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瑜郡主這般卑微的請求,讓蘇千凌面上一冷,伸手拂開安瑜郡主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雙眸之間帶出幾分清冷:“端木安瑜,你們之間的事情,不在我,而是他,就算沒有我,你們之間會有改變嗎?”
安瑜郡主一怔,目光落在蘇千凌面上,脣角忍不住的顫了顫,是啊,沒有蘇千凌,他們之間會有改變嗎?他依舊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可是現在有你,你幫我跟他說,我保證不會跟你爭搶什麼,只要讓我留在他身邊,好不好?”安瑜郡主聲音之中帶着祈求,拉着蘇千凌胳膊,雙眸之間再也沒有之前的驕傲。
眉頭不由地擰起,蘇千凌臉上陰沉的可怕,目光看向安瑜郡主,心裡堵得難受。
原來的安瑜郡主何等高傲,現在又成了什麼樣子?愛這個字,真是一把最利的鋒刃!
“我真的很可憐你。”蘇千凌轉過身看向安瑜郡主,眼底之間泛起一絲冷意,看着安瑜郡主一臉的怔楞,雙眸之間帶出幾分厲色:“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拋棄尊嚴,放棄自己,你這樣活着有意義嗎?”
蘇千凌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戳進了安瑜郡主的心裡,在那最柔軟的地方無情的絞着,一顆心瞬間支離破碎。
是啊,自己什麼都不顧了,太后爲自己安排的大好前程,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爲傲的高貴身份,自己的尊嚴,自己的驕傲!
心裡想着,安瑜郡主面上有些呆滯,腦中閃過莫亦痕的臉,心裡又是忍不住的抽痛!
“我愛他,我真的不能沒有她!”安瑜郡主的聲音帶着幾分空幻,說出來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是,卻不由得帶出了心裡的那份顫抖。
看着安瑜郡主這樣,蘇千凌心裡忍不住的煩躁,前世自己爲了端木高陽也似乎這般不管不顧,放棄了自己,放棄了尊嚴,最後卻只是落得一個慘死,女人一定要活得這樣卑微?
伸手拂開安瑜郡主的手,蘇千凌強隱忍着心裡被激發出來的恨意,雙眸之間被逼得泛紅,聲音也不由得高了幾分:“你醒醒吧!你這樣作踐自己,不會有好結果的!”
或者聲音太大了,剛剛走出不願的宋元純和司徒慕雪聽到聲音,心裡一沉,緊忙拉了繮繩往回走,想着安瑜郡主的武功要比蘇千凌高,心裡不由地多了幾分忐忑。
“凌兒!”
宋元純遠遠地看着蘇千凌和安瑜郡主拉扯在一起,心裡一沉,手裡的馬鞭朝着馬屁股上猛地一抽,整個人都幾乎要飛起來一般。
遠處,司徒慕雪一邊急着往回趕,心裡暗自悔恨剛纔不應該把蘇千凌和安瑜郡主單獨留下,真是太大意了。
馬剛到,宋元純腳蹬馬肚子,一個翻身從馬背上躥下來,在蘇千凌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的瞬間,手裡的匕首已經架在了安瑜郡主的脖子上。
“放開她!”
宋元純看着安瑜郡主拽着蘇千凌的衣袖,聲音陰冷如同來自低語一般,看安瑜郡主不動,手裡的匕首又向她的脖頸貼近了幾分。
“純表姐!”蘇千凌看着宋元純手裡的匕首就要沒入安瑜郡主的脖子裡,心裡一顫,緊忙攔住:“是她救了我。”
宋元純一頓,手裡的匕首瞬間鬆了幾分,雙眸之間帶着疑惑朝着蘇千凌的方向看過去,目光觸及那插入樹幹中的箭時,心裡頓時沉了下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元純手上的匕首從蘇千凌脖頸上拿開,面上陰沉沒有絲毫的減弱,不是安瑜郡主,而是剛纔,在自己和司徒慕雪離開的時候,真的有人要殺她!
這個時候,司徒慕雪也趕了過來,順着衆人的目光看過去,心裡也是猛然一顫,心裡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你可有受傷?”
司徒慕雪緊忙從馬背上跳下來,仔仔細細地在蘇千凌身上檢查一遍,看她並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面上神情也稍稍緩和了幾分。
蘇千凌看司徒慕雪緊張,將剛纔的事情又說了一遍,總得人沒有事情,已經是極好的了。
“是五公主。”
衆人猜測的同時,安瑜郡主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將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知道是安瑜郡主救了蘇千凌,宋元純和司徒慕雪對她也沒有了之前的防備,猛然聽她說出五公主,心裡忍不住的一驚。
安瑜郡主面上頓了頓,長長地舒一口氣,聲音平和的將昨日夜裡聽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蘇千凌一臉的陰沉,本以爲五公主就是耍耍小脾氣也就算了,卻沒想到她竟然是般陰狠,直接要命?這一點似乎真的遺傳了麗妃的狠勁兒。
含糊着將昨日的事情編了一個故事,蘇千凌將衆人糊弄過去,看着大家似乎是信了,悠然舒一口氣。
安瑜郡主轉身,目光朝着蘇千凌看過去,眼底不由得陰沉了幾分,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卻沒想到蘇千凌竟然拒絕的這般徹底,心裡不甘,可如今並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也只能另找機會了,伸手拉過自己的馬,就要順着剛纔的路往回走。
看着安瑜郡主牽馬往回走,三人互看一眼,紛紛牽起自己的馬跟着往回走,這個地方不宜久留。
回到賬營之中,誰都沒有提及剛纔的事情,一來沒有證據,二來容易引起大家的恐慌,倒不如就藏在肚子裡。
五公主的帳篷裡。
“啪”的一聲在帳篷裡響起,五公主一臉惱怒的小臉死死地瞪着暗衛,聲音之中帶着幾分尖酸。
“你就這點本事?我養你幹什麼吃的!”五公主一邊說着,擡腳又踹在了暗衛身上。
暗衛結實的受着七公主這一腳,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能悶頭受着。
“本公主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這次若是辦不成,該怎麼辦你自己想着點吧!”五公主一邊說着,從藥箱裡拿出一個細小的錦盒遞給暗衛,說話之間,眼底帶出幾分陰狠。
暗衛心裡猛然一顫,來不及多想伸手接過,看着五公主擺手,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帳內。
五公主脣角勾起,眼底泛起一絲冷笑,接着外頭的光亮,微微攥起了雙手,蘇千凌,既然不吃軟,那隻能然你消失了!
蘇千凌回帳篷換了一件衣服往草場走去,寬闊的草地在微風的吹拂下打出層層的波浪,向遠處蔓延,無邊無際。
剛纔安瑜郡主的話還在腦中不斷地盤旋,心裡想着,蘇千凌眉頭不由得蹙起,並不是有意爲難她,而是經歷了自己悲慘的前世,如今看着蘇千琳也好,安瑜郡主也好,爲了不愛自己的男人,放棄了自己本該把持的東西,這種感覺讓她憋悶。
往前走着,蘇千凌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仔細一聽,這才聽出竟然是司徒慕雪,心裡微動,朝着她走了過去。
司徒慕雪面對着一片青草的海洋,手裡拿着拿着一柄木劍,看樣子是來練劍的,可是看着周邊被砍的亂七八糟的雜草,卻不如說是來出氣或者發泄的。
聽着司徒慕雪嘴裡嘟嘟噥噥,蘇千凌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目光朝着她看過去,耳朵豎了起來。
“哎呀……”
司徒慕雪哀嘆一聲,手裡的木劍又朝着跟前的草地砍了過去,木劍擡起,揚起了一片的碎葉子,還沒落下,司徒慕雪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怎麼辦啊,我不能對不起凌兒啊!”
蘇千凌一怔,看着司徒慕雪手裡的木劍又連續劈了下去,雙眸之間帶出幾分凜然,她在說什麼對不起自己?
還沒來得及多想,蘇千凌便聽到司徒慕雪大聲的喊了兩嗓子,隨即頹然的坐在了地上,這次是小聲嘟噥,聽不清楚。
蘇千凌跟六皇子學過一些脣語,縱然聽不清楚,可是從側面還是看懂了她嘴裡的話,心裡猛然一顫。
司徒慕雪的話從嘴裡傳出來是:“爲什麼爲得是莫亦痕!爲什麼偏偏是莫亦痕!他喜歡的是凌兒啊!我若是跟她成親,以後還怎麼面對凌兒……”
聽懂了司徒慕雪的話,蘇千凌雙手不由得攥住,心裡沒由來的顫了顫,又是莫亦痕,他這是要惹盡天下所有的女人嘛!
讓莫子留在原地,蘇千凌扒開周邊茂盛的草,朝着司徒慕雪走過去,每走一步,似乎都能聽到自己心裡的顫抖。
“今天這樣躲着我,原來是因爲這個。”
走到司徒慕雪身後,蘇千凌站定,目光看向司徒慕雪,聲音之中多了幾分清冷。
司徒慕雪手裡的木劍還沒有砍下去,猛然聽到背後的聲音,心裡一顫,轉過臉看向蘇千凌,眼底驟然帶出幾分慌亂,張張口,甚至連話都要說不清楚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司徒慕雪雙眸之中帶着幾分慌亂,聽着蘇千凌剛纔的話,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心裡一顫,不由揪得更緊了。
“我要不是在這裡,還不知道你爲什麼處處躲着我呢!”蘇千凌看着司徒慕雪,面上帶出幾分惱意,一邊說着,走到司徒慕雪跟前,與她齊平坐下,目光看向遠處的草海,眼底不由得多了幾分沉靜:“既然都聽到了,就說說吧。”
司徒慕雪面上帶出幾分尷尬,看向蘇千凌,見她一臉的平靜,牙齒咬住脣角猶豫片刻,似乎是下定決心一般。
原來,前幾日平陽王側妃和司徒夫人在聚會上遇到,兩人相談甚歡,看到司徒慕雪的時候,也對她十分喜歡,如今莫亦痕到了適婚的年紀,便不由得在這方面走了心思。
待兩人回家各自稟報了婆婆,兩位老人對於兩家的家事身份感覺也是門當戶對,這件事似乎就這樣定下來了,待司徒慕雪知道的時候,平陽王府已經送來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