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長劍直抵蕭凝然的脖子,她後怕的往後退了幾步,有些緊張的看着眼前這個冷冰冰的高敏:“你、你不可以殺了我的……”
高敏冷哼一聲,嘲弄道:“那是,畢竟主子沒有吩咐我殺了你,是要留着你的,可是,這不代表你不會發生意外,比如,你自己撞到我的劍鋒上抹了脖子?”
她的話,更是讓蕭凝然心下一寒,看樣子,這一對主僕跟本就沒有把她的性命放在眼底,若是那蕭宛如,還不會輕易敢取了她的性命,可這個冷冷的女人就不一樣的,感覺她的血都是冷的,甚至將殺了她的理由都給編排好了,這樣的人她惹不起,那還躲不起?
見她終於消停下來不再鬧騰,高敏看了看,不遠處正好有個村落,於是揪着蕭凝然的脖子,就往前拖去。
掃視了她一眼農婦裝扮,高敏很是滿意自己的傑作,將她扔到村口,自己轉身就走。
之前之所以讓那車伕蒙着這女人的眼睛,就是爲了讓她不辨方向,早在到了城門口之後,又讓那車伕駕着車行駛了好久,纔將她放下,現在看看這四處荒蕪,村落寥寥的地方,她十分滿意,既然要整人,那就徹底一點兒,讓她三下兩下就回到丞相府,那該多沒意思。
這麼想着,高敏已經躍身而起,看着底下的人影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小點兒。
蕭凝然見那個冷血的女人飄然離去,發狠的跺了跺腳,豈知腳下的鞋子根本就不合腳,愣是將她的腳硌得生疼。
哪天讓她有機會翻身,一定將這個女人還有蕭宛如一同抽皮扒筋不可,不然怎麼能夠消除她的心頭之恨?今日的屈辱,定當加倍發奉還給那一對主僕。
這裡原本就人煙稀少,住在這裡的也不過寥寥幾家人,一見有生人出現,感到格外的好奇。
“你是哪家的小媳婦啊,怎麼這個點兒了,還在外面晃悠?”一個大嬸兒剛剛在河邊洗完菜,見蕭凝然正獨自一人在外遊蕩,好奇的問道。
瞥見有人對她說話,蕭凝然回頭見一大嬸一身的粗衣麻布,正眼巴巴的看着她,有些不耐煩的招了招手:“我纔不是你們這破山旮旯裡的媳婦兒,這鬼地方,誰願意來。”就連陳皓軒她都看不上眼,何況這個鬼地方,能有什麼有出息的人來?
見她語氣不耐,那大嬸兒便不再過問,轉身準備回去生火做飯。蕭凝然突然發現,自己來到這鬼地方,一個人都不認識,錢財也沒了,突然蹙起眉頭,對着即將離去的大嬸喊道:“喂,那個,你站住,這是什麼鬼地方,要到京城該怎麼走?”
大嬸兒回過頭來,見蕭凝然一副指趾氣高昂的樣子,很是不喜這樣的女子,懶得搭理。
從來都是別人上前巴結着她,還從未出現過叫人不應的情況,這讓蕭凝然心下不爽起來,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在她的面前擺譜了。
正在她賭氣的時候,肩膀上突然搭上一條手臂來,這讓後知後覺的蕭凝然嚇得一大跳:“誰?”
“嘿嘿嘿,花姑娘、花姑娘,好漂亮的花姑娘……”
說話的人是一個身形魁梧粗壯的年輕男人,只見他神情呆滯,眼睛此刻卻泛着光芒,嘴角正流着口水,就這麼呆呆的看着蕭凝然。
蕭凝然有些嫌惡的扒開了搭在她肩上那隻肥胖的手,怒喝道:“滾,沒長眼睛看看本姑娘是誰?我也是你能夠染指的嗎?識相的,趕緊滾,別再這裡惹姑奶奶心煩意亂!”
“花姑娘,我要花姑娘……”那男子有些癡呆的對着蕭凝然咧嘴一曬,正準備摸摸蕭凝然的臉,就被她狠狠的給揮開了。
她力道之大,讓那肥胖的男子吃痛的皺着眉頭,開始嗚咽起來。
聽到哭聲,一個瘦弱的男人和一個發福的女人聞聲趕來。
兩人一見自己的兒子又跑了出去,便緊張的跟了出來,看到他此刻正抹着眼淚,頓時心疼的走上前去:“保兒,不哭不哭,爹孃在此,沒有人膽敢欺負你了。”說着,夫妻很是憤怒的看着這個害他們兒子哭泣的罪魁禍首。
寒寒的目光,讓蕭凝然一愣,可心底到底是有氣的,受到了蕭宛如的威脅被她整到這荒山野嶺的,又被那個冷血女子一路恐嚇威脅,現如今還被這個猥瑣的男人給調戲,不生氣纔怪。
看她全身上下沒有一件值錢的東西,一身破舊的衣裳,頭上就連一個像樣一點兒的髮簪都沒有,夫妻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這女子長得不錯,他們的保兒理應很喜歡,若是帶回去當兒媳也是一個蠻不錯的選擇。
見他們不懷好意的樣子,蕭凝然警惕的後退了幾步,就見那發福的中年女人底氣十足的開口道:“你這女子,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負我們的兒子,活得不耐煩了嗎?”
“開什麼玩笑,你們這兒子壯得跟一頭豬一樣,我能怎麼欺負他?打又打不過他的。”蕭凝然不耐的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的說道。
“哼,沒見我們保兒正在哭泣嗎?說,怎麼賠償我們保兒的損失!”一旁瘦弱的男人並不說話,拉扯着那個肥胖的兒子,看着那發福的中年婦女蠻橫的開口。
賠償損失?聽到這句話,蕭凝然簡直笑哭了,她突然深深的感受到什麼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看着一對夫妻拉着那噁心巴拉的兒子,似乎就這麼要跟自己槓上去,沒有要罷休的樣子,突然眸光一轉:“你們要賠償?行啊,只要把我送去京城,你們要什麼便有什麼,怎麼樣?”
發福的中年女人有些狐疑的打量着蕭凝然,京城?這裡距離京城已經有很遠的路程了,況且這裡是京城以北,靠近大山脈的地方,這女人突然出現在這裡,然後又揚言要去京城,讓人不得不懷疑,她到底是誰,又怎麼來到他們的村落了?
“怎麼,你們不敢跟我去京城拿回屬於你們的那一份補償了?”蕭凝然心下有些焦急,可不敢表露出來,怕這些人生疑。可擡頭看了看已經發暗的天色,心下不禁焦急起來,沒有想到,她被人劫走了一天了,如今到了哪兒自己竟然渾然不知的感覺,這鬼地方給她的直覺並不是京城城外,而是到了某個偏僻的山溝裡了,畢竟放眼望去,都可以看到隱約浮現的山脈了。
“姑娘,去一趟京城那麼麻煩,我們夫妻二人可沒有那個精力帶着你去,可是我們現在想到一個更好的補償了。”說着肥胖的女人按着蕭凝然的肩膀,得意一笑。
“你們想幹什麼!”蕭凝然想要擺脫那隻手臂,無奈
這發福的中年女人力道之大,讓她竟然有些掙脫不了的感覺。
當身臨其境在這破舊的山寨的時候,蕭凝然還是恍惚的,她是被那個肥胖的女人硬拽而來的,爲了防止她逃跑,還特地將她五花大綁了起來。
繩子因爲勒得太緊,讓她白皙的皮膚上都有了紅色的勒痕,蕭凝然恨恨的看了一眼坐在旁邊對她垂涎不已的保兒,命令道:“豬頭,沒看見我都快要被勒死了嗎?你還不快給我解開繩子!”
寨子裡,此刻熱鬧非凡,原本閉門沒有出戶的人家全都過來了。門外,那保兒的父母正在外面迎接着來客,門口用着一張紅紙剪成的喜字,正貼在兩個門扇上面,看在蕭凝然眼裡,格外刺眼,現在不猜都知道要發生什麼,這一對夫妻竟然想要強行的將自己娶進來當她們這個傻子的兒媳婦。
保兒從一開始就咧嘴不斷的笑意盈盈,他見這女子終於跟自己說話了,頓時心情大好:“媳婦兒,乖,孃親說了,不能放了你,等我們入了洞房纔可以放開了,免得你跑了。”
白了一眼這個呆子,蕭凝然冷笑道:“你倒是懂得不少,像你這樣的傻子,誰願意嫁給你,休想就這麼困住我,哼,等我回到京城,非要你們一家人付出代價不可,居然這麼對待我。”
“我不管,孃親說了你一定要嫁給我做媳婦的!”保兒橫着眉毛,臉上的肉都擠到一堆去了,看得蕭凝然無比噁心。
即便再不樂意,可還是要面對不想面對的,很快,接待完可人的保兒孃親就走到房間,看見兩人這麼坐着,她緩緩一笑:“總歸是要成爲一家人的,沒必要擺着臉,畢竟倒時候吃苦頭的是你,若是你肯配合,將來要去京城也不是不可能。”她這麼一說,蕭凝然眸光一亮,頓時安分下來,讓保兒孃親大爲滿意。
拜完堂之後,蕭凝然便被鬆綁了,雖然讓她自由了,可是房間卻是被鎖上的,保兒被他孃親拉去說了些什麼,便被推入房間,將兩人死死地困在房內。
保兒正準備躺在蕭凝然一邊,這樣的舉動讓蕭凝然大驚失色:“你想要幹什麼?”
“娘說了,要讓我們同牀共枕,這樣你纔是我真正的媳婦兒了。”他肥胖的身軀好不容爬上了牀,蕭凝然卻趁機往牀下一溜,兩人反覆如此這樣折騰,保兒終於失去耐心,裹着被子便自己睡去,見他睡着,蕭凝然這才放下心來扯了一牀被子在椅子上蜷縮了一晚。
第二日,蕭凝然一改常態,她很是順從的一大早便給他們敬新媳婦茶,並且不再端起架子那麼排斥保兒,這樣的她不禁讓保兒欣喜若狂,更是讓保兒父母安心不少。
看着這搶來的兒媳婦,保兒孃親很是滿意,人倒是漂亮,將來生下來的孩子肯定也很漂亮,倒時候她就可以抱孫子了。
接連幾日,蕭凝然都是順順從從的樣子,這讓保兒孃親不在日日監視着她,即便被派往田埂裡幹農活兒,偶爾也會讓保兒陪同着她,不再是親自監督了。
看見形勢大好,蕭凝然心思一動,若是將這個傻子給打發了,那她是不是可以趁機逃脫這裡了?
想到被拐賣給別人做媳婦,還是給一個傻子當媳婦,她心裡頭的惡氣就無法驅散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