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這樣的高層聚會,出井伸之能夠帶上霍華德,就足以證明出井伸之對這名“失業人士”的擡愛了。因此,在四個人再次坐下之後,其他兩人都沒有看輕斯金格的意思。而這個還沒有正式任職的威爾士人也是依舊面帶微笑的坐在自己的大老闆身邊,一言不發,完全把自己置身於一個旁觀者,或者是聆聽着的位置上。這樣的表現叫在場的其他幾人都感覺無比的好奇。
艾斯勒看了兩眼斯金格,便對出井伸之講道:“出井總裁和斯金格先生喜歡喝什麼,紅酒?”
出井伸之欠身笑道說:“承蒙關照,我來一杯88年的Taurus。”而斯金格則說道:“威士忌,謝謝。”
艾斯勒叫了侍者,要了這兩種酒,然後纔對默多克笑着講道:“88年的Taurus,默多克先生,看來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同你的觀點哦。”
默多克聳了聳肩,搖頭說道:“每個人的口味不同,沒有聽見霍華德先生要的是威士忌麼?既然是這樣,我喜歡澳洲的紅酒,讚美澳洲的葡萄園,難道一定需要別人的認同嗎?”
出井伸之插言問道:“請允許我冒昧的打算你們的對話,不知道默多克先生剛纔講過什麼,有什麼有趣的話題可以與我們分享一下嗎?”
艾斯勒哈哈一笑,講道說:“出井總裁你太客氣了。只是一些關於紅酒地話題。默多克先生一直都和我講說,全世界最好的紅酒來自澳洲,說是澳洲的紅酒是目前世界上品質最高。最沒有污染地飲品。可是出井先生剛剛要的卻是意大利的紅酒,我當然不會放過這次反擊地機會,你說是不是呢。出井先生。”
出井伸之點點頭。很不好意思地笑道說:“叫默多克先生爲難了。之所以要意大利地紅酒,那是因爲鄙人對意大利的文化和各種名貴的品牌很感興趣,也可以說是一種偏執。”
這時坐在一旁的斯金格忽然插言說道:“這個世界上的成功人士,往往都會有一種偏執的情緒存在。所以有人說,偏執地人不一定成功,但是成功的一定會是喜歡的偏執人。”
“真的有這樣一句話嗎?”默多克十分好奇地問道。然後轉頭看着其他兩人哈哈笑道說:“那麼我們在座的是不是都屬於偏執的人呢?”
艾斯勒哈哈一笑。舉起酒杯,大聲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共同舉杯,爲所有的成功的偏執狂乾杯!”
舉杯共飲之後。默多克看了看出井伸之,又看了看艾斯勒,出言笑道說:“今天大家難得坐在一起,不過諸位是不是應該談一些比較深層次的話題呢?”
艾斯勒習慣性的搖晃了下自己手中的酒杯,問道:“深層次?默多克先生,看來今天你邀請我出來果然是另有含義。只不過是什麼樣的問題呢?”
出井伸之坐在一邊不講話,房間裡的目光全部聚焦在默多克的身上。就見默多克指了指艾斯勒,很突然的說道:“你想要【美國廣播公司】。”然後再指向出井伸之道:“你想要【索愛】的半數股份和【華夏科技】。”
最後又指向自己,停頓了一下才慢慢說道:“至於我麼,我只要趙文凱的傳媒集團。”
房間的氣氛變得很古怪,每個人的臉上所浮現的神色都被昏暗的光線所遮掩,但是人們目光中的光彩卻不受影響。
艾斯勒看着默多克如此篤定的講話,心中微微一動,隔了一會才慢慢講道說:“默多克先生,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如此自信,但是以你一家的實力,可以消化掉趙文凱的整個傳媒帝國麼?說真的,在這一點上,我個人持有保留意見。”
出井伸之忽然開口說道:“艾斯勒先生,我想我們今天坐在一起,那麼這個問題就不是默多克一個人的問題,而是我們幾家的問題。我相信,只要我們同心協力聯合起來,想要消化掉這樣一個新崛起的龐然大物,還是有一定把握的。要不然默多克先生也不會不遠萬里邀請我來到紐約。你說是不是呢?”
艾斯勒聞言眼睛裡閃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轉頭問出井伸之道:“如此說來,出井先生一定是與默多克先生達成了某些共識了?”
出井伸之不置可否的不動聲色,而默多克忽然說道:“艾斯勒先生,記得去年的行業內部會議中,你曾經邀請好萊塢各家制作公司的負責人出來,聯合大家共同抵制【華夏傳媒】可是結果怎麼樣?不疼不癢的小風波到是沒少了做,但是對趙文凱和他的集團而言,影響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所以以我看來,想要指望各具異心的人來贏取更大的利益。還不如我們幾家實力相近的做合作伙伴。”
聽到默多克已經擺明了自己的態度,艾斯勒也不禁問道:“那麼默多克先生,你有什麼更好的計劃可以爲我們帶來更大的利益麼?要知道,在去年,我們做過很多努力,依然無法撼動趙文凱的勢力,也沒有使得【華夏集團】發生什麼變動,就是在股市中所獲得的也遠遠無法出現實際意義上的效果。”
“艾斯勒先生。”說話的是一直沉默不語的霍華德,就見這個威爾士人笑着說道:“艾斯勒先生,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我想還是因爲大家的決心不夠堅定。
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深有體會。”
“決心?”艾斯勒見到霍華德開口,不由得帶着玩味的笑容看着他說道:“那麼請問斯金格先生,你所說的決心又是指什麼呢?”
就見斯金格微笑地答道:“力度。對【華夏集團】和趙文凱的狙擊力度。我想這樣講艾斯勒先生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只要我們有一個完整的計劃,並且在座地諸位能夠下定決心,來一場具有力度的角逐。趙文凱這個臺灣人也未必不是不能戰勝的。況且,這是商業上地一次計劃。”
其實斯金格在開口之前就已經很清楚艾斯勒是在試探自己一方地底線。因爲從外界地傳聞和自己對艾斯勒的瞭解,這位【迪斯尼】的總裁對趙文凱的敵意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目前【迪斯尼】公司已經面臨一個十分關鍵的瓶頸階段。急需從現在地狀況下有所突破。這也是爲什麼當初艾斯勒主張入主【美國廣播公司ABC】的原因。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原本十分完美的計劃。被趙文凱從中破壞,破壞掉了他所花費的心血。相信這一次只要自己一方給出一個十分優厚對【迪斯尼】有利地條件,艾斯勒也必然會和自己站在一起的。
這也是斯金格在此之前與出井伸之的共同看法。
而作爲這次聚會的東道,澳洲新聞集團的默多克先生,則是另外有一番看法。他是站在艾斯勒個人的角度上看待的這個問題。
目前【迪斯尼】的高層對艾斯勒的“迴歸”依舊報以懷疑和不信任的態度,而艾斯勒目前急於轉變自己在董事會的形象。努力使訓迪斯尼,擺脫目前的困境。所以。在有了強大的外援的情況下,不信這個詭計多端的傢伙不上道。
至於默多克自己,則是爲了自己心中的那個夢想而努力奮鬥着。再看了一眼出井伸之和霍華德,這兩個人又何嘗不是面臨着和艾斯勒一樣的困境。
一個是剛剛執掌了【索尼】一年的掌門人。一個是還沒有就職的【索尼(美國)】的外籍總裁。這兩個人,都基於在本集團內豎立自己的威望,和成績。
既然如此,有了共同目標的人爲什麼不能一拍即合,暫時合作呢?
所以,聽到艾斯勒在不斷的和自己打太極拳,默多克卻是一點都不着急。而同樣有所計較的出井伸之更是如此。
可是艾斯勒爲什麼到現在還不鬆口呢?
“底牌!我要的只是你們手中的底牌!”艾斯勒神色輕鬆,泰然處之的坐在座位上,心中暗暗想着。
艾斯勒在等着其他的人向自己展示底牌。趙文凱同樣的也很想知道索羅斯手上究竟還有沒有什麼隱藏着的底牌。因爲這一次索羅斯對泰國方面的動作尺度相比以往而言,簡直可以稱之爲“畏首畏尾”,沒有一點金融大鱷的風采了。
以至於,在泰國金融市場出現了變化之後,索羅斯這條大鱷卻並沒有像趙文凱想象中的那樣,十分果斷的進場,而是和小腳女人一樣,一點點的挪進去的。
或許索羅斯的一隻小腳還在門外。
進入三月份,泰國的金融市場裡終於傳出了泰國財政部和中央銀行的最終決定,決定實行泰銖對美元的匯率自由浮動制度。以此希望能夠讓泰國的經濟能夠一舉突破現狀,成爲亞洲最就有影響力和實力的“經濟強國”。
當然,其中最主要的還是泰國的大資本家們,希望藉此機會來擠掉目前手中,和國家內部金融市場裡的“泡沫”,並且解決自己身上的經濟麻煩。
可以這樣講,這一次泰國方面的金融政策變動,就是一次想要發展,但是卻又是妥協和冒進的複合型產物。
正當這樣大好實際出現的時候,索羅斯這隻老狐狸竟然給自己來這套!
“索羅斯這是要幹什麼!”趙文凱怒了,從一開始要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力度的話,說什麼金融風暴,就是想要感覺一下風中的涼氣,恐怕都是癡心妄想。
但是索羅斯的動作還是太小了,簡直不是在進攻,而是一點點的試探。
夏德章看着顯示器上顯示出來的泰國外匯變動的圖表,顯然也發現了相同的問題。但是對於趙文凱的疑問,他也只能報以無聲的迴應。因爲他也不清楚索羅斯究竟是在做什麼。
葉楓坐在一旁,悠然自得的樣子,很愜意的說道:“打個越洋電話問問不就成了?既然是合作伙伴,我們有必要在這裡胡亂猜測嗎?”
這廝最近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從陳魯豫同意與他交往開始,這個人不但腦袋發亮,現在更是整個人都似乎在發光了。
趙文凱瞪了葉楓一眼,然後叫助手給美國打電話,現在可真的要問問索羅斯究竟想幹什麼了。
結果等電話接通之後,索羅斯的答案卻叫趙文凱有些哭笑不得了。
“很抱歉我的夥伴,因爲上一次墨西哥的事情,現在聯邦政府的調查人員似乎對我有些不放心。現在坐在我對面的,你等等。。。”
然後就聽見索羅斯在電話裡問對方的名字,接着繼續說道:“坐在我對面的是自稱美國聯邦調查局的格里高利探員,他現在正問我,與我通話的是什麼人呢。你說我應該怎麼樣回答他?”
“我日!”趙文凱鬱悶了,聽到這裡趙文凱也明白索羅斯這是接着機會向自己示威呢,同時也是爲了上次的事情憤憤不平。真是不知道這個老傢伙怎麼這麼記仇。不過趙文凱還是講道說:“那麼你就和那位格里高利講說,我是向你推銷魚鉤的推銷員,順便問問他週末怎麼度過的?”
索羅斯在電話裡哈哈一笑,然後說了聲再聯繫,便掛斷了電話,也不知道會不會和那名聯邦探員轉述自己的話。
“那個老狐狸是怎麼說的?”見到趙文凱放下電話,葉楓好奇的開口問道。
趙文凱苦笑道:“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看來我們想利用索羅斯做領頭羊的計劃破產了。這個老狐狸看來也不放心我們。”
夏德章聞言眉頭一皺,說道:“那麼這樣一來,豈不是我們要在明處了麼?這樣一來和計劃安排有很大的出入,甚至會出現什麼狀況現在也無法預料了。”
趙文凱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好半天,擡起頭目光堅定的說道:“既然老狐狸不打算喝頭湯,那麼我也不要客氣了!命令所有人員,現在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