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林圓給了張悅鑫三萬塊首款,有了這筆錢,張悅鑫去了趟G省,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很花了一番功夫才聯繫上一家小有名氣的服裝廠負責人。
一開始張悅鑫只是想隨便做點什麼小生意,林圓想到後世的一些消息,便建議他去G省批發服裝回來賣,生意一定很不錯。
此時,內地諸如Q市這類的小城市,五六十塊一件的漂亮衣服在G省的廠裡十來塊就隨便買。本來像張悅鑫這種只買得了兩萬來塊錢衣服的小客戶,擱平時負責人是理都不想理的。奈何今年雨水特別多,新夏裝一直處於滯銷狀態,空氣潮熱,積存在倉庫裡的衣服非常容易發潮、發黴,很難保存。
所以,即便張悅鑫只想買上兩萬塊錢的衣服回Q市去試試水,負責人的態度也相當好,賣給張悅鑫的價格相當中肯,除了部分服裝質地實在好的賣了他20塊左右的批發價,其餘的大多9、10塊就賣給了張悅鑫。這中間的差價,張悅鑫面上反應平淡,實則咋舌不已。
順利拿回這批服裝後,張悅鑫又找到百貨大樓營銷部的黃主任,讓這位主任在百貨大樓底樓的服裝部租了一塊兒店面給他。
黃主任還有百貨大樓的其他幾位管理層是林氏火鍋樓的常客,以前火鍋店還開在小巷子裡時他們就常去,張悅鑫稍微留了下心,很容易就跟他們搭上了線。
現如今,隨着各種商鋪興起,百貨大樓儘管佔據着市中心極好的地段,卻由於長久以來的經營不善積重難返,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爲了生存下去,從今年年初開始,他們便一改最初的經營模式,模仿一些大賣場,將店面劃分成若干小格,出租給個人經營,希望收取的租金和管理費能夠讓他們苟延殘喘下去。然而,由於種種原因,租入店面的人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多。
所以,張悅鑫一跟黃主任說了這事兒,他立刻以八折優惠給張悅鑫安排了一塊兒臨街的地段。
很快,張悅鑫從G省批發回來的服裝掛上了櫃檯,只要199、299、399之類的驚爆價打出來,立刻吸引了顧客的眼球,等這些顧客看到張悅鑫這裡二三十塊錢一件的衣服其實跟旁的店裡五六十塊一件的衣服質量、款式只好沒差時,賣瘋了。
這種低價促銷手段,張悅鑫是從某家國際大型連鎖超市的經營理念中學到的,現階段在C市這種省會城市裡都還不多,在Q市這種小縣城絕對是首例。不過人們的模仿能力很強,半年後,諸如跳水價、跳樓價、血淚價、清倉大甩賣之類的標語很快席捲了Q市的冬季服裝市場。不過那時候,張悅鑫早已賺得盆滿鉢滿,不再稀罕賣服裝這點兒小錢了。
與此同時,林圓的神山之行非常順利,他一個人揹着揹包在那裡漫無目的的亂逛着,觸手可及的碧色藍天,間或飄過一絲半縷白色雲霞,開闊的視野總讓人心情格外放鬆。
偶爾他也會站在旅行團邊兒上,蹭着典故什麼的聽聽,又或者去一些廟宇祭神拜佛,一路慢慢悠悠的逛過去,吃着糌粑,喝着酥油茶,嘗着久負盛名的風乾犛牛肉、羊卓雍風乾肉、奶渣、黑腸、血腸、酸奶餅、吧啦餅……
雖然有些吃起來並不太合林圓的口味,不過,觀看着民族風情品嚐着民族風味,已經足夠讓人舒心了。
這會兒神山某些地方治安還不太好,像林圓出手大方又單獨一人的旅客,在不少人眼裡活脫脫就是一隻大肥羊,尤其是這隻肥羊看起來溫馴乖巧又沒有絲毫攻擊力,簡直只差在身上寫上‘歡迎來搶’等字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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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圓花錢從一個當地人手裡買下一斤蟲草後,這幾撥人相繼按捺不住了。
可惜他們註定失望了,林圓跟着樑熙文學了那麼久的功夫,雖說至始至終他就沒贏過樑熙文或者王小韜一招半式,但對付幾個毛賊劫匪還是遊刃有餘的。
這些時不時冒出來的劫匪,雖然沒對林圓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損失,但着實讓人煩不勝煩、防不勝防,林圓索性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山谷裡的胖墩兒放了出來充當保鏢。
大約是胖墩兒威武健碩的外表起到了威懾作用,這些人再沒敢出現在林圓面前。對胖墩兒而言,重返故鄉是一件相當開心的事情,一路上腦袋昂得高高的,尾巴都快翹上天了,頗有‘衣錦還鄉’的得瑟感。
在神山流連了半個多月,林圓買了不少蟲草、雪蓮、紅景天等名貴藥材,除了異常獨特的蟲草,其他藥材林圓都在山谷裡移植成功。比起種不了蟲草的遺憾,林圓更覺揪心的是,現在手裡還沒有足夠的資金購進蟲草。要知道現在蟲草的價格也就3000來塊左右一斤,放到幾年後,就他知道的,3000塊錢大約只能買一兩,翻了十倍不止。對別人來說,蟲草的保質期最多隻有兩年左右,對擁有山谷的他來說,根本就不用考慮保質期的問題。
可是說這麼多有什麼用,沒錢就是沒錢,林圓對着蟲草默默吞了口哈喇子,喚上胖墩兒,慢吞吞的繼續前行。
臨近中午,林圓選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飯店吃飯,選了個臨窗的座位一邊看着窗外的風景,一邊逗着胖墩兒玩兒。
他怎麼會在這裡?
林圓沒想到他會在神山遇上只見過一面的陳軒。窗外,陳軒牽着一位看起來大約二十來歲的漂亮青年,兩人一身登山打扮,對着外面一個標誌物說笑着什麼,而後,又將相機交給一個旅客,旅客爲他們拍下了一張非常親密的牽手照。
或許旁人看來他們倆是兄弟情深,可林圓知道他們倆的關係多半沒那麼單純,隔着老遠,林圓都能感受到那個青年周身洋溢的開心、幸福,那種感覺怎麼看都像是屬於熱戀中人的,反觀陳軒,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距離太遠了看不真切,總覺得他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很快,照完照片後,他們倆笑着走遠了。如果只是陳軒一人的話,林圓肯定會上去打招呼,畢竟在外旅遊碰到一個認識的人也算緣分。不過陳軒那明顯是小情侶約會,還是比較特殊的小情侶,林圓怎麼着也不會那麼沒眼色跑上去當燈泡。
錯過了這天,林圓再沒遇見過陳軒他們,他帶出的來的錢買藥材買特產已經所剩不多,接下來的旅程便是將小火和尼尼送給格桑的原主人。
在去那家之前,林圓先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格桑、小火、尼尼從山谷裡放了出來,辛巴實在太皮,林圓擔心一不小心把它給弄丟了,就把它單獨留在了山谷裡。
原主人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格桑,他們一家非常高興,熱情的款待了林圓一‘家’,爲了讓小火和尼尼適應這裡,林圓應邀留下來小住一段時間,牧民們熱情純樸,非常喜歡他,甚至還有幾個大膽漂亮的姑娘對他大拋媚眼……
遠在神山的日子逍遙安逸,可林家村最近就不怎麼太平了。
起因是村長的大女婿嚴東做了一個小工程賺了點錢,便邀請幾個幫他走了關係的客人吃飯。其中有個客人點名要去林氏火鍋樓吃火鍋,嚴東只聽人說過林氏火鍋樓的火鍋如何好吃、如何有檔次,還一直沒去過,這次正好請大傢伙一起去。
他老丈人這次也爲他出力不少,於是村長也應邀前往。
他們去的時間有點晚,一樓的大堂裡一張空桌子都沒有了,包間更是早早被人訂完了,嚴東見客人不高興,一個勁兒的給何麗說好話。正說着,衛大叔從裡面出來了。
“何妹子,菜已經放到後面了,我就先回去了。”由於今天生意實在太好,何麗臨時派人去衛大叔那兒讓他再拉點兒雞和其他蔬菜過來,以備不時之需。
“國安,你怎麼在這兒?”
“東子,林叔,”衛大叔也頗爲意外,笑着跟他們說:“我拉菜過來。”
“感情果園裡的菜全賣這兒來了,你小子倒是會找生意啊。”嚴東笑着道。
“我哪兒有這能耐,全是老闆聯繫的。”衛大叔笑道。
“國安啊,看你跟這兒的老闆挺熟稔的,你幫我們說說,讓她給咱通融通融。”村長臉上笑呵呵的,心裡已經轉了七八個彎了。
“這……”衛大叔挺爲難的,看看村長他們,又看看何麗:“何妹子,你看能幫他們找個位置不?”
“何姐,樓上有個玄字號包間的客人馬上下來結賬,他們說要*。”小靜在樓梯口說了聲,又回樓上去了。
“小靜不忙上去,把這幾位客人帶過去。”何麗轉頭對嚴東說:“幸好有位置了,不然就算衛大哥開口我也沒辦法,你們跟小靜一塊兒上去吧。”
“行,謝了啊。”嚴東笑呵呵道過謝跟着小靜上了樓。
等着坐定點好了菜,村長突然問小靜:“你們這兒的老闆是不是叫林圓?只有十多歲的樣子?”
“咦,你認識我們老闆嗎?”小靜好奇道。
“什麼,林圓是你們店的老闆?”嚴東地瞪大了眼睛。
“對啊,有什麼好奇怪的嗎?”小靜笑道:“別看我們老闆人小,做生意可厲害了,人又好對我們從來不端架子,大家都特別喜歡他。我先拿單子去廚房了,不然一會兒你們該等很久了。”
“爸,你怎麼知道這店是林圓的?他真能有這麼多錢?”嚴東屬於上門女婿,一直住在林家村,自然知道林圓一些事情。
“想不到啊想不到。”村長搖頭嘆息。他是村裡唯一一個知道果園真正主人是林圓的人,今天看到衛國安到這裡來送菜,再結合林氏火鍋樓店名中的‘林’字,他便直覺這家店的老闆跟林圓關係匪淺,原本他問服務員這家店的老闆是不是林圓,只是想探探林圓跟這家店老闆有什麼關係,沒想到林圓還真的就是這家店的老闆。
別說他女婿,就是他自己也很想知道,林圓究竟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這座富麗堂皇的火鍋樓,沒個幾十萬絕對拿不下來,林圓又是承包果園又是開火鍋樓,他到底從哪兒來的錢?
如果一早他就有這份家底子,林玉秀還會被林麻子一家折騰死嗎?
一切,似乎都是從林玉秀死後變得不一樣了……
那麼,陳明又在其中扮演着什麼角色呢?他真的是林玉秀的姘頭林圓的便宜老爹嗎?如果是,那他能眼睜睜地看着林圓母子倆受林麻子一家的欺負嗎?除非,他只是一個說不上話的外人,否則,是個男人都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女人孩子受那份罪。
林玉秀死後,他去幫忙當公證人分家,林圓入住林氏祖宅,然後……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村長開始相信林麻子他們所說的,林圓在祖宅挖到寶藏了。
幾天後,林家村流言四起,林家祖宅更是被人挖偷偷挖了一遍又一遍,收穫最好的人牆角旮旯裡挖到倆銅板——92年的五毛錢硬幣。
爲了這事兒衛大叔還把自家的土狗栓到老宅子邊兒上,沒曾想,纔好了三四天狗就被人毒死了,他只好自己巡邏,可惜卻沒啥效果,直到最後那些人徹底死心了才消停下來。
不幸中的萬幸,林圓當初在建房的時候,院牆修得特別高,院牆上面扦插了碎玻璃,否則這些人沒準兒就摸到他家裡去了。
林圓旅遊歸來,前腳剛進門,後腳村裡的潑皮林耐諢名癩大頭就上了門。
“林圓,叔最近手頭有點緊,借倆錢給叔花花,叔過幾天還你。”癩大頭斜倚在林圓家大門口,一邊說話一邊提着瓶子往嘴裡灌酒,末了還打個酒嗝,酸臭的酒味兒薰得林圓直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