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被綁
被她的微笑看得失神,憐舟冷眼眸輕閃:“不需要知道爲什麼,最好趕緊把你那顆痣弄掉。”
跟她的血痣有關,是又有什麼陰謀在接近嗎?
“本來應該討厭我的憐舟同學,突然這樣好心的提醒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呢。”鞦韆雪摘下飄落在頭上的一片銀杏葉,輕輕的笑。
“……信不信由你。”憐舟冷一滯,沒好氣的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進了學校。
錯身而過後,憐舟冷懊惱的將飄落一頭的銀杏葉拍掉,他是傻了還是怎麼了?怎麼會告訴她這樣的事!
萬聖節前夕鞦韆雪惡作劇似的回擊跳躍在腦海,他有種自己欠虐的感覺,看到她那晚笑得邪氣的表情,想到那讓他突然麻醉的武器,看到她並不像表面那樣柔弱不堪,卻也不像他最初給她判定的面前一套背後一套的白蓮花,似乎之前所有的偏見都在那一晚突然被改變。
再回頭細品鞦韆雪在他視野內的種種,卻突然發覺她和記憶中的那個女人只是表面的感覺相像,並不神似。
這種感覺就像突然發現恨錯了人一般,讓人懊惱得直想把自己給錘死。
憐舟冷覺得自己肯定是責怪自己討厭錯了人,做爲一些彌補,纔會鬼使神差的把這種事情告訴她的,纔不是因爲她身上那莫名其妙的什麼魅力呢。
鞦韆雪望着不停拿手錘腦袋的少年遠去,轉過身來,拂掉不停往下飄落在頭頂的銀杏葉,從肩上拾起一片降落傘形狀的黃色葉子,無意識的把玩着。
雲端學院的位置是在郊區,這一片並不是很繁華,學校圍牆外有很長一段距離都沒有其它建築,只有南邊一條路通往人多的地方,而鞦韆雪走的這邊平時幾乎沒有車輛行人過來。
景色優美又寧靜,鞦韆雪平時很喜歡往這邊走,道路兩旁長排的銀杏樹將頭頂的天空染成一片金黃,擡頭看向上面,若不是那股寒風瑟瑟,光看這景色頗有秋高氣爽的感覺。
寧靜的路面前頭,成排成影的樹中間突然現出一個沒穿制服的少女。
少女靠在樹幹上無力的仰望着天,從鞦韆雪走過去的角度能看到她憂鬱頹廢的側臉,像是有什麼沉重的心事。
林楠聽到這邊的腳步聲,忙抹了把臉,若無其事的轉過頭來,不過鞦韆雪仍然能看到她紅腫的眼睛。
見她並不停腳的往那邊走,林楠離開靠着的樹幹,低垂着頭往校門口走,她腳步有些倉惶,像被人撞到自己哭泣的畫面然後尷尬的想要離開一樣。
快要和鞦韆雪擦身而過時,不經意的擡頭間,林楠像是突然看清面前的人是鞦韆雪,她驀的停下腳步。
“千……千雪。”
鞦韆雪也停下來,從不失笑意的大眼眸望着她:“嗯?”
“我、我是林楠,以前經常會去你們家玩的,只是沒怎麼碰到過你,那天我媽媽帶我過去見過你一面的,你……記得我嗎?”
鞦韆雪點點頭:“當然記得,林楠同學怎麼了呢?怎麼今天沒有穿制服?”
林楠聞言,低垂下頭,有一步沒一步的往前面更安靜無人的地方走,餘光瞥見鞦韆雪也腳步悠然的跟了上來,她語氣愁悶的道:“今天不想繼續上課了。”
鞦韆雪沒有打聽別人隱私的習慣,雖然知道林楠情緒低落多半是因爲林中偉的原因,她也沒有多問,只幫她扶掉肩上掉落滿身的金黃樹葉:“心情不好嗎?可以回家休息一段,離大考還有一段時間,不用擔心的。”
林楠像受到了肯定一般,黯淡無關的眼裡突然有了神采:“這樣不會顯得我很不堅強嗎?”
“怎麼會,當人受了傷,適當的療治傷纔會使得更堅強啊!”
“那、那我給我媽媽說一聲……”林楠摸摸衣服兜沒摸到手機,神色滯了滯,左翻右找弄了好一會兒,她尷尬的啓口:“好像忘記帶手機了,能借千雪的手機用下嗎?長假必須家長請才能批准。”
鞦韆雪掏出手機遞給她,這時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銀杏樹道的盡頭,整條金黃色的樹道下就只有鞦韆雪和林楠兩人散步似的往前走,兩個身影在校門口人的眼裡已經化成了看不見的小點。
林楠埋着頭打開手機撥號,鞦韆雪則愜意的接着空中飄落下的金黃色樹葉玩。
一陣風吹過來,還夾着汽車尾氣獨有的汽油味,鞦韆雪只捂了捂鼻,從南邊直開過來的麪包車子突然停在她旁邊,幾乎是在車停的瞬間,車門打開,一雙手迅速的伸出把她扯進了車子裡。
“啊!千雪!”
林楠擡頭就沒見了鞦韆雪的身影,她手腳倒快,一把抓住麪包車車門,跟着車子在後面追喊,直到鞦韆雪從裡面掙扎着喊出一聲:“快跑!報警!”她才鬆了手。
而她剛一停下,身後卻突然衝出個人影,林楠還沒看清那個人是男是女,那狂奔的身影竟然追上了疾馳的麪包車,人與車之間隔着一米的距離,雖然慢慢在拉開,但那人仍然鍥而不捨的追着不放,嘴裡還叫喊着鞦韆雪的名字。
林楠聽出那是個女聲,明顯那人也認識鞦韆雪,這下怎麼搞?
要是有別的人發現鞦韆雪被綁,那她演了這麼久的戲把鞦韆雪手機搶到手還有什麼用!
她要的是鞦韆雪被綁了後把所有逃生的希望寄託在她這個拿着手機的目擊者身上,這樣一來,鞦韆雪以爲她會立馬報警,至少不會想方設法的逃走。
而她拿着鞦韆雪的手機,隨便編個謊言就能把那些關心她行蹤的人擋在假象的屏障之外,至少能讓那幾個混黑的男人有足夠的時間把鞦韆雪帶得遠遠的。
可她剛剛怎麼就沒注意到這條路上還有別人,竟然還是認識鞦韆雪的人!該死的,這些樹太擋事了!
“老大!後面有人追上來了!”
麪包車裡,後座制着鞦韆雪的青年男子望着追在車後只有幾米遠的女人驚叫道。媽的!不是說到了這條路盡頭根本不會有人來的嗎?那這後面跟着瘋跑的人是誰?
“不能讓人看到,把她也抓上來!”
駕駛座上的人說話的同時,車子已經停下,後面追着的夏沫因爲狂奔的慣性,車停了後,她仍然直直的往前跑,眼花的見面包車和她的距離近了,她慶幸今天因爲要來見鞦韆雪,不想再在她面前弄得自己年紀很大的樣子,特地把高跟鞋褪下換上了雙平底靴,不然鞦韆雪就死定了。
嗯,還應該慶幸每年暑假她都有跟着時一心去軍區做鍛鍊,要是救了鞦韆雪她乾脆都不用道歉了,一來二去也扯平了……
這樣想着,結果下一秒,開着的車門裡伸出一隻手,同樣的方法,青年男子掐準時間把夏沫拽上了車。
車門關上,車子迅速啓動,很快便消失在金黃一片的樹道中。
完全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本想抓個鞦韆雪而已,就算腦子需要多用點,但力氣怎麼着一個人也夠了,所以現在除了駕駛座上的那位三十來歲的辮子男人,就只有後座那位愛拍馬屁的青年小混混放了鞦韆雪,在用繩子找角度綁起不停掙扎的夏沫。
“放過我!臭流氓!別用你那髒手來抓我,放開!”
夏沫手腳並用護在胸前,趁青年小混混注意力放在上邊,她猛的一腳踹在他褲襠裡,頓時一里響起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青年小混混才上道不過一年,比起那些年長的他還少了股子狠勁,被這麼大個美女並沒嚇到反而明顯居高臨下嫌惡的怒罵給弄的脾氣都蔫了。
他雙用捂住襠下,扭曲着臉,呲着牙咆哮:“你他媽安分點的話我用得着老抓你嗎?”
夏沫常年生活在天子腳下,京城裡還沒人敢綁架她,她想也沒想過自己會有被綁架的一天,真正遇到這麼回,她心裡還是想着這幫不知死活的傢伙,竟然敢綁架她?掉了她一根毫毛她都會討回來!
“還敢綁我?放下繩子!”她高昂起下巴,警告的衝青年小混混怒瞪一雙杏眼,右腳弓起,作勢隨時準備再踢一腳,竟是把那青年小混混給真嚇到了。
沒被踢過的人不知疼啊!
這車裡也就這麼點位置,老大要開車,他一個人對兩個人,這幾天就靠林楠那小氣女給他們點錢救濟,多少天沒吃肉了,他都沒自信能制住這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嬌小姐了。
兩人就這麼僵持着,突然前座傳來一聲吼:“快把她手機拿過來!”
因爲辮子男人從後視鏡裡看到安靜呆在一邊的鞦韆雪趁那青年小混混和夏沫吵得歡,正伸出手在扯夏沫的手提包,這鞦韆雪果然跟那林楠所說的一樣,雖然看起來嬌弱,這腦子卻是個機謹的。
鞦韆雪這一機智的新印象,還是學校因爲謠言的事最後對鞦韆雪做出責任彌補時,公開了鞦韆雪在地下鬼城遇險逃脫時的系列舉措,她那羣后援粉絲團們聽完可能會心疼鞦韆雪受了那麼那多苦,但林楠卻是記下了鞦韆雪那顆聰明的腦子。
所以林楠在這羣原本把鞦韆雪輕視得夠徹底的男人的綁架計劃當中,有了自己特殊的分量,首先她就能輕易的讓鞦韆雪不設防的將手機交給她,而且熟悉了鞦韆雪的日常活動規律,她也能擋掉一些麻煩。
畢竟這種事一個沒弄好,遭罪的就是自己。
青年小混混聽到話看過來時,鞦韆雪只差一點就要拿到夏沫裝着手機的白色包包,他倒是沒多注意,伸手把它奪過交給了前座開車的辮子老大。
“喂!還給我!你知不知道我那裡面東西有多貴重,你那髒手也敢碰!”
夏沫絕逼是有種沒搞清楚處境的情況,她傾過身就想去搶,這時辮子男人正好停住了車,轉過身順手伸到後面就揪起她的頭髮:“女人!我看你是沒搞清自己現在什麼情況,看在你還能活幾個小時的份上,我好心讓你撒撒潑,但是最好別太得寸進尺!”
辮子男人可不認識夏沫,這張臉就是長得再好看,在t市她的身價也沒鞦韆雪高,誰叫她趕死的趕上來了,那就只有給她選個死法了。
老大到底是老大,可不像後座的青年小混混,一出手便是狠招,身上那股子兇狠嗜血的氣息直朝夏沫撲來。
夏沫被他嚇得心一抖,瞪大眼環視車停下的這塊荒郊野地,似乎是第一次切身的感受了下“綁架”這個詞的含義,即使頭髮被扯得生疼,她再也沒敢大喊大叫了。
“大哥?不是帶去西山那邊嗎?怎麼在這兒停了?”
青年小混混下身的疼勁緩了過來,見夏沫被一下製得老實了,便伸手按住鞦韆雪,看她半點不掙扎,手上的力道微微放鬆了點,任誰對這麼個長得治癒人心的女生也提不起狠心吧,尤其這女孩被綁架了竟然還這麼安靜,就算林楠在他們面前把鞦韆雪說得多麼多麼難對付,他也沒法在面對這張臉的時候,像對夏沫那樣對她。
辮子男人幾下拿繩子把夏沫捆住,粗聲回道:“去個毛!她讓我們去哪就去哪啊?”
林楠那個臭娘們也是個自作聰明的,以爲出了個主意就在他們這羣人裡是老大了,他媽的!那晚被他們追時還嚇得尖叫來着,幾天時間就想反騎到他們頭上,還吩咐他將車開到哪裡等她!
他傻啊!
別以爲他沒看出那臭娘們根本沒想讓鞦韆雪被贖回去,人是他們綁的,到時候把鞦韆雪搞出什麼事,他們還沒被仇家找到就要被整進局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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