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安擦了擦浴室鏡子上的水霧,對着鏡子左右擺了擺身子,雖然知道自己瘦了,不過是不是要這麼誇張啊?
葉安安一直認爲自己是易胖難瘦的體質,原本打算把減肥作爲一個長期的奮鬥目標,可這才短短半個月,葉安安摸了摸頸前的蝴蝶骨,不知道再以這個速度瘦下去會不會變成厭食症患者就只剩皮包骨了。
撫了撫平坦的小腹,前生無論如何也減不掉的贅肉沒有了,低頭看了看,小腿上的肌肉也消失不見變得纖細平滑了,拭了拭臉上的水珠對着鏡子揚了揚下巴,這張看了二十幾年的臉似乎也變得有些彆扭,是因爲臉變小了還是眼睛變大了?又或者是因爲膚色變光潔了?
葉安安動動腳趾頭也能猜出這是夏珂的傑作,早知道當時就應該問清楚都改了些什麼參數,不會過兩天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吧?
葉安安出了浴室依舊套上那身寬鬆的運動褲和肥大的T恤,拿起桌上的毛巾擦頭髮,不經意一低頭看到攏到身前柔順的栗色長髮,哪還是當初枯黃分叉的一堆雜草了。
葉安安賭氣地將頭髮往身後一甩,身子氣餒地往椅子上一堆。
其實,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件好事吧,可爲什麼她就是開心不起來呢?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塊橡皮泥,讓人隨意揉捏,關鍵是自己也不知道最後會給捏成個什麼樣子。
如果哪天自己意外死掉了,肯定是撞玻璃撞死的,因爲迎着玻璃走過去,壓根就認不出來玻璃裡映出的那個人就是她自己。
葉安安十指交叉望天花板做禱告狀,“我說,夏珂先生,我很感激你把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對現在的模樣我已經很滿意很滿意了,所以,拜託你,別繼續玩了,嗯?拜託拜託~”
禱告完了,葉安安帶上眼鏡看了看鬧鐘,已經快九點了,忙胡亂擦了擦頭髮套上鞋子衝出宿舍門。
今天是軍訓最後一天,她答應了塗可和徐子文要去體育場看九點鐘的閱兵式。
葉安安火急火燎地衝上連接宿舍區和教學區的過街天橋,剛踏上最後一節臺階,一個圓形不明飛行物在空中旋轉着向她臉部砸來。
葉安安伸手去擋已經來不及了,頓時感到鼻樑一陣痠痛,身子下意識地向後退,一腳踩空向後倒去,媽呀,那下面可是三十多節臺階啊。。。
葉安安一閉眼,心想完蛋了~指定是夏珂嫌她不識好歹要把給她的全收回去了。。。。
就當葉安安已然做好與大地親密擁抱的準備時,突然手腕被一隻大手抓住,但儘管如此依然沒徹底阻止葉安安向後仰的趨勢,兩隻腳踉蹌地向下滑了好幾個臺階纔算勉強站穩。
“你沒事吧?”
葉安安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一張放大的男生的臉,想來應該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忙扶着橋欄站直身子喘了一口氣,“我沒事,謝謝你。”
“那個,”男生抓着葉安安的手鬆開,窘迫地搔了搔頭,“都是我們不好,在橋上打鬧,差點傷着你,不好意思……”
葉安安一歪頭看到他身後站着幾個穿着籃球服的男生,見她看過來齊齊一臉抱歉地揮了揮手,那個襲擊她鼻樑的籃球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地上。
葉安安對眼前男生的感激之情瞬間消失,但自己有驚無險也不想繼續追究,“算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說着彎下腰去撿掉在地上的眼鏡,左腳一用力突然一陣鑽心的疼。
“怎麼了?”男生看葉安安糾結的五官忙俯下身問道。
葉安安試着動了動腳,皺了皺眉頭,“好像是腳扭了。”
校醫務室裡,男生看着葉安安紅腫的左腳踝不停地道歉,“實在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葉安安將長髮掖到耳後,扭過臉好笑地看着站在長椅旁的男生,“好啦,別賠禮道歉了,又沒死人。”
“可是……”男生指着葉安安的傷處,兩道英氣的劍眉扭成一團。
“這點小傷過幾天就好了,既不會讓我生活無法自理也不會落下什麼終身殘疾,所以你也沒有犯下什麼不可原諒的錯誤,就別老是道歉了,好像我對你多不依不饒似的。”
葉安安的話把一旁上藥的校醫逗笑了,“我說這位男同學,你把人家小姑娘弄傷了卻讓人家反過來安慰你,你這可不是大丈夫所爲啊~”
男生聽了校醫的話臉漲得通紅,但終於閉了嘴。
出了醫務室,葉安安在男生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向寢室方向挪去,到了天橋邊看着長長的臺階葉安安不禁胯下臉來。
“那個,要不我抱你過去得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那個,你這個樣子上臺階肯定不方便,你看啊……”男生又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來吧。”葉安安鬱悶地扣了扣耳朵連忙打斷男生的話。
“啊?”
“你不是要抱我嗎?”葉安安擡了擡胳膊。
“哦。”估計沒料到葉安安答應的這麼爽快,男生傻乎乎地發了會楞,俯下身一用力將葉安安抱了起來。
“喂,”起來的一瞬間葉安安差點被男生扔了出去,嚇得趕忙勾住男生的脖子,“我說同學,我都說我不打算追究你的責任了,你用不着殺人滅口吧?”
“不,不好意思~”男生忍着嘴角的笑意,“我沒想到你這麼輕,有點用力過猛了。”
男生抱着葉安安步伐穩健地上了天橋,幸好此刻大家上課的上課閱兵的閱兵,橋上沒幾個人,免去了如此造型的二人成爲衆人的焦點。
葉安安靠在男生胸前,此情此景又讓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叢昊。
她和叢昊的家在十一樓,有一天下班,發現電梯正在維修無法使用,葉安安爬到四層樓就抓着扶欄耍賴不走了,任叢昊如何威逼利誘就是不肯起來。最後叢昊站起身挽了挽袖子,呼地一下在葉安安的尖叫聲中將她攔腰抱起,一直抱到家門口才放下來,就爲了讓葉安安幸福那麼幾分鐘叢昊胳膊痠疼了好幾天。
“很疼吧?”男生看到葉安安緊咬着嘴脣關切地詢問。
“老天把我們造就的有知覺不就是爲了讓我們感受痛苦麼。”葉安安垂下眼簾,睫毛微微顫抖着。
“哦?”男生並沒有察覺到葉安安的不對勁,不以爲然道:“難道不是爲了讓我們感受到快樂嗎?”
“如果沒有知覺,感受不到痛苦不就是一種快樂嗎?”
男生低下頭,看到陽光從葉安安的髮絲間穿過,隱隱照在她白皙的臉上,雖然她低垂着頭看不清她的眼神,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一種讓人窒息的絕望的憂傷。。。
到了葉安安寢室樓門口,男生從包中掏出紙筆寫下一串數字遞給葉安安,“我叫齊星昱,是金融學院02級的學生,這是我的電話,你需要什麼幫忙打飯打水之類的都可以打電話給我,至於這個,”齊星昱掏出葉安安斷了一隻腿的眼鏡,“我修好後給你送過來。”
“不用了,”葉安安奪過眼鏡,“我自己來就好了,謝謝你,再見。”說完轉身準備進去。
“哎~同學,”看着葉安安轉過頭疑惑的眼神,齊星昱雙手插在兜裡縮了縮肩,“你不打算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葉安安。”葉安安笑了笑一瘸一拐地進了門。
“你自己能上樓嗎?”齊星昱在身後喊道。
“我住一樓。”葉安安頭也不回地回答。
齊星昱若有所思地看着葉安安的背影,感受到手臂間似乎還殘留着她的溫度,卻不明白那纖弱的身體裡爲何囚禁着那麼讓人動容的冰涼。
葉安安進了寢室,塗可和徐子文已經回來了。
“安安,你怎麼沒來看閱兵啊?”葉安安剛進門就聽到徐子文的叫嚷聲。
“安安,你怎麼了?”塗可看葉安安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忙關切地詢問。
“腳崴了。”葉安安苦笑了下,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安安,你太好說話了,怎麼那麼輕易就饒了他。”徐子文看着葉安安包裹着的腳踝憤憤不平道。
“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只是你們下午彩排和晚上的表演我就不能去了。”
“唉~說實話,你不去我心裡還真沒有底。”塗可笑着撅了撅嘴,“不過,你放心吧,我們一定可以掀起一個完美的開場。”
“對,安安,你好好養傷,我們一定不負衆望。”徐子文握了握小拳頭,一副準備頂着炸藥包去炸碉堡的模樣。
二十五號選撥結束後結果便出來了,她們的舞蹈和任菲菲的蒙古舞都通過了預選,而昨天節目順序的安排也下發到各個學院,不出葉安安所料,她們的《nobody》被選爲了開場。
據說蘇陽宣佈結果時任菲菲的臉色很多彩,可惜葉安安沒能看到。
晚上,葉安安趴在書桌上無聊地翻着專業課本,擡頭看了看錶,晚會就要開始了,也不知道塗可她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鈴鈴鈴~”寢室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把發呆的葉安安嚇了一跳。
“喂~”葉安安接了起來。
“安安,安安,不好了~”電話那邊傳來徐子文焦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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