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語音帶着一絲滄桑,又帶有強烈的自信,讓人產生一種強烈的威嚴感。但是,陸秋原知道,這表象中的一切都是老頭製造出來的假象。甚至這個假象的根源,就是瀰漫在整個空間的那個有規律的能量網。
陸秋原已經能夠確定,這個能量網絕不是一個兩個人完成的,而是由幾十上百個人同時釋放靈力,編織出得一隻大網。如果一定要形容這張網的威力,有點像傳說中的“守山大陣”。
大概是那個黑臉漢子回來通報時,附加說明了陸秋原戰鬥力十分強大,人家才精心地爲他準備了這樣一個巨大的陣法,用以把他禁錮在這能量網的中央。
想來,這樣的大陣也不是說擺就能擺得出來的。
陸秋原繼續用比較弱勢的聲音問道:“怎麼可能?我們的人怎麼,怎麼,怎麼會願意留在你你,你這裡呢?”
當然,陸秋原的演技發揮已經越來越穩定,就連顫抖聲音的幅度,或者每發出一個字的音節都逐漸地在發生變化,聽起來他是十分的疲弱不堪。
而那個蒼老的聲音,則繼續悲天憐人地說道:“我說她願意留下就是她真的願意留下啊,莫非你認爲,是老夫在說謊嗎?”
老者語音一落,陸秋原感覺靈力網的靈壓明顯在增強。
老者話語間帶着一股濃重的威嚴與強勢。老者覺得,在整個油桐市或者整個江南地區。我們蘭陵世家固然懶得去惹別人,但送上門來得瑟的,不論是誰,咱照收拾不誤。
陸秋原繼續維持他的表演境界,聲音弱得聽起來我見尤憐:“我……我能,見見,見見她嗎?”
彷彿這是最後的一種哀求一般。
這時。老者旁邊傳來一個年輕一些的聲音:“爺爺,這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旭鵬!這不是你說話的地方!”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像似在呵斥自己的那個叫做旭鵬的孫子。但緊接着又重新轉向了陸秋原,嘴裡帶着一股濃濃的自信,有點一半自言自語。一半吩咐性質地說道,“要見一見真人也不是不可能,防止回去亂說我們廖氏欺負那些散修……來人,帶廖金芳過來。”
白髮老頭的話,就是命令。
片刻工夫過去,中間層靠邊的一處窯洞大門洞開,一道消瘦的身影從窯洞裡面亦步亦趨地走了出來,沒錯,來人正是廖金芳。
只見她面容素白,卻沒有什麼表情。但胸前懸掛的神木雕件早已不見了蹤影。緊隨其後的是兩個健碩婦人,明顯有着一定的看押意味。
陸秋原看廖金芳完好無損地從裡面走出來,不由得心下大慰,只要人沒事,就一切都好辦。
這時。那個蒼老的聲音接着說道:“金芳啊!這位陸先生大老遠地從東海過來找你,你對這個陸先生交代一聲,就說你已經迴歸家族,不願意再去東海上的那個小島了!聽到了沒有?”
聽到這蒼老的聲音問話,廖金芳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很機械地說道:“是的!”似乎她的語言能力已經被什麼給控制住了一般。
緊接着。廖金芳又緩慢地把她那蒼白的臉龐轉向陸秋原,依然是很機械地地說道:“陸先生,金芳不願意再回鎮海島了,你自己快些回去吧。”
陸秋原注意到,廖金芳這些話說得雖然極其平淡,但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蒼白的臉頰突然間扭曲了起來,似乎是有一種強烈的不甘心隱藏在裡面。
看到陸秋原不爲所動,廖金芳又補充了一句:“你快走吧,蘭陵廖家,有上千年的底蘊,是整個江南的王者!”顯然,她擔心陸秋原人不清楚形勢,盼望着陸秋原趕快逃命。
陸秋原聽到,心裡一暖。不枉他白費了這麼多心思。
這時,那個蒼老的聲音繼續說道:“人已經見過了,該走趕緊走,莫非你還想要留下不成?”
陸秋原整理了一下思路,輕描淡寫地說道:“既然是金芳自己不願意回去,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只是還請貴家族,把我們神話創造者的徽章還給我們……就是廖金芳佩戴的那款木質雕件。”
“什麼徽章?我們沒有見到過!”
顯然,這個發出蒼老的聲音的人光顧着耍賴,沒有注意到陸秋原的聲音已經從顫抖的狀態當中恢復了正常。
“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有見到過就是有見到過,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貴家族上前年的傳承,不至於這麼眼皮拉淺吧?”陸秋原頓了頓,臉上露出了一絲鄙夷,“那種雕件是我們神話創造者的標識而已,只能我們自己人才能使用,你們拿去了也破解不了裡面的精神能量,留之何益?”
顯然,這個出言發問的老者,沒有料到陸秋原站在他家的門口,還會直接揭破他們家族霸佔人家配飾的事實。這簡直就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一瞬間,老者老臉羞得通紅。但是,還沒有等他出言還擊,他身邊那個叫做旭鵬的年輕人聽出了問題。
只聽廖旭鵬說道:“爺爺,這人好像沒有中招?”
“中什麼招?”老者仍然沉迷在陸秋原的回話當中的那句“只有我們自己人能用”有些不解,只是聽到孫子廖旭鵬說話,本能地反問了一句。
“這人,這人好像不懼怕我們的天羅地網大陣,怎麼回事?”廖旭鵬指了指外面,接着說道,“爺爺,我怎麼感覺到,外面好像沒有什麼反應呢?”
這時,老者才醒了過來,原來陸秋原並沒有像想象中那麼懼怕他們的能量網……發現這一點之後,不由得讓他緊張了起來。
老者突然打開了中間窯洞的大門,這樣可以更仔細地觀察院子裡的情況;而陸秋原也終於可以“用眼睛”看到了他。只見老頭一身素白,長髮也白白的披在肩上,看上去就是一個活了多年的老神仙。
老頭在剛纔與陸秋原對話的時候,就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妥,經孫子這麼一提示,才發現了這種不妥的根源。打開房門一看,剛纔還佝僂着身軀的陸秋原,已經站得筆挺,腆胸凸肚的,好像在等待着他的檢閱一般,……這哪裡是受制於人的表情?
白髮老頭心下隱隱產生了一絲畏懼;這種不懼怕守護網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但我的地盤我做主,不能發現人家不畏懼你的下馬威,他也不能直接就萎了。
這時,白髮老頭立刻做出了決斷。
只聽這白髮老頭說道:“依秋,依波,你們兩個還不把金芳迴帶回房去?嗯,該給她吃藥了!”
既然點子有點兒硬,那麼立刻把人質控制在手中才是硬道理。還可以就此告訴陸秋原,咱已經喂下過藥了,恐怕你直接把人搶回去,也不是那麼妥當。
陸秋原站在那裡微笑不語,用目光注視着兩個悍婦的行動。陸秋原沒有想到,這個蘭陵世家還真有些意思,兩個身材如此魁梧到爆棚的悍婦,竟然起了兩個柔軟溫柔的名字。
只見這兩個女人一人伸出一手,架在了廖金芳的胳膊上,試圖將她直接架到房間裡去。可是,她們發現廖金芳並沒有動的意思。於是依波與依秋兩個,手上加足了力氣,想要強行把人架起……
可是,她們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相當離譜。
這根本不是廖金芳自己不願意走,而是她的身體,像是被人用強力膠粘在了原地一般,根本不能挪動分毫。兩個女人從架起的姿勢改爲拖拽,又再次改爲摟抱……自己忙活出了一身汗,廖金芳還是在原地沒有半點兒動彈的意思。
顯然,白髮老者也注意到了那裡出現了異常。
老頭兒說道:“依波,怎麼回事?”
聽到老者問話,那個略顯“苗條”些的小號悍婦回答道:“我們挪不動她,像被粘住了一般,她的身子恐怕有幾千斤,上萬斤重……”
顯然,這是陸秋原在旁邊作怪。要是讓陸秋原看到了人,人還能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帶走了,那纔是怪事呢!
老者看出了問題的嚴重性,一揮手,一道無形的波紋向廖金芳的站立處砸去,試圖破解陸秋原的萬斤防禦力。可是,老者自認強大到了極致的力量拍擊倒廖金芳的腳下,就如泥牛入海一般,毫無半點的音訊反應。
老者大駭!
“你到底是什麼人?”
“早不就和你說過了嗎?東海陸秋原!”
陸秋原依然是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但早就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示弱僞裝。
隱藏在暗處,固然是陸秋原的一種習慣,但他也不介意在同樣隱藏起來的人面前,顯露自己的強大。
聽到同樣的一句回答,但在老者的心裡卻產生了不同的反應。之前,他只認爲陸秋原是個無名之輩,如今,他只能當陸秋原是個隱藏得很高明的大家子弟。
可是,誰家子弟能有如此高明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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