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麼?!鳳若桐大驚,才意識到上當,脣上一陣冰冷,已經被吻住,心中罵死了自己:我一定是腦子不會轉了,剛剛居然說“好”,找事嗎?
赫連傲詭計得逞,差點笑噴,雙手攬住她盈盈可握的腰,溫柔但霸道地深吻下去,竟然不避諱香堇在場。
香堇臉上有點發熱,但表情還是很淡定,目光移至別處:我什麼都沒看到。
“唔……”鳳若桐又氣又羞,用力推開他,“王爺別這樣,香堇還在……”
“奴婢告退。”香堇立刻消失。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鳳若桐叫苦不迭,我是說有人在,讓王爺適可而止啊!香堇,回來!
赫連傲哪知她心裡的“血”和“淚”,而且就算知道,也是不會停下的,在她耳邊輕笑,“現在沒人了,繼續。”說罷雙脣在她臉頰上輕輕柔柔地咬過,重新吻住她的脣。
香堇,不帶你這樣見死不救的……鳳若桐忿忿,被這傢伙吻住,想要逃開,哪那麼容易……
有了!
她眼珠一轉,瞬間有了主意,忽然就“哎”地痛叫了一聲。
“怎麼?”赫連傲趕緊放開她的脣,一臉緊張,“若桐,你哪裡不舒服?”
“我手疼……”鳳若桐悲悲慼慼地看着他,“王爺,你弄痛了我的手。”
赫連傲低頭一看,原來爲了阻止她的躲避,他無意間握住了她受傷的手,雖然並沒有用多少力,但她肯定是疼了。“抱歉,若桐,是我的錯,快,給我看看!”
瞧着他一臉的緊張和愧疚,鳳若桐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過分,雖然是被他抓的有點疼,但並沒有很嚴重,幹嘛讓他這麼過意不去!“沒事,王爺,臣女只是有一點點疼啦。”
“不可大意!”赫連傲正色道,“你的手被劍鋒傷了筋,如果不好好治,可能會廢掉,一定要小心!”
其實真的沒事。鳳若桐心裡嘆了一聲,她試過了,彈琴做畫寫字一律無礙,說明沒有傷到筋,是王爺太緊張了。
仔細檢查過之後,確定傷口並未裂開,赫連傲才鬆了一口氣,“好在沒事。若桐,這次是我的不是,放心,我不會再勉強你了。”
鳳若桐頓時激動的要流淚:王爺真是體貼,那她就放心了。
“等你傷好了,我再加倍吻回來就是了。”赫連傲一臉的理所應當。
果然不應該對這傢伙抱有任何幻想,他哪那麼容易放過自己。鳳若桐心中的感動瞬間灰飛煙滅,氣鼓了腮:我不要傷好,不要不要!
赫連傲看她表情轉變,就知道她方纔在想什麼,不禁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有這小貓咪相伴的日子,越來越有意思了啊,自己真是幸運……
鳳若桐羞的恨不得鑽地縫,爲了掩飾窘迫,她轉移話題,“王爺有沒有讓人查一查,是誰要行刺王爺?”反正她沒惹上什麼仇家,頂多也就是在府裡鬧鬧,幾個妹妹和姨娘還沒那麼大本事,能找來這樣厲害的刺客,所以那些人必定是衝赫連傲去的無疑。
赫連傲眼神變的冷酷銳利,“此事我自有主張,你不用擔心,有香堇保護你,他們還不能明目張膽把你怎樣。”
那些人還真是膽大包天,行刺到他頭上了,雖然他們並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不過他如果連這都查不出就枉稱“戰神”。
“王爺一定要小心,”鳳若桐滿眼擔憂,“你向來處在風口浪尖,想要傷害你的人必定不在少數,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可大意。你是本朝江山的頂樑柱,你若有事,那些宵小之輩還不得了意。”
這話聽着真受用。赫連傲各種心花怒放,原來若桐對他這麼敬佩呀,好,很好。“我就只是這江山的頂樑柱嗎?要是我有什麼事,你就一點不難過?”
又來了!鳳若桐忍不住想要翻白眼,故意道,“誰要難過!”說正經事呢好不好,這傢伙一會兒不逗她就不舒坦是不是?
“真不難過?”赫連傲垮下臉,一副受傷的表情,“小沒良心的,你就這麼不在乎我啊?好,那我就去受個傷試試,我看你難不難過。”
“不要!”鳳若桐大驚,脫口而出,“你這人怎麼這樣,哪有拿受傷當樂子的,你不知道痛嗎?”
赫連傲一臉奸計得逞的笑意,“你還是心疼吧?口是心非!”
你——鳳若桐氣極反笑,這人,沒得救了喲……
笑笑鬧鬧的,一會兒功夫就兩個時辰了,赫連傲依依不捨地穿窗而出,想着下次一定早些來,多陪陪若桐纔好。
“王爺,”陶躍立刻現身,“上次的事,有一些眉目。”
赫連傲眼中殺機一閃,“說。”
“那些箭是有人在兩個月前,分批次從不同的鐵匠鋪打造,用的都是假名,付賬用的銀兩無跡可尋,各處的掌櫃都說來取貨的人很面生,而且話語極少,沒什麼特別之處。”
赫連傲冷冷看他一眼,“這也叫有眉目?”根本什麼都沒查到。
陶躍頓時冷汗涔涔,“屬下該死。”心裡卻直叫冤枉,那些刺客身上一點線索都查不到,只是憑着一枝箭,能查到這些他已費了很大功夫,實在是王爺給的期限太短,他沒辦法查到更多。
“繼續查,”赫連傲收回目光,“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有本事要本王的命!”
“是,王爺,”陶躍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心中所想,“王爺身邊,會不會有內奸?”否則王爺的行蹤,刺客是如何知道的?那個山谷極其偏僻,知道的人並不多。
“去查,”赫連傲森然冷笑,“如果真有內奸,本王要他求死不能。”
“是,王爺!”
——
海棠拿着洗衣房送過來的衣服,皺眉不太高興,這些人也太不上心了,這衣服洗的皺巴巴不說,竟然只是表面疊整齊了,裡面全都窩成一團,好像胡亂堆起來的一樣,洗衣房的人是忙什麼,連好好疊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算了,以後不讓她們動小姐的衣服了,還是她自己洗比較放心,雖然小姐心疼她,這麼冷的天不讓她自己動手,而且洗衣房的丫環媽媽都是犯了錯的,也該做些苦力來贖罪,可她真不放心讓旁人來洗,小姐那麼幹淨高潔的人,穿的衣服哪能這樣亂七八糟!
“海棠,怎麼了?”香堇收拾完牀鋪出來,見海棠一臉的氣,上前問道。
“瞧小姐的衣服,都給亂成什麼樣了,也不知道疊整齊,”海棠忿忿,將衣服抖開,鋪在榻上,一點一點整平,邊嘮叨,“洗衣房的人,越來越偷懶了。”臉上好癢,她隨手抓了抓,繼續整理。
“帶着怨氣做活,自然不會太仔細,你就多辛苦。”哪個府上沒有罪婢罪妃,香堇對這樣的事,倒也不覺得新鮮。
“還不是她們自找,好好做事做人,不就什麼事都沒了。”海棠不屑,撇了撇嘴。臉上越來越癢了,怎麼回事?她雙手齊抓,“這麼冷的天,怎麼還有蚊子?”
香堇纔要笑她招蚊子,忽然發覺不對,她臉上出現了不同尋常的紅斑,而且隨着她的抓撓,正在慢慢擴散,這根本不是蚊子所咬!“海棠,停手!”她心中一沉,厲聲喝道。
“啊?”海棠嚇了一跳,“什麼?不行,好癢,癢死了!”忽然這癢像是遍及了全身,而且越是抓,這癢就越發加劇,像是有幾千幾萬條蟲子在身上抓咬一樣,她跳着腳地叫,“癢死了,癢死了!”幾把用力下去,臉上已被指甲抓破,滲出血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痛,反而越抓越用力。
香堇頓時猜到七七八八,手指一彈,一縷強勁的指風即擊中海棠的穴道,她身體僵了僵,跟着軟倒在榻上,陷入深底昏迷當中。
“怎麼回事?”屋裡看書的鳳若桐被驚動,出來看個究竟,“海棠順叫什麼?海棠!”剛纔不是還癢啊癢的,現在怎麼——
“小姐別動她,”香堇手一擡,將她攔下,“海棠應該是中了旁人算計了,奴婢點昏了她,否則她一直這樣抓下去,會把自己抓到血肉模糊,甚至會丟掉性命。”
“什麼!”鳳若桐又驚又怒,“怎麼會這樣?這——”
香堇小心地湊近那衣服,聞了聞,目中精光一閃,“奴婢所料沒錯,小姐的衣服上讓人下了癢粉,只要沾到肌膚,就會渾身奇癢,不停抓撓,就算露出白骨,也是無用。”
白骨……鳳若桐忽地一陣惡寒,差點吐出來,森然道,“衣服是誰送來的?”好啊,竟然用如此惡毒的法子來對付她,看來這相府裡,有人要對她下死手了是不是?
香堇道,“是洗衣房的人送過來,海棠接的,奴婢不知道是誰。”不管是誰,肯定是想鳳若桐穿上之後,受癢粉所累,把自己給抓死,那老爺夫人就算追究,也是無用。
只不過這兇手還是笨了點,也不想想衣服送過來,肯定是要丫環幫着收拾的,鳳若桐有大半的機會還沒穿,丫環就已經發病,只是這次要苦了海棠了。
“不管是誰,我定不會饒她!”鳳若桐咬牙,不過當務之急,是先救海棠,“香堇,你有辦法解這癢粉嗎?”總不能讓海棠把自己抓死吧?她這是代自己受過啊。
香堇皺眉道,“小姐,癢粉不比毒藥,是沒有解藥的,無解。”
鳳若桐臉色頓時發青:無解?“那海棠豈不是……”
“也不一定,”香堇話鋒一轉,“癢粉雖沒有解藥,但有藥性,只要藥性一過,海棠就會沒事。”
嚇死我了。鳳若桐長舒一口氣,還好,要不然海棠有個什麼事,她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不過,”香堇也是個嚇死人不償命的,“這藥性要十二個時辰之後才能退去,海棠怕是熬不過。”
鳳若桐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澀聲道,“那……就點着她的穴道,讓她昏睡十二個時辰不行嗎?”一準是不行的,不然香堇的表情就不會那麼凝重了。
果然,香堇搖頭,“小姐有所不知,人的穴道是不能被封太久的,否則就會氣血凝滯而亡。”
“那怎麼辦!”鳳若桐咬牙,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她一定追查到底!可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救海棠,難道只能眼看着她死嗎?
香堇思慮一會,道,“辦法也不是沒有,奴婢有一種藥,吃過之後可讓人全身麻痹,沒有任何感覺。但這藥若是用的量大了,就會傷到人的神智,換句話說,海棠若用了這藥,即使熬過去,也可能成爲傻子。”
“……”鳳若桐慘白着臉,“那比殺了海棠還難受,她一定不想成爲我的累贅。”海棠跟了她這麼多年,她太瞭解這丫頭倔強的心性了。
“那就沒辦法了,”香堇也是無能爲力,“海棠只能自己忍,熬過去就罷,熬不過去,那就……”
“她一定能熬過去!”鳳若桐眼裡閃過決然的光,“解開她的穴道,我跟她說。”
香堇有些猶豫,“小姐,海棠難受起來,會……很可怕,小姐是不是迴避,奴婢來陪她?”
“不用,”鳳若桐堅決搖頭,“我陪着她,我一定要讓她熬過去!”
香堇不再多說,解開海棠的穴道。好在這癢粉雖然狠毒,但只要一沾到人的肌膚,就會滲進去,快速發揮效用,所以只要別碰下了癢粉的衣服,就會沒事,否則她也不敢讓鳳若桐靠近海棠。 妙;?筆?閣
“癢死了!”海棠一清醒過來就大叫,“好癢!”擡手就要抓。
鳳若桐立刻把她的雙手緊緊握住,“海棠,看着我!”
海棠一愣,“小、小姐?”
“海棠,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你一定要忍住,否則你會把自己抓死,你明白嗎?”鳳若桐聲色俱厲,“你說過會一直服侍我,生死不棄,現在我還沒有死,你是不是要拋下我,一個人去死?”
海棠身心狂震,從主子話裡、眼神裡感受到被需要、被在乎的情意,她眼眶一熱,眼淚已流了下來,“奴婢不要……奴婢要一直服侍、服侍小姐……”
“那就忍住!”鳳若桐更緊地握住她的手,希望能給她一分力量,“爲了我,海棠,你一定要咬牙挺過這一關,聽到沒有!”
海棠死死咬牙,“……是,小姐,奴婢……一定忍住……”士爲知己者死,她不敢說是小姐的知己,但是小姐讓她活着,她就一定要活下去!陣私帥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