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的病情加重,比想象中的要厲害得多。
戚霏青着臉,安坐在太后的宮中,爲了平心靜氣,忘記所受的委屈,就在一遍又一遍的抄着佛經,雖然她的心裡總是會有不忿,但起碼,姜昊與戚巧是必會離開京城的。
不僅僅是欺辱她的事情,更多的是,太子不希望狼子野心的姜昊再繼續留在京城,給他添麻煩。
“太后,聖上的情況不定。”戚霏輕輕的咬了咬嘴脣,“我真的是很內疚。”
“傻孩子。”太后聽到戚霏的低音,道,“這本來就是肖王這個不省事的東西,作出來的事情,只是將他貶走,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你也是受害者。”
戚霏抿了抿脣,知道太后說的倒也是真心話,聽到她的心裡不見得暖洋洋的,但的確是心情明朗,愉快不少。
“待聖上的情況穩定些,哀家便讓人送你回宮。”太后這般盛情,卻是讓戚霏難卻,忙着拒絕,卻聽太后道,“你也是一個多災多難的丫頭,派人跟着,也能安全些。”
推脫不掉,理所當然的,只能應允。
好在,戚霏並不是請着太后的人,將她送到了戚府,而是姜明親自來接。
“瞧瞧姜明這孩子。”太后聽到姜明的舉動後,忍不住說道,“還真的是很疼你,霏兒呀要惜福。”
太后最終還是心向着姜明的,不過,這樣的話聽到戚霏的耳中,也不見得就會是刺耳的,畢竟,她也是真的應該好好的感謝着姜明,若非有姜明的保護,她未必還能出現在這裡。
當戚霏走出太后宮時,就見到姜明正在等着她。
“王爺!”戚霏見到姜明之後是淺笑向前,屈身行禮,卻被姜明扶住,姜明的身後停放着一頂轎子,便是來接着她的。
她坐着,姜明走着?
“王爺。”戚霏輕握住姜明的手,低音道,“我想走一走。”
姜明一愣,猜到戚霏在太后的宮中不是那般的自在,瞧着戚霏的狀態也是不錯,便陪着她一路走着。
按理來說,戚霏
應該在戚巧被趕出京城後,心情有所愉快,怎麼瞧着倒像是心事忡忡的?
“王爺可曾覺得,肖王被迫離開京城,是一件好事?”戚霏緩緩的問向姜明,她的擔憂在姜明的面前是絲毫不加以掩飾的,不等姜明回答,她便繼續道,“據我所知,肖王的根基從來就不在京城,留在京城不過是想要近水樓臺,如今,怕是他更會如魚得水了。”
姜明微微皺着眉頭,他很不希望從戚霏的口中聽到這些話來,他一直將所有的事情都瞞着戚霏,最後,她卻是最爲了解姜明的那一個。
“我會小心應付。”姜明對戚霏保證道,“你也小心些。”
戚霏的腳步重重一頓,總是覺得姜明似乎又是要離開京城的,當她問時,卻知道又是“果然如此”。
明着,姜昊與戚巧是由大理寺的人親自送到那邊,但暗地裡卻是由姜明派着人去管束着,以防路中生有不測。即使,在聖上的心裡對這個兒子依然有所不捨,但也知道,怕是姜昊早已生變,不加看管,必然禍端。
戚霏的心裡是萬萬不捨,怎麼也不希望姜明總是做着這樣的苦差事,如果姜昊在路上發生半點意外,其實也要算是姜明的責任,爲何不能委派着其他人去做?
姜明是一路不曾多解釋,只是扯住戚霏的手,往宮外而去。
哪裡想到,在宮外竟然碰到了戚夫人,正所着欲要離開宮的戚巧哭個不停。
“娘,你一定要想辦法,把女兒接回來。”戚巧哭着對戚夫人說道,“女兒聽說那裡特別苦,女兒是真的受不了。”
“巧兒放心,孃親會想主意的。”戚夫人不停的安慰着戚巧,真的很希望會因爲他們磨磨蹭蹭的,而讓此事取消不再實施,雖然那樣就是癡人說夢的。
準備先帶着戚巧回府的侍衛,已經是等待得不耐煩了,時不時的催促着,戚夫人甚至是想要給他們一些銀兩,加以通融,都對方都是萬萬不肯的。
姜明冷哼一聲,覺得戚夫人就在多此一舉,無論她有什麼樣的舉動,這些人都是不會鬆口幫忙
的,因爲,這些人都是他的人。
戚霏僅是瞧着就覺得心裡特別的痛快,求而不得的感覺可真好。
戚巧被推着離開,竟然在轉頭間就瞧到了戚霏,登時來了火氣,也不管自己的情況是否適合再橫出事端,便挽着袖子就往戚霏的身邊撲來。
那些看守着戚巧的人,哪裡能讓她這麼做?
“戚霏,是你把我害成這般模樣的,我不會放過你的。”戚巧對着戚霏就這般呼到,完全忘記她之前也對戚霏的所傷害,不過是未遂。
戚霏倒是真的沒有想到,戚巧還有這般的力氣,想要與她來一個魚死網破,忙着就後退了數步,被姜明護在了身後。
“姐姐,你似乎弄錯了。”戚霏打起了精神,對戚巧說道,“你要與肖王離開京城,這是因爲肖王所做的事情,還不是因爲姐姐所做的。”
是肖王想要謀害在和親路上的安和公主,被抓了一個現形,且有安和公主的親手書信在此,纔沒有了翻身的可能,至於戚巧對她的謀害,這筆賬還沒有來得及算。
“姐姐如果非要討一個公道,我倒是真的很想與你討一個來。”戚霏咬牙切齒的說道,“姐姐,你這般害我,是因爲看我不順眼,還是覺得,妹妹哪裡擋了姐姐的路?”
戚巧謀害戚霏的事情,已經是鐵板上釘釘,不會再是假的,聖上沒有處決,不過是因爲這是府上的事情,輪得到肖王罰,輪到戚府家,甚至是皇后罰,但是聖上實在是不好開口。
何況,聖上病中,也不適合在爲此事煩惱了。
“你、你……”戚巧完全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聽着戚夫人還是在爲她說着話,可是也阻止不了那些侍衛強行將她架走,姜昊已經被迫回到了肖王府,而她是因爲見到了孃親而有所停貿,但總不能一直停在這裡,必是要遠離開的。
“我不要去,我真的不要去,娘……”戚巧的哭聲隨着她的遠離而斷斷續續的,直到消失了身影。
戚夫人則是哭得不能自己,軟軟的倒在侍女的懷中,幾近昏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