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瑤看着漸漸顯露雛形的大堂,喜悅的心情被淡淡的愁思所掩蓋,點點侵蝕着自己的心臟——她從來不知道,思念一個人是如此的煎熬。
這是田峰離開的第三天,酒樓那邊已經忙的差不多了,新的食譜已經在全面推廣,因爲有縣老爺鄭大人的現身說法和一干樂至縣舉足輕重的人物的極力宣傳,樓外樓的生意是越發的好。
而福滿樓,先後出現了食物不潔、惡意競爭、採用不光彩手段盜取對方的食譜、毆打驅趕食客等等一系列的事情,生意每況日下。
凌少卿前日突然說,要趁着這個勢頭,在祈雲國各個地方都開上分號,將樓外樓真正的做成第一大酒樓。
本想反對,畢竟投資太多風險太高,耗費的心神也很大。不過,若各個地方的分號開起來,無形中的宣傳和影響力那也是不容小覷的。
說幹就幹,凌少卿在計劃好的當天就安排人手去實施了。
只要選好址,馬上就可以投入裝修,夢瑤當下決定,所有樓外樓的裝修,都採取一樣的風格,這也算是他們的一大特點。
至於人手問題,凌少卿說包在他身上,既然對方如此說,她就不再擔心,因爲他知道,此人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他定然有自己的思量考究。
不出意外,東街樓外樓將成爲示範點和培訓基地,或許,就在這幾天,各個地方的掌櫃管事和部門領導就能確定,到時就會在第一時間到這邊來進行系統的培訓和學習,回去好再培訓下面的員工。
她作爲幕後的策劃、總監,推廣和發展就不在她的主要負責範圍了,凌少卿的能力,她很相信。
難得今日稍微空閒一點,便想着過來檢查一下精品店的裝修進度。
不得不說,田峰的辦事效率和辦事能力,那是沒話說,這些工人,都是一頂一的能手,每道工序每個細節,都那麼的認真和不苟,光是這些半成品,就能看出成品的精緻。
沿着樓梯上了二樓,這層,她準備用來擺放最爲高檔的精品,旁邊特意勻出一間別致的貴賓室,整層的裝修更爲講究,看着裝修師傅在有條不紊的忙碌着,夢瑤滿意的點頭。
打了聲招呼,讓他們繼續忙自己,夢瑤環顧一圈,下樓離開。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卻鬼使神差的往這邊來了。
其實,這裡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根本無需她出面,可她還是來了,或許,就是爲了能找到一絲熟悉安心的感覺吧。
與負責裝修的文祥商討了一下關於裝修的理念和細節的處理還有自己想要的效果,沒有發現紕漏方慢慢步出,快到飯點了。
如今藥膳走俏,對於營養搭配還不是特別熟練,夢瑤不放心,想着快些回去坐鎮監督。
“夫人,請留步。”剛走進東街,一個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夢瑤擡頭望去,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有些靦腆,有些緊張,還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
“小兄弟,有事嗎?”不解,對方這是何意?
“夫人,有位公子想要見你。”小男孩輕聲說道,這種事他是第一次做,顯然很是緊張。
“公子?”皺眉,樂至縣城裡面,除了田峰、凌少卿之外,貌似不認識其他男性吧?
對了,除了那頭髮發白卻有精神抖擻的季長恩——那可是特外啊。
“夫人去了就知道了。”
心裡雖然納悶,臉色卻是笑着柔聲說道:“對不起,小朋友,姐姐還有事,就不陪你玩了。”
“夫人,”小男孩着急的想要跳腳,李大哥可是說了,無論什麼辦法,必須讓那個她去,否則的……
“小朋友,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家吧。”她可不認爲是誰的惡作劇,爲了不節外生枝,安全起見,她必須快些回去。
“夫人,您就幫幫我,去見見他吧。”小男孩想到那後果,後背不禁發涼。
夢瑤沒有理會,她雖然心善,但並非同情心氾濫的人,田峰走時再三強調,安心等他回來,切莫打理任何陌生人,除非……
“夫人……”小男孩情急之下車主她的衣袖。
“放開!”
“夫人不去,小雨不放。”小男孩鑑定的說道。
“不去。”
“那就不放。”
兩人僵持着,夢瑤氣結,大街廣衆之下,與陌生男子拉拉扯扯,實在是……吸了一口氣,氣悶的問道:“你家少爺是誰?”
“夫人去了就知道。”其實,他也不知道。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一點點的將衣袖扯出來,冷哼一聲,快速離開——她又不是笨蛋,羊入虎口,她還沒有這麼傻。
“夫人……”那個叫小雨的男孩看着離去的背影,跺腳,他收了人家的銀子,該怎麼辦?
在二樓的雅間,男人饒有興味的看着離去的身影,這個女人,居然這麼有意思。
“這個女人,還以爲自己有了不起,少爺叫他居然都不給面子,簡直是找死!”
男人狠狠的望去一眼,對方立即閉嘴。
“你去!”男人側身,看着漸行漸遠的身影,冷冷道。
之前抱怨的男子身子一顫,想要說什麼,最終閉嘴,趕緊離去,還是辦事吧,希望自己能夠好運,否則,吃不了兜着走,有他好受的,這些天以來,大少爺的脾氣,他可是一清二楚
。
又來?夢瑤皺眉,什麼時候她這麼吃香了?那個人究竟是誰,如此的大費周章?
看向來人,夢瑤警惕的後退一步——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夢瑤第一次進城遇到的李志。
那時候的李志,只是與福滿樓掌櫃有親戚關係,而如今,早已經晉升爲凌家大少爺的貼身跟班外加“智囊”。
見夢瑤防備的看着他,李志壓下心裡的惱怒,道:“我家少爺找你。”
若是在平時,他哪會如此低三下四?
“找我?”挑眉,鄙夷的看向來人,“我爲什麼要去?”
感受到夢瑤的敵意,李志馬上放低了姿態,扯出一個微笑:“夫人,以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請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我家少爺自從那日樓外樓一別,對夫人甚是敬仰,今兒個剛好有空,想請夫人前去坐坐。”
看着眼前之人快速轉變的嘴臉,夢瑤冷哼一聲,“沒興趣!”當她是花癡還是白癡啊?
“夫人,”李志沒有想到這女人油鹽不進,這怎麼辦?
“讓開!”這些人,一而再,究竟寓意爲何?
李志拼命擋住夢瑤的去路,“夫人,少爺有事請教,我們真心邀請你去坐坐,何必如此反感?”
“我和你們不熟。”她可沒有忘記這人當初的所作所爲!
“哼,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李志終於忍耐不住,“你一個村姑,就不怕走夜路?”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夢瑤惱怒,正要嚴詞以對,卻又閉上了嘴。
想到若對方真的查到什麼,自己無所謂,家人的安慰才更重要,對於那個所謂的大少爺,她可是有聽凌少卿說過,陰狠毒辣,喜怒無常,不達目的不罷休,她若不去,後面恐怕想丟都丟不掉。
也罷,她倒要看看,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去可以,”看着李志,冷冷說道,“我先回樓外樓一趟。”
“夫人,不會耽擱你多少時間的。”李志也不傻。
“我答應了的事自然不會反悔,”夢瑤冷冷的看着李志,“難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夫人,大少爺和二少爺都是兄弟,你還怕什麼?莫非,你自己心裡有鬼?”
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這樣的女子,李志有些怯弱,不敢直視對方。
夢瑤見走不掉,也就不再多說,“帶路吧。”諒他們也不敢把她怎麼樣。
“夫人請。”李志趕緊引路,哼,總有一天讓你好看。
“夫人,”凌少雄起身迎向夢瑤,自認爲勾人的笑道,“請你一聚,好生不容易啊
。”
“凌公子有事還請直說,奴家還有事。”話中帶着疏離,夢瑤隨意的掃了一眼這個看似笑容滿面,實則陰戾的男人。
凌少雄一愣,隨即笑道,“是在下唐突了,夫人請坐。”可恨的女人,居然連正眼都不給他一個。
夢瑤坐下,擡頭,“公子可否言明瞭?”
“夫人性格直爽,果然是女中豪傑的典範。”凌少雄開口,“那我就直說了,到我福滿樓來,凌少卿給你的,我照樣給你,而且會更好。”
夢瑤愣了,原來是想挖牆腳?可是,拜託,不開卡也請做得有些誠意吧,一副高高在上施捨般的打野樣,她難道就特麼的犯賤?
凌少雄看夢瑤愣愣的,以爲對方震驚他給的條件,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冷笑一聲,還沒有哪個女人是自己搞不定的!
自我感覺良好的某人不知道的是,夢瑤確實是驚了,只是,卻不是凌少雄以爲的那樣。
心裡冷哼一聲,“不知凌公子的更好,是怎樣的好?”
“只要你有本事,本少可以許你掌櫃之位,每月月銀二十兩。”凌少雄一看有戲,引誘道。
夢瑤一聽,心中好笑,就這點還敢拿出來得瑟?如果她將自己一個月能拿到的分成說出來,不知道對方會是什麼反應。
“怎麼樣?只要跟着本少,不會讓那個你吃虧的。”
夢瑤就不知道了,世上哪有如此自我感覺良好的人,這人真的和凌少卿是一個爹生出來的嗎?真的很讓人懷疑!
“凌公子對奴家可真好,”夢瑤突然笑了,笑的燦爛,笑的嫵媚,“可惜……”
“怎樣?”
“奴家無法答應。”
“你!”凌少雄收起笑容,這女人,居然敢耍他?
“雖然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子,但也知道‘守信’二字,所以,奴家謝謝凌公子的擡愛,實在是小女子沒有那個福分。”不喜不悲,輕柔的說着。
“如果,本少非要你答應呢?”凌少雄冷冷的說道,眼睛陰狠的氣息正在醞釀。
“抱歉。”夢瑤不卑不亢,威脅有用的話,她也不會再這裡了。
“你找死!”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瞬間溢出茶水。
“凌公子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想要什麼樣的人夢瑤?何苦與奴家這個無知的村姑一般見識呢?”夢瑤受凌少雄的滿面陰戾所影響,夢瑤隨即起身,“謝謝凌公子的款待,若夢瑤其他事,奴家告退。”
“你真的不答應?”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不給他面子!
“凌公子,奴家覺得,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說完,盈盈一拜,邁步想要離去。
“站住!你以爲,本少會這麼輕易的放你走嗎?”從小受人吹捧夢瑤受過打擊的凌少雄怎麼能夠忍受他人的無理?更何況,因爲這人,他福滿樓的生意現在是一日不如一日。
手一揮,李志上前,步步緊逼。
“凌公子,你這是何意?”做出防備的姿勢,不知自己那點三腳貓功夫在這時能否抵用。
凌少雄冷哼一聲,“既然來了,就留下吧,我想,二弟不會介意的。”
“你……”可惡!夢瑤後悔了,她就不應該來!
“咚咚咚……”雅間外傳來敲門聲。
“誰?”凌少雄此刻滿臉陰戾,瞪着門,恨不能就此將門外的人毀滅——他不是吩咐過,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嗎?
“公子,我是樓外樓的,二少爺讓小的前來接田夫人回去,說酒樓很忙。”
門外的男子絲毫沒有因爲這一聲冷喝而嚇到,趕緊說道。
凌少雄緊握拳頭,手指關節咯嘣咯嘣的響,該死的,不是說一個人嗎?凌少卿怎麼知道?
很想否認人在這裡,可是,對方既然找到這裡來了,那必然是肯定的。此時,福滿樓生意不好,若再惹老二不滿,就更是岌岌可危了,權衡再三,朝李志投了一個眼神,示意他開門。
夢瑤終於鬆了一口氣,只是,從門口翩翩而來的男子,爲何如此陌生?這是誰?
“凌公子,打擾了。”武馳走進包廂,恭敬的朝凌少雄抱拳,不等他反應,扭頭看向一臉平靜的夢瑤,溫柔一笑,“夫人,少爺命小的來接您。”
夢瑤微微蹙眉,她敢保證,這個可愛的男生她不曾見過,他又是誰派過來的呢?凌少卿?可爲何從來沒有見過?可信嗎?會不會才離虎口又入狼窩?
在凌少雄與來人之間看了幾眼,最終決定賭一把。
“這個準備回去,麻煩你了。”夢瑤莞爾,朝着武馳微笑,隨即又對凌少雄道,“凌公子,奴家告退。”有些時候,面子上也要做足的。
“夫人請。”武馳在前面引路,夢瑤不再猶豫,跟了上去,直接的,這個男子夢瑤而已。
直到離開茶樓很遠,夢瑤才停下來,面向武馳道:“多些公子相助,滴水之恩,改日再報,奴家先行告辭。”
“夫人,您沒事吧?”武馳還是有些擔心。
“我沒事,”搖頭,看向這個娃娃臉,感激到,“謝謝你。”
“夫人無需多禮,這是在下應該做的。”若不是接到下面屬下的消息,他也不會趕來,不過幸好及時,否則,閣主回來,他就可以直接滾蛋了。
“請問公子尊姓大名?”夢瑤疑惑,此人好似很熟悉自己,可是,她卻想不起來
。
“夫人,在下送您回去吧。”武馳沒有回答夢瑤的話,他們的身份,還是等閣主自己說吧,他們可不敢讓夫人心生芥蒂,壞了閣主的大事。
知道問不出什麼,夢瑤也不再勉強,總有一天會有明朗的一天的。這回,夢瑤走在前面,武馳在後。
看着面前樓外樓的招牌,夢瑤算是真的放下心了,回頭,“謝謝……”話未說完,已經呆愣住了,身後,哪還有剛剛那男子的身影?
回到樓外樓,將遇到的事與凌少卿說了,最後問道,“那男子是你派去的嗎?”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了,再怎麼說,他與田峰可是兄弟。
凌少卿不明所以,隨即反應過來,打着哈哈,“是啊是啊,凌少雄沒有怎麼樣吧?”
“很及時。”想想都後怕。
凌少卿鬆了一口氣,還好有人保護夫人,否則,待逸凡回來,他不脫一層皮也要被揍一頓。
“寥城的店鋪怎麼樣了?”夢瑤想到地方兩天前去了那邊,問道。“一切很順利,現在已經在裝修了。”凌霄閣可是有很多能人的,這些事情,只需要他們交代下去就好,最多是看看。
凌少卿見夢瑤有些疲乏,趕緊讓她休息,至於凌少雄那邊,他或許應該再去提醒一下了。
凌少卿離開,夢瑤整個人癱倒在小榻上,感覺自己的心臟,到現在還在砰砰直跳。雖然她看似淡定從容,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緊張,直到現在,還在顫抖呢。
直到晚上,夢瑤也沒有再離開過樓外樓。
站在熟悉的雅間,看着熟悉的牀,想着兩人相擁而眠的日子,夢瑤一時間有些恍惚。
轉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黑黑的天幕,四處盈盈幾點黃光,遊船上姑娘的賣力吹拉彈唱,給夜幕增添了幾分色彩。
月亮升起,只是,新月如鉤。
“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
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不知不覺,一首相思脫口而出,是心聲寫照有感而發,還是觸景生情借詩表意?
搖頭,曾經還好笑那些人的小女人姿態,真當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才知道,相思的痛苦。
難道在不知不覺中,她也成了悲春傷秋之人了?
捂住心口,田峰,你再做什麼?真的很想你呢。
拉上一扇窗戶,轉身準備上前休息,突然一陣風吹進來,夢瑤只覺得後頸一痛,暈了過去……
卻說田峰離開樂至縣,與冷煜兩人騎着馬直奔鳳城而去,經過兩天一夜馬不停蹄的趕路,終於在第二天的傍晚到達
。
在凌霄閣的專屬房間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寶芝林,得到的消息卻是外出,讓他再等等。
這是他預料之中的,畢竟不是第一次碰壁,只是,以前他還可以耐着性子等待,這一次卻是莫名的火大,“告訴沐輕寒,預知他尋找之物的下落,一天之內來找本少,逾期不候。”
撂下話,回到酒樓,便讓下面的人留意,等着消息。
雖然沒有請到鬼醫親手爲大寶醫治,卻也查到了關於他的很多事情,消息最多的就是鬼醫沐輕寒在尋找什麼東西,不管怎麼樣,先見到人再說。
寶芝林在老百姓眼中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只有他知道,那裡,也是暗勢力的屠宰場,沐輕寒能救人,也會殺人。而且,每救治一個人都會讓對方答應他一個條件,至於是什麼條件,那就看他心情了。因此,很多人投奔了他,他身後的勢力,不容小覷。
這麼一個棘手的人,他不能輕視,畢竟是有求於人,這也是爲何每次發現他的行蹤都親自前來的原因。不過值得安慰的是,人雖然沒有見到,關係倒是不錯,從他們這裡,尋得了很多珍貴的藥丸。
其實,凌霄閣也有專研醫術之人,而且名望不小,但是術有專攻,而寶芝林則是彙集了各種專場的醫者,在全國很多對方都有分號,一呼百應並非誇張。
只是,天都黑了,那人會不會知道有假而不來?田峰微微皺眉。
深吸一口氣,幽幽嘆息,遙望樂至縣的方向,不知道她在幹嗎?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
“啪啪啪……”
對面屋頂出現一個人影,看着田峰,拍掌道:“古大閣主好有雅興情調。”
“本少應該稱呼你鬼醫呢還是沐壯主,或者是鬼煞大人?”田峰挑眉,勾脣含笑,反辱相譏。
沐輕寒也笑,“不知這美人是何許人也,能夠得到閣主大人的親睞?一天不見,就思之若狂。”
古逸凡(以後文中田峰之名更爲此)笑笑,“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神情縹緲,嘴角含笑,他可不後悔結實瑤兒。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沐輕寒吟道,“古閣主果然是性情中人。”
“不知滄桑苦,誰知其中味;不品人間酒,誰知其中醉;不陷世間情,誰知其中美…生活的百味在於品嚐,只有經歷了,纔有真正的懂得。”
言下之意,只有那些沒有獲得真愛的人才會無病呻吟
。
沐輕寒一怔,這話,爲何那麼的牽動他?看向已經躍上房頂之人,四目相對,這個神秘而傳奇的男人,爲何讓他感覺到敵意?
不做多想,意有所指:“人生在世,飲地水,迎紅日,吃五穀雜糧,難免有個輩困病痛。人活一世,活的就是一種信念,一種心情。”
……
兩人脣槍舌戰,你來我往,難分難解,最後相似一笑,男人間的相處就是這麼奇妙。
“說吧,在哪裡。”沐輕寒收回視線,隨意的坐了下去,望向不知名的遠方。
“無可奉告。”聳聳肩,古逸凡也坐了,耍酷,他也會。
“你應該知道我的規矩。”敢借用他最在意的,就要付出相對應的代價。
“嗯,知道。”可不這麼說,還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沐輕寒“噔”的站了起來,冷冷的看了古逸凡一眼,“你找死!”
“不,”古逸凡搖頭、擺手,“本少還得活着陪我家娘子好好過日子呢,”
“哼,想不到凌霄閣的閣主居然是個癡情種,”沐輕寒冷哼一聲,譏諷道,“也不知那小鬼是誰家的兒子。”
“既然知道本少的來意,那麼也不繞圈子了,只問你兩句話,”看着沐輕寒,認真道。
“兩句?哼,一句都別想!”直接打斷了古逸凡的話,“若想我答應,拿出相應價值的東西。”
“若如假包換呢?”古逸凡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是他知道,如果不瞭解清楚,他會無法安寧。
沐輕寒一動不動,迎風而戰,白衣飄逸,如謫仙般純淨,又如鬼魅般攝人心魄。
這人,天生就是搶自己光彩風華的。
——古逸凡無視對面之人的冷傲如霜,攤手,“好吧,不知道。”
沐輕寒渾身更冷,深呼吸幾口,運氣,腳尖輕點,眨眼離開很遠。
沒有想到對方如此果斷決絕,古逸凡詫異,也就一瞬間,立馬恢復,薄脣輕啓兩字:“子俊……”
兩字一出,便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緊張,期望着他就是那個男人,這樣一來,大寶就有救了;可矛盾的是又心存僥倖,希望只是巧合,否則,自己心愛的人……
凌空而起的人呆滯了一下,在險些栽落的窘狀中快速的前翻身三百六十度,落於樹上,再腳尖一點,快速的掠了過來,在離古逸凡三步之遙落定。
“你剛剛叫什麼?”練武之人,耳聰目明自不必說,何況他從小各種藥泡身?
古逸凡錯愕,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是如此反應,心裡愈發凌亂,面上卻裝作無事,淡淡說道,“如你所想
。”
“你知道?”沐輕寒冷冷的說道,細細體會,還夾雜着點點顫抖——只有他知道此刻的心情。
外人都以爲“子俊”是自己自負的標榜,有誰知道,這是對……的念想,有父母“望子成龍”的寄予。
從來沒有人如此叫自己,這個男人卻輕易的出口,怎能不讓他謹慎爲之?
——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古逸凡仍然坐着,輕啓兩字:“不知。”對方想要知道,他偏不說。
“可惡!”一而再的被同一個人耍,沐輕寒很生氣,二話不說,提拳運氣,逼向古逸凡。
古逸凡早有心理準備,身子向後一翻,躲過了對方的襲擊,站起身,還不忘控訴:“你偷襲!”
“如果古大閣主就這點本事,那就令人深思了。”沐輕寒不以爲意,武學致勝的法寶,莫過於快、準、狠,堂堂凌霄閣的當家人居然控訴他偷襲?
“哼,別以爲你是子俊,本少就怕你。”收回心思,凝重的看着對方,“出招吧。”
沐輕寒再次撲了過來,古逸凡快速的提拳迎上,兩人刺手空拳扭打在一起。
之間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快速的閃躲,或起身而上,或巧妙迴避,或虛以爲蛇……
兩人年齡相仿,都是學武奇才,打鬥了不下百招,仍然不分勝負。
兩人早已經卸掉內力,就這樣原始的,靠着本能的打鬥,更能激起人的血性。
“不許打臉!”古逸凡突然喊道,與此同時,出掌迎接,只聽“啪”的一聲,兩人手掌相對,再各自後退兩步。
沐輕寒久久不語,一直以來,覺得自己的武功已經很不錯了,可是,現在想起來,卻是與之不相伯仲,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想曾經,這些已他也只不過是村野田間小孩子玩耍的遊戲,讓人心裡很難接受,長期以往,自卑是顯而易見的。
壓下心中翻騰的氣血,沐輕寒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古逸凡,看着什麼都不說冷冷的,漫步離開的人,想着心裡的人,他不計較對方的無禮。
轉身,腰板挺的筆直,朝自家的房間方向走去,嘴角卻是留下殷殷血跡——他想家了,想要趕緊回家!至於這個沐輕寒,如果真的在意,肯定還會找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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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藕紫色】小紫妞的票票,話說,妞,不管是早起還是晚睡,一定要注意身體啊,熬夜真心不好(某雪就是典型的例子,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