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改變了對她素來體恤的姐姐?是姜昊的容姿與地位?還是她本性本就如此。
戚霏瞧着親自爲她喝藥的戚巧,心裡的恨意與疑惑翻騰不止,但絕對沒有就此原諒戚巧的意味,因爲會發生的事情,終究不會改變,而她,惟有保護自己罷了。
“妹妹?你又怎麼了?”戚巧被戚霏過於陰沉的目光盯得渾身發毛,撐着極不自然的笑容,擔憂的問道。戚霏猛的收回神來,尷尬的抿着脣,“姐姐,着實是太苦了,我不愛喝!”
戚巧長長的鬆了口氣,“嚇我一跳,我以爲……”
她以爲什麼?戚霏微微眯起眼睛,好奇的微微前傾着身子,想將戚巧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牢牢的記在心裡,好做出對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戚巧見戚霏只是盯着她,難得說幾句話,便自言自語的打破沉靜,讓自己不再感到被緊盯的窘迫。
外面的一陣吵鬧聲,打斷了戚巧的話,估計着是素來喜歡不守規則的庶出的三姐戚雙,帶着丫頭風風火火的衝了過來。
戚霏不滿的抿着脣,再怎麼着,她也是大病初癒之人,不應該靜養嗎?若是從前,她必然會忍讓於戚雙,但此世,她卻要錙銖必較。
“真羨慕小妹,這纔剛剛醒過來,幾位王妃就送來了禮,連柔太妃也送來了賞賜呢,不過瞧着,那賞賜不像是賞病人的,倒像是聘禮了。”戚雙挑着一雙單鳳眼,羨慕的語氣中透着濃濃的尖酸,素來眼高手低的她,就喜歡與戚霏比來比去,特別這“嫡庶”之分,就是戚雙的心中刺。
太妃?戚霏垂下眼簾,思索半晌,着實是想不到是哪位大妃會對她特別青睞。
戚巧登時冷下臉來,淡淡提醒着戚雙,“三妹不要吵鬧,妹妹需要靜養,若是讓孃親知道,必會不高興的。”
果然,將大夫人搬出來,對戚雙絕對是一個非常好的震懾,讓她立即
就安靜了下來。
“太妃賞賜,自然要到前面謝恩的。”戚霏忽的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意來,縱然身子不適,也必要撐着走個過場,才顯得知禮。
至於做事從來就滴水不漏的戚巧,倒是有些驚訝,但卻也覺得理所當然,沒有阻止。
丫頭服侍戚霏換衣時,戚雙終又忍不住開了口,“姐姐,你看,小妹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往前面去呢?這柔太妃可是肖王母妃的姨母呢,可是要早早巴結得好!”
肖王!姜昊!原來是她?戚霏終於憶起,柔太妃乃是現爲肖王的姜昊母妃的姨母,表面上是性子溫和,待人寬厚,其實滿腹心機,處處爲姜昊做着打算。只是按照日子來算,怕是太妃大限將至,時日不多,也難掀起什麼大風浪來。
這也是戚霏與姜昊濃情蜜意以後,對柔太妃依然沒有太多印象的緣故。
在她與姜昊的事情中,柔太妃雖算無辜,可但凡與姜昊扯上關係的人,都會讓她極爲厭惡。
戚霏看着鏡中那個面色蒼白得幾乎沒有顏色的少女,眼中的怨恨幾乎就要迸噴而出,無意中注意到服侍她的丫頭被嚇得雙手發抖。
“三姐,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戚霏強迫自己收起過於泄露心思的目光,深深的吸了口氣,勾起淡淡的笑容,轉身時,不動聲色的扶起那個丫頭,冷眼瞧着戚雙,說道,“太妃賞賜自然要去謝恩,這與肖王有什麼關係?”
戚霏着實是虛弱的,多說了幾句話,就面色蒼白的,氣喘吁吁。
“怎麼就沒有關係,誰不知道小妹對肖王芳心暗護,就連長輩們都是樂見其成的。”戚雙急切的重申着,仿若恨不得將戚霏的少女心昭告天下。
戚巧似乎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畢竟戚霏與她最是親近,這等小女兒的心思,她這個作長姐的最是清楚,從前也經常拿此取笑戚霏,誰知……
“三姐說的這是什麼話?”戚霏訝
異不已,再看向戚雙時,雙目含淚,“妹妹與肖王清清白白,縱然我有心於此,但也不應該說得這般明目張膽,這要讓妹妹以後如何見人呀!”
她這一哭,令戚巧慌亂的站了起來。
“小妹,別哭,你三姐與你開玩笑呢!”戚巧立即上前就扶住搖搖晃晃的戚霏,轉頭喝着戚雙,“你也太不懂事了,說玩笑也要有個分寸。”
戚雙也是手足無措,從前的戚霏可是任由着她來開玩笑,即使處事稍顯過分,戚霏也向來是不以爲意,這回是怎麼了?
“怎麼就能是玩笑了?這若是讓孃親知道,以後要讓我如何自處?”戚霏咬牙切齒的說道,擺明不給戚巧面子,“如若讓姐姐們誤會我是如此輕浮之人,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見肖王,省得讓姜家蒙羞。”
如此言語,令戚巧相當的吃驚,臉上的表情也不似之前那般可親,也漸漸的冷下了臉來,想要提醒戚霏點什麼。
同時,戚雙雖說也經常受氣,但從來就沒有在戚霏這裡吃過半點虧,哪裡就能忍得住氣?
“你以爲你不輕浮嗎?”戚雙可是不加思索的就將穢語脫口而出,幾步就衝到戚霏的面前,想要扯住她的衣領,“那個天天將肖王掛在嘴邊,纏着大姐想法子的人不是你嗎?那個求着娘讓你進宮去陪柔太妃的人不是你?不過是大病了一場,就裝作清純可人了?就變得兩面三刀了?”
“住口。”戚巧命自己的丫頭擋在戚霏的身邊,將這病中的妹妹護了個周全,對着戚雙大吼着,平時姐妹間的嬉笑打鬧,她儘可當作玩笑了,但將事情說得如此嚴重,如此不堪,卻令她難以忍受,立即就開口訓斥着戚雙。
誰知,戚霏卻冷冷的說了一句,“姐姐莫要胡說,這些話,我可都不記得了。”
她怎會不記得,一想到與姜昊扯上關係便隱約作嘔,惟一的法子就是否認曾經的一切,將那些虛假的美好通通抹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