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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福無視肅雲,只想快點趕人,別吵着自家主子就好。
肅雲突然神來一笑,道:“王爺在裡面?”
全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下,她怎麼知道王爺在裡面?雖然沒有將話問出來,肅雲看着,心中已經大至明白,不禁更加兇猛的往裡衝。
她要見王爺,看誰敢攔她!
全福不會對肅雲下手,是因爲她是王爺的女人,只不過,王爺似乎對這個女人不怎麼上心,除了這女人剛進府那一晚,在這女人房間呆過一段時間,其餘時間都是這個女人纏上來,但,就算這樣,身爲男人的他也不能碰主子的女人,更不能讓這個女人打攪到王爺養傷。
全福手一招,一女護衛出現。
一手刀下去,直接將肅雲刀雲,一臉解氣的道:“我早就想這麼做了,每次看這女人得瑟,我就心煩。”
全福:“……”默。
莫不是這女護衛在江寧身邊護衛久了,對江寧產生了感覺?可江寧是害主子的人!全福冷下臉來,沒有好臉色道:“把她丟回東院。”
女護衛不能理解全福的感情,飛身離開。
這個院落裡,因爲江寧的關係,阮君恆派了十個女暗衛護衛在一旁,一是誓死保護江寧;二是看住江寧,免得她又像上次一樣,不知道怎麼的,人跑沒了。
全福忍不住掃了眼院落四周,該不會十個女暗衛,都已經心向江寧了吧?江寧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全福有些不敢相信,但剛纔那女暗衛一臉解氣的樣子就知道,那女暗衛,早已心向江寧,其他人,也八九不離了。
外面,全福在那裡鬱悶不爽着,裡面,江寧正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阮君恆發呆。
神色恍惚。
攝政王府雖比王宮小,卻比任何官員們居住的都要大上幾十倍。王府內,百廢待興,到處都是燒燬的房屋,後院處南、西、北三院,顯得蕭索,有吹過過,雜草搖曳,而在這一堆的記入屋中,有一個小院,完好無損,立在破敗的屋後,平日裡,這小院靜得可以,可是現在……
“用力,再用力一點!”是穩婆的催促聲。
“啊……”是女人的痛呼聲。
“王爺,我要王爺!”女人嘶啞的吼。
穩婆心急不已:“不要分心,繼續用力。”
“王爺……啊……”女人痛呼出聲。
就見一羣小丫環,忙進忙出,好不熱鬧,每個人的臉上,帶着驚又帶着喜,其中有兩個小丫環忍不住交頭接耳:“若是姑娘生出兒子,王爺定是要封側妃的。”
而她們口中的王爺不是別人,正是阮君恆。
而那女人嘴裡喊的,也是阮君恆。
“姑娘,別再分心了!”穩婆急得快哭了,這祖宗,怎麼就不專心呢???!
“我要王爺,我要王爺……”女人不停的叫喚着。
穩婆見這樣不是辦法,便急忙讓人通知全福大人,讓他想想辦法。
主院休息院落--
聽到報告,全福也有些急,不禁往房間裡望,只是王爺這纔剛睡下,又怎能起的來呢?不過……
全福眸光陰冷,嘴角一邊微微上揚,就這麼走進了房間。
“王妃,”全福出聲,打斷了江寧的恍惚。
江寧眸光淡淡,掃了全福一眼。
看你下一秒,還能如此從容淡定與否,呵呵……
“秀雲小姐要生了,我特地來請示王妃,”全福聲音沉穩平常,聽不出任何問題。
秀雲是誰?江寧皺眉,她認識這個人嗎?
全福不介意提醒一下江寧,道:“就是那裡來找王爺,被王妃在王府門口用鞭子抽的女人。”
心,驀地一揪,手,下意識的握拳,江寧以爲,已經沒什麼可以打擊到她了,阮君恆身邊可能發生的事情,在剛纔,她也一一想過,也想過,阮君恆還有其他女人,更想過,可能也有孩子什麼的,雖然沒有想過,是一個還未生將生的孕婦,但已經想過,承受力自然是提了上去,卻不曾想,聽到時,她的心,還是會抽痛一下。
全福細細的觀察着江寧,見她似有恍惚,神色卻很是平靜冷淡,看不出其他情緒,難道他料錯了?
“可有穩婆了?”江寧緩緩起身,動作優雅,言語更是不急不徐,雖然一身皺巴巴的衣服,卻一點也不失她主母的風範。
雖然已經決定不再喜歡上阮君恆,畢竟自己還站着阮君恆正妻的身份,總要替他照顧一下他身邊的女人們。
“有,”全福皺眉,就這樣?
還想怎樣?看見江寧痛苦的臉色蒼白嗎?
江寧起身,從貴妃椅上下來,道:“出去吧,讓麼麼進來替我洗漱更衣。”
全福沒欺負到,反而被江寧優雅從容淡定的神色震懾到了,轉身離開,面色不免有些臭,對岸麼麼,自然也不會客氣,直接低吼一句:“王妃叫你進去。”就隱藏起身形。
頭梳高髻,流蘇簪對稱插於髻兩旁,垂掛而下,顯得華貴大氣,將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盈白如玉,白裡透紅,越發的細嫩,身穿對襟領長袍,袍上繡着大朵大朵的祥雲圖,色彩鮮明不失貴氣,腰上繫着一條龍鳳帶,更顯曼妙身姿,廣袖垂於身側長擺拖於身後,正紅色將江寧襯得是如花似嬌,美豔不失莊嚴。
當江寧出現在衆人視野中,衆人眼前一亮,不由得心跳漏掉一拍,呼吸一窒。
江寧很會搭配,在手腕上帶着紅玉珠層層疊又不手串,讓這套明顯看起來老氣的衣服加了一點年輕的俏皮。
全福看着認真裝扮,也不能說是盛裝,裝扮恰當好處的江寧,只覺得他這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呢!
岸麼麼跟在江寧身後,一臉得意與笑眯眯,好像,這麼美美的人是她自己似的,在她看來,江寧美美的就是自己美美的,怪不得安麼麼總是跟她說,主子很聰明,很會打扮,在她手下,就算醜八怪,也能扮出七分美來,而原本就已經七分美的江寧,這一扮,就跟天上仙女下凡,又有王母娘娘的氣勢。
“帶路,”江寧聲音清冷的對全福道。
全福原本是打算自己帶江寧去,好看一下戲,看看江寧痛苦的樣子,誰叫她如此對待主子,可是現在……這跟着去,不就是給自己添堵嗎?
全福揮手叫來一個,道:“帶王妃去。”自己則繼續守在主臥房外。
江寧一出主院,那些丫環僕人們一見,不免倒抽一口冷氣,卻不敢看,江寧身上的氣場太強,所過之外,都帶着肅穆之感,大家下意識的35度彎腰,低頭送江寧離開。
走到最不起眼的北院,江寧看着在北院廢墟後還算完好的小房子,心中百般滋味,選擇忽視。
岸麼麼一見那羣丫環,便走到江寧身邊,以江寧耳邊細聲道:“這些,就是老奴上次說的那些人。”
原來……這次突然出現的丫環與藥膳婆子,都是爲了……那個女人啊。
岸麼麼握拳憤怒,心裡酸意氾濫,胸口彷彿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瞪着這羣人,就想發脾氣。
江寧伸手,握了握岸麼麼的手,示意她彆氣,鬆手,腳步優雅的走進小院內。
誰曾想,攝政王院的牆角邊,竟然還有這麼一處,沒有人能料到,岸麼麼這個消息總管,也沒有料到!
走進小院,大家看見江寧,雖然不認識江寧,但看她一身行頭,及身後跟着兩個麼麼,兩個大丫環,及一干粗使麼麼與護衛,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這些人,雖然進府不久,但早已經成精,紛紛彎腰:“參見王妃。”
第一次見,通常都是要行跪拜禮,可是她們的主子是屋子裡的女人,又不是江寧,再說,江寧無子,她們的主子可是就快有兒子了,母憑子貴,在王爺心中的地位,自然是在江寧之上,還須要對江寧下跪嗎?
江寧想起,那晶在攝政王府她鞭打該女子的畫面,那時候,阮君恆是怎麼做來着,好像說這個女人跟他沒有關係,他會將那女人送走,不再擾她,卻不曾想,竟然是在王府的角落裡,金屋藏嬌呢。
這些丫環僕人,都下意識的擡眼看江寧,看她有何反應,見江寧神色淡淡,無堪波瀾,高傲疏離,彷彿世界一切與她無關,她是立於世俗之外的高人般,這個,令他們有些不舒服。
不過這二十個,都是聰明的,心裡再不舒服,臉上也表示出恭敬的神色。
“裡面怎樣了?”江寧站在屋外,並沒有進去的打算,她只不過是來屢行一下正妻的職責擺了。
守門的兩個丫環面面相視,最後道:“難產,姑娘一直叫王爺,如果王爺能過來一下就好了。”
這丫環說話,聽着很是簡單,可細細回味,就會發現有潛臺詞在裡面:一是“王爺過來一下就好”,王妃不會不讓王爺過來吧?二是不讓王爺過來,你就是小肚雞腸妒婦一枚。
岸麼麼低垂着頭,臉上,早已經氣得發青。
江寧打量了眼面前的丫環,沒說什麼,不屑用言語回擊,只淡淡的道:“陳麼麼,去請太醫。”
陳麼麼,是江寧院子裡專門負責跑前跑後的麼麼,比岸麼麼小一點,是江寧之前回皇貴郡主府帶過來的,一直以來,陳麼麼都是聽岸麼麼吩咐辦事,平日,江寧也從來沒有如此陣杖出行過,這陳麼麼,自然也就跟個空氣似的,完全引不起人注意。
說那翻話的丫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是根本不把她放眼裡呢!不禁,心中燃起兩團怒火,可她不是肅雲那二貨,臉上神色不變,眼中閃過嘲諷:等姑娘生出兒子看你還怎麼猖狂!
“是。”
陳麼麼領命離開。
看着陳麼麼的背景,江寧發了會呆,看向岸麼麼,岸麼麼本不姓岸,也姓陳,與陳麼麼二人是姐妹,卻被她改了姓,不知道岸麼麼心裡會不會不舒服,畢竟,姓都父母給的,名字可改,這個,怎能改?
岸麼麼以爲,江寧這是難過,不禁伸手,拍着江寧的手背,一陣安撫。
在場之人,只怕都是這麼認爲,認爲江寧很難過,從容淡定只是臉上裝的。
裝的嗎?
一抹茫然一抹哀愁,心兒悲涼,與其說是裝,還不如說死心,淡了,不想求這些,只想一心一意做好重生時想做的事情。
江寧反手握住岸麼麼,對她報以微笑,那笑,如平靜的湖水,帶着祥和的力量,讓看到她微笑的人,再怎樣的慌亂與不安的心裡,都會緩緩平靜下來,只是這笑,也太過祥和寧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