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媗在睡夢中聽到呼喊,才清醒過來,這才發現,原本在病牀上安睡的母親周玉瓊,如今臉上神色痛苦,臉色慘白,一手捂着胸口,口中發出焦急的喘息聲。
李詩媗腦袋有點發懵,實在想不通,今天一整天都好好的母親,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一時慌了手腳,愣住了。
李詩媗之後是在同病房被吵醒的病人提醒下,纔想起要出去找值班護士。
值班護士攜着醫生前來,只看了還在病牀上痛苦異常的周玉瓊一眼,就迅速做出決定,立即安排將人送入急救室。
李詩媗也跟着去了急救室,但很快就被隨行的護士要求,要先去前臺繳納手術費用,才能做手術。
這讓李詩媗心下一涼,如今手上還只剩不到三千,賣房子的錢,都花在這幾個月透析洗血上面,可能沒有多餘的錢,去繳納這手術費用。
李詩媗只能開始逐一給親戚打電話籌錢,但讓她感到絕望的是。
聽到的聲音,不是推諉,就是拒接,有那麼一個兩個願意伸出援手的親戚,但卻囊中羞澀,根本就幫不上。
在李詩媗感到絕望之時,才愕然想起,室友陳小小說過的,如果出現什麼意外,要立即給她電話。
李詩媗也不知自己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去打的這個電話,或許打了這個電話,才能使自己徹底絕望吧?
電話通了後,陳小小了解完情況,卻反常的沒像她的親戚一樣,有任何推諉,或是尷尬表明自己囊中羞澀,幫不上。
陳小小隻電話中只給了李詩媗一句燃起希望的話。
“你先在醫院等着,錢立馬就到!”
李詩媗不知道室友陳小小是哪裡來的自信,但這至少讓此刻感到絕望的她,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的小火苗。
蘇文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接到陳小小的來電。
瞭解事情的始末後,蘇文暗暗責怪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層,沒了解李詩媗手上已經沒錢的這個細節。 wWW. тт kán. ¢ o
蘇文一邊穿衣服,一邊和李秋歌說明情況,然後就匆匆趕往了醫院。
和室友陳小小通完電話十分鐘後,一名年輕女護士拿着繳費單過來,對李詩媗道。“你媽媽在急救室裡已經快堅持不下去了,你現在只需要先交一部分押金,我們醫院就立即爲你媽媽做手術。”
李詩媗看着女護士手中的繳費單,一時卻不敢伸手去接,因爲她看到押金的數字,也不是現在的她能拿得出來。
李詩媗帶着哭腔道。“護士,能不能先做手術,我朋友就快趕過來了,這個押金,很快就能交上。”
女護士拿着繳費單,對此也很無奈。“真對不起,我們醫院也有規定,不交清費用,至少得把押金交上,才能爲你母親動手術。”
李詩媗還想繼續懇求,卻突然聽到身後一聲,如同天籟之音。“要多少費用,我來代她交,快去做手術!”
聽到聲音,李詩媗的身體先是僵了下,然後才遲緩的回頭。
出現在李詩媗面前的是,一張熟悉,讓其曾經怦然心動,最後卻使其傷心欲絕的臉。
李詩媗一時呆住了,他爲什麼會突然過來?
還沒等李詩媗回過神來,他已經接過女護士手中的繳費單,跟隨着女護士去了前臺繳費。
而很快,纔剛回過神的李詩媗,就看到急救室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沒過多久,等在急救室門外的李詩媗,聽到一陣腳步聲,待腳步聲迫近,李詩媗才僵硬的回頭,他出現在自己身後。
這是一張李詩媗熟悉的臉,自己曾經幻想過和這張臉的主人,牽着手悠閒的走在校園,成爲讓人願羨的一對校園情侶。
但這一切最後證明,只是自己美好的願景,李詩媗心裡還銘記着兩人的最後一幕。
自己在他面前的狼狽,足以她銘記一生。
沒想到兩人的再一次碰面,還是在自己如今陷入困境的時候。
李詩媗想拒絕他的幫助,但卻發現嘴裡發不出任何聲音,因爲她心裡清楚,這個拒絕很可能會讓正在急救室的母親失去性命。
這個他自然就是蘇文,他這一路都是飆車過來的,也幸好現在是凌晨,車流量不多,不然他可沒那麼快趕到。
蘇文看了眼靜默在一旁的李詩媗,這是兩人繼一年前無名湖對話後的再一次碰面,這個被家庭困境折磨的身心俱疲女孩。
如今髮絲凌亂,臉頰消瘦,緊抿着嘴,兩個小手緊張的糾纏在一起,配上其一直以來楚楚動人的氣質,讓人倍感心疼。
蘇文看的內心一抽,隱隱心疼,一個才十九歲的女孩,就經歷這種劇烈的家庭動盪,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
蘇文也不知該怎麼寬解眼前的女孩,只能輕道。“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耳邊聽到蘇文寬慰的語言,李詩媗臉上的淚水,差點就忍不住流了下來,但被她硬生生忍住,她不想被蘇文看到自己流淚無助的樣子。
陳小小在蘇文到後的十分鐘出現,她接到室友媗媗的電話,第一時間就給蘇文打了電話,之後纔打的過來,所以比飆車過來的蘇文,來得要慢。
陳小小的到來,算是緩解了下蘇文和李詩媗獨處的尷尬。
三人在急救室門外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急救室的燈暗了下來,過後,就有一個男醫生從裡面出來。
李詩媗第一時間迎了上去,焦急的問道。“醫生,我媽怎麼樣?”
從急救室出來的男醫生,先解開帶着臉上的口罩,然後才道。“病人暫時解除了危險,不過這幾天得先住進icu,因爲情況還不是很穩定。”
icu?
李詩媗的臉霎時變得煞白,icu住一天得多貴她清楚,起碼也需要一兩千塊,根本是如今的她能負擔的,難道還要去麻煩他?
男醫生也似乎看出李詩媗臉上的窘境,勸說道。“你母親現在真的還很危險,不住icu遇上什麼危險,我們很難第一時間掌握。”
李詩媗轉動僵硬的脖頸,把目光投向蘇文,她真的很不想,但不管她願不願意,母親的性命牽動着她的心。“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