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她這麼說,林蘇就微微眯上了眼睛,低聲道:“你們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不疼你們疼誰呢?冬彥這性子,只怕以後也是要費心的,只怕婚事上還是要敲打敲打她的哥嫂,定然給她找一個人口簡單的家,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小富則安。”
夏妍微微點頭,“主子這些天也累了,奴婢看着,主子可是又清減了一些。”
“那裡有那麼累,只是天氣漸漸熱了,胃口不大好。”林蘇被夏妍按的舒服,整個人就有些懶洋洋的了。“端午的時候人多,也沒有來得及跟母親好好說話……”林蘇主要還是想要跟自己的父親林拙言談談,然而宮門似海……
“主子若是想家,不如跟皇上提一提,然後讓欽天監選了日子回去?”夏妍低聲道:“如今主子是皇后了,這回家省親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的……”
“太過於大張旗鼓了……”林蘇怎麼會沒有想過,只是實在是太過於大張旗鼓了,所以她才一直沒有提這件事情。不過,夏妍這麼一說,她倒是有了些想法。“這事不急……”
想起上次跟司鉞一起出宮的經歷,林蘇就動起了心思。等中午哄了雙胞胎睡下,她就讓人在廚房中準備了食材,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讓夏妍去請了司鉞晚上到扶柳殿中用膳。
司鉞聽的夏妍說是林蘇親自下廚,臉上就露出了笑容。雖然心中明知道林蘇親自下廚必有所求,不過他心中卻還是期待着的。
因此不等到了晚膳的時候,司鉞就匆匆處理了朝政帶着常富貴去了扶柳殿。
林蘇並不在殿中,司鉞看了一眼春雀,春雀就連忙道:“主子還在廚房那邊忙碌……”
“帶路。”司鉞沉聲吩咐,春雀遲疑了一下,就帶着他去了後廚的地方。等到司鉞到了的時候,林蘇正在忙着包一份荷葉雞,動作利索而優雅。司鉞就站在門口看着林蘇額頭帶着晶瑩的汗珠,臉上有着一絲明亮的笑容。
他站了片刻,見林蘇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就退了出去並且對跟着的春雀使了一個眼色,等到出了那個小院子,司鉞才低聲道:“不要告訴皇后朕來過。”
春雀有些愣住了,然後才低聲道:“是,奴婢定然不會多嘴。”
司鉞回身出了扶柳殿,常富貴跟在身後略微有些不明白。見四周並沒有什麼人了,這才低聲道:“皇上特意提前去看皇后娘娘,怎麼話都沒有說上,就出來了?”
“朕向來喜歡皇后親自下廚,她下廚的樣子格外的專注和美麗,你懂嗎?”司鉞轉頭看了常富貴一眼。常富貴愣了一下,然後搖頭,“奴才不明白。這後宮之中,廚藝好的廚子和廚娘多的是,皇后娘娘身份尊貴,爲何要親自洗手煮湯羹?”
“她不過是想要哄朕開心。”司鉞低聲說,臉上帶着笑容,“也只有她最知道朕的喜好,皇后向來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平日裡面看着雖然不顯,可是能夠讓她親自下廚,洗手作湯羹,朕縱然是知道她有所求,又怎麼會不依從呢?”
“皇后娘娘確實瞭解皇上的喜好,只怕這也是用了心觀察的……”常富貴低聲應了一聲,他與司鉞的關係向來親近,因此私下也會略微放縱一些,“不過奴才卻更肯定,皇上對皇后用心良苦呢。”
“多嘴!”司鉞輕聲笑了出來,然後纔像是解釋一樣,“不是朕有所偏頗,只是這後宮之中庸脂俗粉太多了,刻意逢迎的人也不少,卻鮮少有像皇后這樣用心的……”
常富貴看着司鉞誇讚林蘇,就不再多接話頭。畢竟,對於他來說,兩邊都是主子。而且這個時候,似乎也不用他說什麼,光是看司鉞的樣子,就是愛煞了林蘇的。根本就不用他來給林蘇說什麼好話。
晚上的時候,林蘇做的自然都是司鉞喜歡吃的菜品,等到司鉞轉了一圈,賞過了宮中初夏的精緻回到扶柳殿的時候,林蘇恰好剛剛沐浴過,一身的白色儒衫長髮拖到了腰下有着春雀和夏荷細細的擦拭。見着司鉞過去,她就連忙起身行禮。
司鉞上前伸手扶了林蘇起身,略微湊近聞了一下,低聲道:“皇后身上很是清香,也不知道用的是哪種花瓣?”
“不過是冬日裡面曬的臘梅花瓣……”林蘇低聲回答,臉頰因爲司鉞湊近深呼吸的舉動而微微有些發紅,“臣妾今日耽擱了些時候,若是皇上餓了,臣妾這就讓宮女們擺膳?”
“擺膳吧,你這樣就很好,一起坐下用膳。”司鉞點了下頭,直接拉着林蘇坐在了外間。夏妍見狀就立刻讓人擺膳,一頓飯自然是吃的郎情妾意,兩人之間的曖昧讓一旁伺候的宮女都紅了臉。
司鉞自然是一口答應了陪着林蘇微服出宮的要求,林蘇心中欣喜,晚上的時候就更是熱情主動了不少。
然而,林蘇之後卻沒能夠出宮去。因爲雙胞胎病了。
林蘇當場就亂了心神,看着阿晟和阿萱燒紅了的小臉,聽着他們無力的哭鬧聲,心中似乎被什麼塞住了一樣難受。親自動手幫他們擦身子,喂藥。
然而雙胞胎太小,根本就喝不下去多少藥。每每都是林蘇喂下去之後就吐出來大半,加之是同時照看兩個小傢伙,林蘇很快就消瘦了下去,一天未見,司鉞就見她下巴尖了起來,眼睛下面滿是陰影,看的人心中發酸。
“你也要照看好自己。”司鉞上前握住了林蘇的手,拉着她坐在一旁,然後才示意奶孃、嬤嬤、宮女們上前伺候兩位小主子,“你身爲母親,若是先把自己折騰倒下了,那麼我們的孩子該如何是好呢?”
林蘇聞言,擡頭看了一眼司鉞,才低聲道:“臣妾會照顧好自己的,皇上,我們的孩子……”她忍不住哭了出來,阿晟長的最像前世陪着她一起葬身火海的那個孩子,因此她面子上雖然不顯什麼,心中卻是極爲在乎,總覺得自己虧欠了這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