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可能的替身 分節 45
陸益卓搖晃着他的肩膀:“你爲什麼對我這麼殘忍...我到底哪件事對不起你...到底哪裡對不起你...”
“我以爲我這一輩子只是對不起何清羽而已。遇到你之後,總想着好好對你,給你我可以給的關懷。爲什麼要讓我覺得我好像也對不起了你一樣...沒有吧?我沒有...”
何清羽低着頭,只是還在說:“沒有...不可能。”
陸益卓圈住他身體輕聲地在哭:“就算騙騙我也可以的...我會放你回國。”
何清羽把他抱着自己身體的手掰開:“有什麼必要?我只是想讓你看明白。”
陸益卓只是還在不死心地問:“爲什麼...爲什麼...”
何清羽自嘲一般地在笑:“陸益卓,有時候我真的會混淆,究竟我們之間誰比較可憐?明明是你把我綁架到這裡,死也不放我走,逼得我痛苦不堪幾乎淪喪意志。怎麼你現在這幅樣子,倒讓我覺得你更可憐。”
“陸益卓,你是搞錯了什麼事吧?該哭的人是我吧。”
陸益卓只是不停地在繼續問:“爲什麼不可能...到底爲什麼...爲什麼逼得我沒路能走。”
何清羽沉默着。等到陸益卓疲倦了終於身體癱軟下來,他才輕聲咕噥道:“因爲...我就是何清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尾聲
何清羽是被刺眼的陽光給驚醒的,他揉了揉眼,坐起身,發現自己在牀上躺着而不是地板上。而牀上只有自己,陸益卓不知道去了哪裡。
昨晚睡過去之前,明明還是在地板上坐着的。怎麼一覺睡起來就到了牀上。
何清羽想着,或許是陸益卓把自己抱到牀上的嗎?那麼他現在人又在哪裡。
正在想着,陸益卓就已經從門外走進來。何清羽開口問他:“你去哪裡了?”
陸益卓淡淡回答:“去陽臺給花草澆水。”
何清羽“嗯”了聲,往窗戶外面望了一眼。“嗯...今天天氣很好。”
陸益卓轉了身,走到房間的衣櫃前拿出一套外出的衣服擱到牀上。“把衣服換上吧,然後去洗漱。”
何清羽把衣服接過來,過了半晌意識到什麼,才問:“我們要去哪裡?”
陸益卓往門外走:“我們今天回國。”
何清羽愣了下,看着陸益卓的背影。半天了手上纔有了動作,他下了牀。把身上的睡衣剝了下來,又把衣服換了上。
過了會兒還是覺得不可置信。陸益卓剛纔說什麼?回國?
他不是聽錯了吧。
希望不是就好。
何清羽把衣服換了上,站到房間的陽臺邊上看着窗戶外面的風景,覺得瞬間心中有了些不捨。
倒不是因爲要離開這裡回國了纔不舍,是因爲住久了這個房子有了點感情。所以纔會涌起這一點捨不得。
不過聽到可以回國了他還是很欣喜。也不知道回了國自己的公司會變成什麼樣?還有他爸過得怎麼樣。應該都會還好吧。
何清羽還是很相信張小成的。他也有點想念張小成了。只是希望他們一切都好。
陸益卓這時候走進來,倚在門框邊向何清羽:“收拾好了嗎?”
何清羽也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來到法國這裡陸益卓給他買的那些衣服,他覺得沒必要帶回國內。
陸益卓也什麼都沒有帶走。離開的時候只是把別墅的門簡單鎖上。
兩個人上午十點趕到了法國這裡的當地機場。陸益卓提前跟他爸那邊打過招呼說要今天回國,讓他爸僱的私人駕駛員在公共機場等他。
何清羽坐到中途的時候有些暈機,在飛機上的洗手間吐的一塌糊塗。陸益卓連忙從座位起身跑到洗手間去給他寬慰。溫柔地撫着何清羽的背部,等到他走出來了,又把提前洗好的白毛巾遞給他擦拭嘴角。
何清羽自然地接了過來。兩個人走回到艙室的座位上坐下。
其後也沒有太多交談。何清羽總因爲快要回到國內覺得壓制不住的欣喜。陸益卓目光直視前方,沒有一點表情的樣子,也不知道在獨自想些什麼。
何清羽沒想那麼多。陸益卓的飛機最後降落在A市一個公共機場的跑道上。
兩個人下了飛機走到機場大廳。周圍嘈雜的一片,有情侶在擁抱告別,也有親人之間久別不見愉悅地在交談。
何清羽看到陸益卓突然停了下來,也就隨着他的腳步停下來。“怎麼了?”他問:“對了,還沒有問你,回國之後我要住到哪裡?”
陸益卓不是說過死也不會對他放手的麼。那麼何清羽也就沒有想着他能在回國後放了自己。可能是要換個地方關着他吧。
不過都無所謂了。他有些麻木和習慣了。
陸益卓看着他的眼睛:“住回你的家。”何清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問他:“你說什麼?”
陸益卓平靜地說:“你可以回家。我說...我決定要放你走了。你...不用再繼續痛苦下去了。”
何清羽沒有料想到他是這個意思。愣在了原地,半天才回了句:“那麼謝謝你了。終於決定要放我走。”
他心裡也不知道突然涌起了什麼感覺,繞過了陸益卓就開始準備往外面走。
“蕭宇......”陸益卓在後面喊住他。
“什麼?”何清羽即刻回過頭。
“最後...再給我個擁抱吧。”陸益卓站在原地,向着何清羽說。
可真是搞得文藝傷感,何清羽不禁想。又不是生死離別的。這麼一來讓他也有些覺得悵然。
記得好幾年前的晚上在陸益卓的家裡,他就是這樣,沒有理由的索要擁抱。
他那時候還是覺得自己是像何清羽纔會那樣的吧。不過現在肯定不是了。
何清羽知道他現在不是再把自己當做何清羽,而是純粹把他當做蕭宇了。那麼擁抱有什麼不可以。
他一瞬間想起了昨晚陸益卓落下的淚水和言語,包括他剛纔裝作輕易說出的“放手”。他微笑了笑,好像恍然間就想明白了什麼事。
隨即上前,緊緊地擁抱住了陸益卓。
何清羽回到A市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打了輛車趕到自己的公司。他比較幸運,在寫字樓的前臺就碰到了張小成。他似乎正在跟什麼上門來預約行程的人講話。一側眼過來看到他愣了好久,才迎上來抱住何清羽:“阿宇哥?阿宇哥你終於回來了。”
張小成還是跟以前一個樣子。什麼都沒變。
前臺的女職員看到何清羽也嚇了一跳,道了句:“老闆?!”
張小成有些激動地握住何清羽的手:“阿宇哥,你這段時間究竟去哪裡了?我給你打手機沒有回信,公司這段時間都很需要你的。”
何清羽看了看井井有條在公司正廳忙碌的職員,笑了聲:“沒有吧。我看你打理的比我還要好。哪裡需要我?”
張小成有點着急:“哥你可別這麼說,你剛走的時候公司是一團糟的。現在是好不容易剛剛恢復了運轉和秩序。”
何清羽又笑了笑,跟着張小成上了電梯去自己辦公室那層。發現自己的辦公室還是跟離開那天是一樣的,沒有變化,甚至還是乾淨整潔的。
“哥,我都有叫清潔工每天給自己的公司做清潔,就是希望哪一天你能回來再坐到這裡。”
“哥...你這段時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哪裡有什麼事,只是想自己出國轉轉而已。不要擔心我,我什麼事都沒有。只是忘了當初通知你。”何清羽選擇隱瞞了事情真相,不想讓張小成爲自己過度擔憂。
張小成有些憂慮地望着他:“哥...你沒有騙我吧?真的沒有其它事?前段時間我都報警了,可是還是沒有消息。我真的很爲你着急。”
何清羽一面微笑,一面又揮了揮手。
下午的時候何清羽就去辦了張手機卡,然後開着自己原來買的車去看望他爸。
他爸和他想的一樣過得還好,看到何清羽不住的關懷,問他最近在做什麼事,怎麼會這麼久沒有看自己。還有說很久沒見了很想念他。
何清羽聽着這話,就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和他爸一起吃完了午飯,才驅車趕回了公司。
何清羽坐在牀邊,開始收拾衣櫃中需要帶走的衣服。因爲是下午五點的火車,所以現在要提早收拾好。
他低頭又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已經兩點了。前幾天過來看房子的那戶人三點鐘就要過來交接產權書和相關資料。然後他們一起去中介處辦手續簽合同。
然後說的是一週之內會把錢打到何清羽賬戶裡。
其實何清羽也不缺錢。只是不會再住在這裡,總不好就這麼荒置着。索性就找賣房子的中介公司把房子賣了出去。
本來這房子還是屬於阿宇的...也好歹陪何清羽度過了四五個年頭。何清羽有些不捨,但卻不得不現在離開了。
他往行李箱中裝的東西不多,都是生活中最需要的,多餘沒有用的東西他都沒有帶。想着都留在房子裡,如果新來的那家戶主想讓它留着那麼就留着。留不住扔了也就扔了。
他坐在牀邊,手機拿在手裡開始編輯短信。不知道什麼可以發出去,不過現在有時間又沒事做就先把信息寫好吧。
他想了很久,纔將那條短信寫好,又把手機擱到牀沿邊。收件人那欄暫時沒有填。
“五點趕往B市的火車,我訂了兩張。那一張是留給你的。你會來嗎?”短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何清羽又想了想,又在最後面加了句“我會等着你”。
等到回國後就搬家定居到B市是他一早就有的想法。因爲在A市發生的這麼多事,還有不愉快的回憶。讓何清羽很早之前就有到了中年就定居B市的想法。B市風景比起A市要優美,環境也要好。冬天落雪總會很早。
他花了半個月時間把公司裡的事情徹底交接給張小成。張小成的能力何清羽信得過,他會把盛榮繼續辦下去。在A市穩固腳跟。
張小成還是很不捨,這兩天也頻繁給何清羽打過來電話問:“哥,你真的要走?”
何清羽是真的要走。他不想再繼續留在A市,只是想換個地方再開始生活。
所以到了最後是一定要和張小成說再見了。只是以後有機會一定還會見面的。
他其實早就決定帶着這麼些年自己賺的錢搬到B市。重新開始。
何清羽在B市買好了房子,他爸也早在一週前就被他安排到了B市住下來。何清羽想着,他以後會跟他爸永遠住在一起。
照顧他爸直到晚年。
那麼最後剩下的就是陸益卓了。
說實話那天晚上他們在黑暗的房間中交談,到了最後何清羽自己都有些鬧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他鬧不清自己這麼些年到底在恨些什麼了。恨他對於自己最開始時的玩弄?還是恨他最後的欺騙和背棄?亦或又是其它。陸益卓說他對何清羽的感情都是真的,陸益卓說他對不起何清羽。他說在何清羽死的當天去找林真斷了關係,然後一直到了如今。他最後說他喜歡蕭宇。
陸益卓把他綁到了巴黎,但卻什麼傷害他的事也沒做。只是每天都會緊緊抱着他。最後被何清羽逼着也是到了精神崩潰邊緣。
何清羽還記得陸益卓對自己說過很多次——“爲什麼只對他一個人那麼殘忍刻薄”。他想這個問題陸益卓應該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何清羽有些真的搞不清自己的心了。揣着這份對於當初陸益卓的恨意,以另一具身體另一個身份堅持了這麼些年。到了最後他竟然真的是不清楚自己在恨什麼。
他跟陸益卓這麼糾纏了差不多有九年時間,在他重生前有三年,重生後穿上“蕭宇”的外殼是有六年。何清羽覺得很有一些疲倦了。
他和陸益卓今年都已經三十多歲,陸益卓好像都已經三十三歲了。自己按這副身體來算的話也已經快要三十出頭。何清羽覺得自己耗不起,也沒必要再耗。
他想着,或許連這份慣性被他隱藏在心底的恨意也會被他散在風裡了。
而他會終於輕鬆下來,沒有任何心理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