天,廣袤五千裡,浩浩蕩蕩,不見盡頭,元神品級之高,法力之精純,匪夷所思。
有這樣的根基,空間在他面前如同紙糊的一樣。
在撕裂空間遁走上,他能夠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
金珠寶界,觀天閣。
玉山疊嶂,青林紫煙。
碧泉蓄翠色,石氣聽雲生。
左側有孤峰出岫,懸於中天,拔勢奇逸,如筆鋒開裂,沾上一點濃墨。
天青,月白,峰如墨。
三種色彩交映,如水綿長。
凌東來頭戴法冠,身披蓮花仙衣,身材消瘦,樣子不起眼,但天門上雲氣潮涌,劍氣雷音,聲勢驚人。
實際上,作爲觀天閣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凌東來被宗門寄予厚望,一身法力神通深不可測,有衝擊真仙的潛力。
只是今天,這個向來沉穩的觀天閣真傳弟子,在峰上走來走去,看上去略顯煩躁。
“還沒來?”
凌東來不記得這是第幾次擡頭看天,只是毫無蹤跡。
“難道出了意外?”
凌東來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其他人,或許在進入界中之時,會有意外,但來人非同一般,不論是自身的實力,還是身後的勢力,都是超乎想象,不然的話,自己也不會親自迎接。
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出意外?
轟隆隆,
正在這個時候,天穹上突然悶雷大作,狂風呼嘯,然後層層虛空崩塌,顯出一個巨大的漩渦,赤焰流火自裡面噴出,化爲虹橋,勾連天地。
幾乎在同時,虹橋之上,出現一個龐大的身影,整個籠罩在青光中,看不見樣子,只是尖尖的牛角惹人注目。
凌東來一看,放下心來,這位終於還是來了。
轟隆隆,
虹橋延伸到峰上,然後一卷,青光隱去,化爲人形,走出一個人,大袖飄飄,面色陰沉,聲音有種莫名的冷冽,道,“前面可是觀天閣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