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似乎是覺得楚佳衡不相信這句話，再次重複着。
“嗯，姐姐知道，姐姐還有事，你就乖乖的在這裡，不要亂跑，等着你哥哥，順便給你哥哥說一聲，他是個好哥哥。”
丟下這句話，楚佳衡身上的陰霾收了起來，轉身離去。、
信紙上面的事情，自己還沒有做完，不能夠現在就停下。
在這個世間，還是善良跟公平存在。
夜晚來得很快。
原本吵鬧的人們，好像是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也變得安靜下來。
楚佳衡站在北城門上，看着滿天的火光，微微愣神。
突然，背上一暖。
“衡姐兒，在想什麼？”
君冀塵也是忙了一天，本想着送楚佳衡回去之後，再做休息。
卻不想，在城門上看見正失神的楚佳衡。
整個人的身上都被濃濃的疲憊包裹着。
“這上面冷，小心着涼。”
疲倦的語氣裡面，滿滿的都是對楚佳衡的關心。
“沒想什麼。”看了看來人，楚佳衡微微一笑。“百姓們是怎麼被說服的？”
楚佳衡不是沒見過他們的胡攪蠻纏，所以對於那個不遠處的火光，還是微微產生了懷疑。
“也沒怎麼說，強行吧。”
君冀塵怎麼會不累呢？
就算是再好的耐性，在這段時間的消磨下，也全部都變成了疲倦。
“你滿臉的倦意，可不像是你強迫他們的。”
楚佳衡撇了撇嘴，似乎是有點不滿意君冀塵的隱瞞。
看這楚佳衡臉上的表情，君冀塵笑了笑，沒說話，和楚佳衡一同看着火光。
這樣怎麼說？
說自己放下自己的身段，挨着挨着跟她們解釋？還是說自己揹着瘟疫將自己太子的威嚴都磨平了？
無論是什麼，這個話，自己都是說不口的。
皇帝不仁義，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段時間，君冀塵真的是從沒有活成這個樣子。
楚致遠說，這個就是成長。
必須是要經歷血與淚的洗禮，這才叫成長。
以前君冀塵還不能夠理解太傅的話，現在算是真正的理解了。
“衡姐兒，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孤送你回去。”
“嗯嗯，走吧。”
楚佳衡知道有些話，君冀塵沒辦法說出來，所以她不強求。
一夜的時間，楚佳衡想了很多事情，第二天天還沒亮，又開始去到疫情區忙着。
卻不知道，君冀塵已經是早早地就到了。
“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楚佳衡看着面前的人，看着看着就笑了。
“我還以爲我會先來的呢。”
“傻子，來這麼早幹什麼，怎麼不在休息一下呢？”
君冀塵沒想到楚佳衡會來這麼早。
“我不放心，來看看。”
“噗呲~”君冀塵一下子就笑了，“看了孤的衡姐兒現在是越來越有太子妃的風範了。”
“胡說！”
楚佳衡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跺了跺腳，轉身走了。
君冀塵啞然失笑。
艾草燒了整整的一天，已經是將屍體燃燒的臭味給深深地掩蓋住了。
走在街道上，楚佳衡的心情還是沉重的。
藥量的投放，纔剛剛一天的時間，現在什麼效果都是看不見的。
人心，還是處於混亂的。
疫情的嚴重，還是出乎了楚佳衡的想象。
轉眼間，四天的時間就已經過去了。
事先儲備的艾草，菖蒲，卿穗，以及硝石都完全不夠，就更別說其他的藥材。
一批接一批的人，讓一連忙了四天的扶煙以及御醫們都開始紛紛的出現暈厥。
很顯然，這樣的情況，是楚佳衡事先沒有想到的。
只不過，楚佳衡很冷靜。
出了事情，自己的就先冷靜下來。
準備好好的處理。
“衡姐兒，你現在儲備的這些東西還有多少？還能夠堅持幾天？”
藥材不夠，楚佳衡事先就跟君冀塵說了。
君冀塵現在也是一場的冷靜。
“若是不管益州，這些藥材只管京城，還能夠撐上十天，但是要是管益州的話，三天的時間都是不夠的。”
益州的情況，實在是比京城嚴重，再加上京城之中還有扶煙坐診。
所以，益州的用藥量，是京城的五倍不止。
這樣的數字，讓楚佳衡心驚。
楚佳衡的話，也是讓君冀塵的心涼。
“不能夠不管益州。”
皇帝已經是放棄了益州，但是君冀塵做不到那樣的殘忍。
“我知道。”楚佳衡抿着脣，“我再想想辦法，好好的湊湊藥材。”
楚佳衡實在是沒什麼把握還能夠湊到東西，畢竟，前段時間京城裡面的東西差不多就已經是被自己的尋完了。
“衡姐兒，這件事情，交給孤來。”楚佳衡的爲難，君冀塵看在眼中。
“你現在當務之急是好好的問問扶煙姑娘，還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楚佳衡能夠明白君冀塵是想要表達什麼。
畢竟，用施針來給人治瘟疫，或許是最見效的事情，但是卻不是高效。
對益州來說，這樣是不行的。
楚佳衡告別君冀塵之後，就去了扶煙那裡。
已經四天沒有好好休息的扶煙，臉上全是憔悴。
“先休息一下。”
楚佳衡端着一杯飄着菖蒲的水，遞給了扶煙。
扶煙接過杯子，僵硬的扭了扭自己的腦袋。
“老孃身子全麻了。”
醫者仁心。
只要是接手了病人，就算是再刁蠻的醫者，都會將病人給放在首位。
“小佳衡，姐姐現在好累。”
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扶煙沒有形象的攤在椅子上。
楚佳衡走到扶煙的身後，替扶煙揉着肩膀。
“有沒有其他的法子，能夠讓你輕鬆一點？”
“要是有法子，我現在也不會這個樣子了。”
這瘟疫，會傳染，會死人，一搞不好，還會復發。
這個認知，讓扶煙的心裡面很是憋屈。
真的是沒想到是這個樣子的。
她以爲只是普通的瘟疫。
楚佳衡聽後，不知道說什麼，就乾脆不說話。
扶煙也是難得的安靜，就乾脆安安靜靜的躺了一會。
“想到了！”
時間好像是過了很久，替扶煙揉着肩膀的楚佳衡的手都是酸脹的。
這時，椅子上的扶煙突然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