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天色不早了,也怪寒冷的,貴妃娘娘還是早些回宮歇着吧,以免凍着可就不好了,臣妾先行告辭。”良妃淺淺一笑,福了福身子,便由侍女攙扶着離去。
看着那平淡不驚的良妃,婉貴妃此刻心中怒火中燒,卻無處可發。
見那些女人們全都離開了,太后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將她們都給打發走了。
嬤嬤拿過參茶:“太后,要不要奴婢給您寬衣就寢吧?”
招了招手,太后一臉不悅:“哀家如何還睡得着,你說這蕭宛如怎麼這麼會惹是生非?盡給哀家添堵?”
“太后這是要去清涼殿?”嬤嬤蹙眉,這天色已經黑下來了,外面此刻正涼着呢,若是出去,恐怕會染上風寒。
“不去能行嗎?這不更讓那女子蠻橫起來,以爲空中無人可看管她了?這麼任性的胡作非爲,任由自己的性子行事,別說哀家看不慣,剛剛你也看到了,那些嬪妃們,哪一個不是對那蕭宛如頗有微詞?只是明面而上不說而已,恐怕心中已經打翻了一缸醋罈子了吧!”太后沉着臉,滿是不悅。
“可是剛剛,您不是已經讓這件事兒風輕雲淡的過去了嗎?”嬤嬤頗爲不解,若是真的要收拾這蕭宛如,何不趁着大家都在,給那蕭宛如擺擺陣勢,給她一個下馬威豈不是更好?
太后斜睨了一眼那嬤嬤:“你以爲哀家不想這麼做?只是若是真的弄得下不來臺階,倒時候皇上指不定又要跟哀家鬧了。也不知這女人給皇上灌輸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皇上一反常態的跟哀家作對,簡直不可原諒!”原本一直順從她的兒子,卻爲了一個女人,三番四次跟她鬧了不愉快,這是她根本無法忍受的事情!這女人一定是一個禍根,不能留着她,即便此刻不是除掉她的好時機,但怎麼說都不能讓她這麼肆意妄爲的囂張下去,實在是太過於礙眼了。惹得六宮各有微詞,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誒,奴婢去給您準備斗篷,您可得保重身體,外面已經寒氣逼人了,若是再凍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嬤嬤退了下去。
轎子還未到達清涼殿,就被人給攔了下來。只聽聞一聲女子尖銳的聲音:“蕭宛如,你給本宮下來!”
兩邊的轎伕全都茫然無措,這宮裡不是小主就是娘娘們,他們也不敢造次,於是將轎子停了下來。
掀開簾子,蕭宛如探出頭去,只見一個嬌媚的女子怒目相對,她叉着腰,顯然是要擋道不讓自己過去的架勢。
見蕭宛如的轎子停下,她怒氣騰騰道:“你作爲嬪妃,豈可私自出宮?”
那女子頗爲生氣道。
看她一身淺粉色的雲霏妝花緞織的海棠錦衣,那活靈活現的海棠花,讓人如沐春色當中,加之她曼妙的身材,即便在這初冬之際,也絲毫不顯臃腫。
這女子,似乎沒見過,穿着雖然美麗,但並不華貴,且看她一臉稚嫩的神情,應該也是在宮裡不多時,位份應該不高,蕭宛如定定的看了她幾眼:“本宮得令出宮,怎麼還要向你彙報不成?”
鑫常在有些惱火,若不是她
,自己也不至於在太后的永寧宮吃癟,鬧得那麼難堪,到底她是初進宮,第一次去給太后請安,再怎麼樣也應該給幾分顏面給她,不至於鬧得貽笑大方,想必那些嬪妃見狀,都會看不起她吧,指不定婉貴妃還會因此感到丟臉,從而不再重用她了,想到這些,她將這些怒火統統怪罪在蕭宛如身上:“你初進宮沒多久,況且宮妃不宜隨意出宮,憑什麼你想要出去就出去,又是得到誰的指令?”
“皇上的指令,還需要跟你彙報嗎?”蕭宛如瞥了她幾眼,放下簾子:“起轎!”
“你!你給我站住!”鑫常在氣節,有些無理取鬧起來,可剛剛準備蠻橫的纏上去,便碰到婉貴妃從這邊而過。
恨恨的看了那轎子,婉貴妃心下有些不爽了起來,再看看一旁無理取鬧的鑫常在,她眸子泛冷起來。
眼見轎子走遠,小翠適時的過去將鑫常在拉住,見來人是婉貴妃身旁的小翠,鑫常在立馬四處張望婉貴妃。
“貴妃娘娘,蕭宛如她、她實在是太過分了!”鑫常在一路小跑到婉貴妃面前,忍不住跺腳抱怨起蕭宛如的種種不是,想到她也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心下不禁更加惱火起來。
“還嫌剛剛鬧得不夠難堪嗎?她什麼身份你不清楚?她一個妃位,你又有什麼權利去壓制她,凡是要動動腦子,不要四處惹是生非,早晚本宮會被你給連累!以後沒看清楚事情,就不要隨意去攀咬,跟一條瘋狗一樣。”婉貴妃剜了一眼這毛毛躁躁的鑫常在,滿心不爽,這女人簡直是出門不帶腦子的,除了會無理取鬧,她甚至看不出她別的優點來,也不知這麼一個無用的女子,弄進宮來是幹嘛,早知道這女人如此愚蠢,她早早就應該讓爹爹阻止這女人入宮,簡直是給她添麻煩來的!
這話着實是有些重的,原本鑫常在就滿心滿心全都是委屈,此刻聽婉貴妃這麼一說,她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從來沒受過任何委屈的她,此刻被當衆一再的羞辱,面子裡子全都掛不住了。
小翠扯了扯婉貴妃的衣襟,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婉貴妃不滿的白了一眼此刻委屈得不得了的鑫常在,原本想要安撫幾句的,卻瞥見她只顧落淚的面龐,頓時將想法全都打碎,既然想哭,就讓她哭個夠好了!
擡了擡腿,婉貴妃轉身快步離去,留下一臉委屈的鑫常在在原地,不知所措。
“娘娘,何必對鑫常在發火呢,況且,她去給蕭宛如找一點麻煩,也沒什麼不好的,再說了,她畢竟此刻是在娘娘的庇護下,將來也是爲娘娘辦事兒的,不必太過於嚴厲的……”小翠婉言道,剛剛那番話,對於任何人來說,語氣都太重了,可她是婉貴妃,小翠自然不敢多加指責。
“你倒是知道的很多啊?是眼睛瞎了還是怎麼着?沒看到她剛剛那麼一鬧,對蕭宛如什麼作用都沒起到?簡直是丟人現眼,若是蕭宛如在皇上耳邊吹吹風,指不定這鑫常在一輩子都甭想侍寢了,她才晉封幾天,還沒侍寢,地位都沒鞏固,獨自去找蕭宛如能給她製造什麼麻煩?攔住了她的轎子就算是給她製造麻煩了?簡直是愚蠢,指不定還因此被
蕭宛如給反咬一口,她一輩子都甭想翻身了!”婉貴妃怒氣道。
小翠被說的尷尬起來:“這不是還有娘娘你撐腰嘛,況且鑫常在初入宮,很多事情不懂呢。”
瞥了一眼小翠,婉貴妃抿嘴不做聲。此刻她自己都無法擺脫一個叫蕭宛如的魔咒,皇上爲此好多事日都沒理會她了,良妃取代了協理六宮事宜的權柄,她可以忍,只要皇上時常能夠眷顧她總是好的,可現在的情況呢?權柄權柄沒了!就連皇上的眷顧,她都失去了,叫她如何自處?
她現如今都沒有想到方法對付的女子,這鑫常在怎麼可以貿貿然的觸碰?難道她認爲比自己強了?婉貴妃涼涼一笑。
南逸塵左等右等,依舊沒有看到蕭宛如回來,心下不禁有些擔憂起來。
“福子,清涼殿的人還沒有來通報嗎?”南逸塵有些坐不住了,於是問道。之前蕭宛如剛剛離開,他便讓福子去清涼殿傳話,若是蕭宛如回來了,便讓清涼殿的宮人前來稟報。
福子站在門外觀望了一會兒,聞聲,於是轉過身來:“回稟皇上,蕭妃娘娘應該還沒回來呢,奴才在這守着,一直都沒有看到清涼殿的宮人過來稟報。”
南逸塵手指不斷的摩擦着杯子的杯沿,此刻這些小動作無一不是透露出南逸塵那焦急的心態,他重重的放下杯子,起身。
福子見狀:“擺駕清涼殿!”
因爲御書房與清涼殿相隔不遠,兩者相連,沒多久,便到了清涼殿,南逸塵剛剛進去,只見一衆清涼殿的宮人全都匍匐跪在殿外,那樣子,不似迎接自己,彷彿,是被人打發出來罰跪一樣。
推門而入,只見上方正端坐着太后。
有一瞬間的發愣,南逸塵很快的反應過來,他快步上前:“兒臣給母后請安。”
太后瞟了一眼南逸塵,鼻子裡哼哼兩聲以表迴應。
見她的反應很是冷淡,南逸塵摸了摸鼻子:“母后,這夜黑天涼的,您怎麼過來了?”
“哼,若是哀家不來,豈會知道這蕭妃如此大膽,竟然私自出宮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太后語氣十分不善,臉也拉了下來。
“是兒臣同意她出宮的,因爲她的母親病倒了,病情來得急,所以她特別擔憂,但出於宮中禮儀繁重,所以特地前來請示了兒臣便匆匆出宮了。”南逸塵解釋道。
太后狐疑的看了一眼這個兒子:“你就維護她吧,不管她做出什麼事兒來,你都替她擔着是不是?要知道寵妃寵妃,平時寵寵就行了,用不着什麼事情都依着她的性子,要知道有些人就會因此而迷失了方向,蹬鼻子上臉的!”
“母后,您……”
“罷了,你也不需要解釋了,哀家要聽她怎麼說,今天,必須給哀家一個解釋!”
蕭宛如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宮人們全都跪在外面,此刻天氣涼得很,就這麼跪在地上,應該更加的涼。她上前:“你們都怎麼了?起來啊?”
“娘娘,您可算是回來了,太后正在裡面等着您呢,我們沒有得到旨意,不敢擅自起來。”宮人們委屈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