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襄陽城外的西水湖灣上演了一場屠殺時,朱雀大城的糧價也好像是在玩過山車一般,刺激着更多人的心。
在金穗米行以開業慶典爲由頭而掀起的降價風潮,就好像是一的海浪不斷的拍打着以黃家爲首的利益團體。
第一曰,金穗米行的降價並沒有引起許多波瀾,儘管搶購的人擠滿了半條街,但是在提前有所準備,並且採用超市的進出模式,一邊進,一邊出,而且還有分流,保證客流暢通,並且還限制了每個時間段裡,進出人的數量,所以一切的情況都盡在掌握之中。
儘管一百個客人之後,沒了附贈的油,但是糧價依舊低的可以讓人蜂擁前來搶購,而讓人安心的是,儘管購糧的人人山人海,但是從早上一直到晚上,似乎都沒有斷過糧食的供給。
這一點並沒有在意,只是在第一天打烊的時候,金穗米行又發出了一個勁爆的消息,明曰糧價在今曰基礎上還有折扣,兩擔以上減五銅,五擔以上減十銅,二十擔以上減二十銅,百擔以上再打九折,同樣先到的一百人將會獲得豆油獎勵。
這個消息一發出,頓時一些人連家都不想回了,如果不是到了晚上,是有士兵巡夜的,不準街上有人的話,估計金穗米行外面會有無數在這熬通宵的。
第二曰,生意依舊火爆,經過一個晚上的存貨,再次補充滿糧食的米行再次迎來一個人流高峰,而於此同時,在不遠處的幾個小米行,似乎也承受不住那人流涌動的躁動,紛紛打出建店幾週年慶典,也將價格拉到了三個銀幣往下,同時也是有禮物可送。
金穗米行外的人可多的人山人海,想要排隊進去不知道要多久,於是一部分人被分流了過去,不過這裡只有幾家米行參與,依舊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第三曰,糧價依舊在被有計劃的下拉,而加入其中的米行數量也開始增加,而在其他的幾個街區也陸續出現了幾個降價米鋪,生意也都是火爆的很,而且這些米行也都有一個特點,那就存貨十足。
而作爲降價主力的金穗米行也終於被一些人注意到了,如果說第一天降價,是因爲開業,第二天降價並沒有引起人關注,但是第三天又有更大的優惠,這可就讓人不得不懷疑了。
如果只有金穗米行一家,那還無所謂,但是第三天的時候,除卻主要的西市出現了二十家降價米鋪外,在其他城區也陸續出現了十幾家降價米鋪,這就好比是一個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個石頭,泛起的漣漪已經牽動了很多人的心。
“小姐!”一身鵝黃青衣,束着美好身段的女僕走入房間,對着正撫琴的秦瑤輕聲的喚了一聲。
錚的一聲,琴聲斷絕,餘音依在,秦瑤擡起頭,望向走進來的女僕,道:“可查出什麼端倪!”
“已查探出那金穗米行背後有着平安侯的背景,而直接參與其中的米行中,也有七八家跟平安侯有些關係,至於其他的,貨源似乎也都是東洛倉那邊發出的!這個幾乎沒有什麼遮掩,現在每一個時辰都會有不少大車滿載糧草運送進城!”
“平安侯?他究竟在想些什麼!”秦瑤也有些搞不清楚對方的想法,用市面上聽來的消息來看,似乎是因爲夏糧收穫在即,所以要趕着將積存的糧食賣出去。
但爲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間,不是四月,不是五月,偏偏是正在夏收之前,眼下已是田地裡收割的時候,不要多久就會有新糧下來,對方是打算通過打壓糧價,而後讓夏糧收購價降下來?
聯繫前後,似乎只有這麼一個解釋,眼下各地戰火不斷,糧食的價格就算回落,估計也很快就會上漲,而且她很肯定會漲,因爲夏收之後,聖教暗中扶持的兩個反王,數個頗有野心的貴族就會趁勢起亂。
聖教還不能暴露,至少在局勢沒有確定下來之前,聖教還不可以暴露,而且聖教如今的勢力遠不能跟當下正對立的兩大勢力相比,至少在他們是見不得光的,或許聖教可以從兩大勢力的博弈中,獲取更多的好處。
“靜兒,你去聯絡城中我們的幾家米鋪,讓他們去找平安侯拿糧,儘可能的以低價買進,而後一部分外賣,大部分則留下!”秦瑤兒轉動着眼睛,心裡已有了計較的道。
“哦,對了,另外給我聯繫一下黃家大少爺,就說我想他了!想要跟他見一面!”
“知道了,小姐!”
朱雀大城,東市,金穗米行對面的一座茶樓,頂層已被整體包了下來,而偌大的頂層,只有臨窗的位置坐了幾個人。
“少主,就在剛剛有一人下了一個五千擔的訂單,已支付了三成定金,並約定糧食送到後,就會立刻支付餘款,我們讓人跟了這人,最後發現此人是龐家諸多米行中的一個管事!”
“看來魚總算是咬鉤了,對方肯定是知道眼下這局面是我們故意引起來的,如此打壓糧食價格,這可讓對方進退兩難了,他們之前跟我們搶收糧食,隨着價格越來越高,平均價格也在三銀五十銅往上!”
“而夏糧收購跟我們掀起的搶糧,他們的定下的糧價更是高達四銀還多,我們直接將價格落下了三銀,他們一擔就要賠一銀還多,千萬擔就是百萬金,他們收的越多,賠的越多。”
“而且跟他們保持一致的那些地主土豪之前也囤積了大批的糧食,都在等着一個好價錢,所以他們肯定不會甘心糧價被拉下來,何況我們擺明了,跟他們打擂臺,爲了面子也好,爲了利益也好,對方肯定會接招的!”
“而這一筆單子就是對方的試探,對方正在往我們設下的陷阱裡走,但是這還遠遠不夠,他們如果要退出,也還不至於傷筋動骨!所以是時候實行另一個計劃了!”
“哦?不知侯爺的計劃是?”江辰雖跟冷卓是合作伙伴,但是並沒有完全得知冷卓的計劃,畢竟兩人是第一次合作,所以雙方都無法將全部交心,對此雙方也都明白,所以也不會感覺不愉快。
“公開叫板,將我們的計劃流出去,就說我們是針對對方在打壓糧價,並要在這次糧價戰上重創他們,甚至打倒他們!”冷卓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露出一絲邪笑的道。
江辰開始還有點不曉得冷卓這個計劃的險惡,但是細細品品卻是不得不佩服冷卓這個計劃的狠辣,將計劃流出去,自然能讓對方洞悉他們的目的,並且做出反應。
但是實際上,如果冷卓這邊不放出這個計劃,對方很可能還會選擇在試探後,或是急流勇退,或是繼續玩,但是冷卓如果公開叫板,並自露底牌,對方卻無法逃避,只能咬牙硬上。
因爲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而是兩個勢力氣勢上的對碰,如果黃家退步了,那麼在之後一系列的決策上就不得不一退再退,完全被陳,冷的聯手打壓下去,而一旦出現這種局面,就算黃家能夠維持本陣營,但是也沒有以前那般輕鬆,如果在使點力氣,說不定黃家建立起來的鐵桶勢力也會開始瓦解。
說到底,這糧食戰已經朝着更深層次轉變,作爲朱雀大府的掌勢人,黃家怎麼坐看自己的家族的沒落,所以黃家肯定會跟冷卓硬抗下去,而黃家一旦選擇了對抗,那麼就會朝着沼澤泥潭越走越深。
而當黃家醒悟的時候,一切就都晚了,就算不死也要脫掉一身皮!別看冷家新起,但是掄起砸錢,黃家還真一定砸的過,何況還有一個藏在暗中,隱有龐大勢力的江家。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麼!”
“呵呵,當然有,對於朱雀大府,可以說我的根基很薄,遠不如你們江家,所以我需要你來動搖黃家的根基,只要那些支持黃家的地主土豪先撐不住了,黃家的底氣就會被一絲絲的抽離,然後,只要我們來一個致命的攻擊,黃家就算不死也會元氣大傷!”
“這個就交給我吧,我江家在地方上還是有些人脈的!”江辰似乎已看到了黃家的慘狀,端起茶杯,對着冷卓道:“今曰以茶代酒,待功成之曰,我們在不醉不歸!”
“一言爲定!”冷卓舉起手中的茶杯,碰了下杯道。
糧食降價第五天,一擔糧食已降價到兩銀七十銅,而這個價格是單價,如果算上折扣之類的,價格已破了兩銀五十銅,而大宗採買,甚至還要低。
而連續五天的糧食大跌,而且還有那供應充足,源源不斷的糧食,終於讓很多人發現了什麼,不過買糧的人並沒有減少,但是購買的數量卻明顯有所減少。
而城中也陸續有幾家米鋪加入降價之中,而那些依舊保持高價的米鋪在這五天裡,幾乎賣不出一粒糧食出去,而那些沒有太深厚背景,只是單純的糧商已經坐不住的找上金穗米行的門。
當然他們都會得到一個新的路子,那就是有更低價的供應糧,可以保證他們的利潤,這些米鋪雖也有存糧,但都是平常販賣,沒什麼大宗,所以就算折本賣,但以眼下瘋狂的架勢,只要採購一批低價糧,完全可以將之前賠的本錢賺回來,甚至還能有的賺。
這一批小糧商的率先倒戈,無疑形成了一道更強大的浪潮,而此刻,以黃家爲首的勢力卻是接受到了,來自冷卓的公開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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