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趙婉芸嚴肅的表情,果兒也凝重的點點頭道:“千真萬確,現在所有人都集聚在了前堂,五姨太,你也快去看看吧。”
“走!”
接下來,趙婉芸沒有片刻耽誤,直接就朝前堂走去。
未到門口,遠遠的,就聽得宗政清耀怒然而蒼涼的聲音:“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接着是江容玉哭泣的回道:“侯爺,是我自私,我嫉妒那個女人比我後入府,卻先有孩子。”
“怎麼會是你?昨天你明明還……”說到這裡,宋嬌兒完全不明白的止住了聲音。
這時,趙婉芸立刻進了前堂。宗政清耀一身黑衣,負手而立,俊毅的臉上流露出悲憤而狠絕的表情。
李清秋伴在一側,臉色木然而淒涼。
江容玉卻雙腿跪地,哭得梨花帶淚。宋嬌兒站在一畔,眼神驚愕無比。
這時,宗政清耀鐵青着臉,眼神如冰的看着她,同時伸出手來,冷傲的攝製住對方細小的下巴:“虎毒尚且還不食子,雖然那個孩子不是你親生的,卻也是本侯的孩子,你怎麼就下得了手?”
江容玉直感覺下巴快要被他捏碎了,劇痛難忍。不料,她卻嘴含輕笑,淡淡譏諷:“侯爺,我恨那個賤人,我就看不得她比我先有孩子。”
宗政清耀冷眉染上寒霜,怒極反笑:“你知道嗎?本侯向來討厭善妒的女人,本侯娶你們入府時就說得清清楚楚,你們要和睦共處,若有反目,本侯定當棄之!”
這時,江容玉已是淚眼盈盈:“侯爺,你認爲一羣女人能和睦相處嗎?爲了一個心愛的男人,她們什麼事也做得出來!”
“可爲何,你要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宗政清耀凌厲的眉峰微微挑起,骨節分明的手指向下,驀然,他掐住她纖細的頸項,稍加施力,見她的臉色漸漸慘白,江容玉卻難得傲然的冷笑一聲:“侯爺也會心疼?從我入府,侯爺就不曾正眼瞧我一次,要不是看在清秋姐的份上,你恐怕也不會要我吧?你知道什麼叫心疼嗎?就是每次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卻完全無視我的時候,我的
心比你現在還痛一百倍。”
聽着江容玉的話,以及她此刻的處境,李清秋神情憂傷而痛苦的勸道:“侯爺,手下留情啊。容玉就算再做錯事,可也是跟了你這麼多年啊。難道,你真的就忍心殺了她?”
“是啊,侯爺,容玉姐也是一時豬油蒙了心,你就放她一馬吧。”宋嬌兒難得替人求情,可此刻是因爲,江容玉的話,完全也說出了她的心聲。再加上,弄死南宮雅的孩子,她也是巴不得的。只是,一直不敢付諸行動而已。
宗政清耀聽着她們的勸說,並沒有鬆手。只是清冷而孤寂一笑,那笑讓人有種曲終人散的荒涼感。
趙婉芸也知道,此刻的她,心境是悲痛而複雜的。
“侯爺,你不能就這樣放過殺死我們孩子的兇手,你不能啊……”
不知何時,南宮雅突然衝了進來,她臉容憔悴,一臉狠絕的盯着地上跪着的江容玉。那怨毒的表情,彷彿恨不得立刻置她於死地。
就因爲她這樣一說,宗政清耀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
李清秋和宋嬌兒微微一急,剎那間暗自咒罵這個南宮雅,竟在這個時候跑了出來。
然,趙婉芸也發現了此時的情況。看着江容玉那已經青紫的容顏,她知道,若再不阻止,恐怕,就將鑄成大錯。
於是,她不顧一切的上前一步道:“侯爺,孩子已經死了,難道,你還要再傷害你身邊的人嗎?你別忘了,這個女人也是因爲愛你纔會如此。你就狠心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真心對你的女人?”
聽了趙婉芸的話,對方只是怔忡了幾秒,痛苦的低下頭,低聲道:“若是靠殺了本侯的孩子來說愛着本侯,那麼本侯寧可不要這樣的女人!”
聽着宗政清耀的話,身下的江容玉只是黛眉輕蹙,清澈的明眸,泛起一層薄霧,她感覺呼吸十分不暢,將心中生起的恐懼壓下,大聲質問道:“那侯爺就殺了我吧,死在侯爺的手下,我也瞑目了!”
李清秋見狀,微微一慌,然後水眸流下兩行清淚,趕緊搖頭道:“侯爺,不要,不要啊,容玉她不
是有意的,侯爺,你不能這樣對她……”
宋嬌兒也求道:“是啊,侯爺,你放過二姨太吧,她……她知道錯了。”
不料,南宮雅卻尖銳的厲聲回道:“就算知道錯了,我也不能白白失去我的孩子。侯爺,你知道嗎?就是因爲她,我孩子沒了,我的命也差點沒了,你說過要給我一個公道的,你說過要給我一個交待,你若放過她,這就是給我的公道嗎?”
面對兩難決擇的局面,宗政清耀臉色極爲複雜而痛苦。那掐着對方下巴的手,不由再次加重了力道。
“啊……”江容玉仰着臉,不由閉起了雙眸。同時,也微微發出一道痛苦的喊聲。
再也看不下去的趙婉芸胸口一窒,陣陣寒氣從脊背升起,痛心道:“侯爺,你想再次重複三姨太的悲劇嗎?你又想一個深愛你的女人因你而死嗎?你若真是如此狠心,那麼就不要再悲局釀成之後,又後悔莫及。”
一句話落,原本處於痛苦迷茫中的宗政清耀,陡然清醒過來。
當下,不置可否的將手鬆開。
“咳咳……”江容玉在得到解脫以後,身子不由自主往後一傾,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片刻後,她的臉上淚如雨下,嘴含苦楚,一臉感激的朝趙婉芸望去。
同時,另一道怨毒而像刀子般的水瞳,也朝她射了過去。
不錯,那人正是南宮雅。
“侯爺,難道,你真的就不爲我們的孩子報仇了嗎?”南宮雅冷冷的說着這句話,語氣裡不似以往的哀求,而是一種絕望和森寒。
宗政清耀對她的話,置若未聞,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望着江容玉,冷冷道:“本侯不會殺你,但也不會這麼輕易饒了你。”
說罷,他怒聲衝趙管家喝道:“來啊,筆墨紙硯侍候。”
當看到他鐵畫銀鉤寫出一行行的字來,繼而又用他的貼身印章蓋印,這一刻,江容玉的身子不禁瑟縮了一下,眼裡一片悽苦悲涼。
“這是本侯最後寫給你的休書,拿着它,永遠不要再踏入宗政府的大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