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正主上場,山炮兩眼一眯,放開了從那經理的肩膀上攬着的手,殺氣十足的說道“慢狼,徐澤東?”
徐澤東很是自矜的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對冷血說道“這位就是冷血哥吧,久聞大名,怎麼,這麼早就來找我的一干不爭氣的手下撒氣?是不是我斧頭幫有了什麼得罪的地方?如果是,那我在這兒裡給你和神罰的修羅老大道歉!”
徐澤東明明氣極了,卻沒有衝上來找冷血玩命,反而道起了歉“如果冷血哥是看上了這兒家店面的那點保護費,那我斧頭幫也願意拱手相讓。如今,咱們兩家是鄰居,若是爲了一點小錢鬧的這麼僵,豈不讓道上的其他朋友笑話?”
山炮探手入懷,握緊了懷裡揣着的那柄帶鞘的雪龍刀,他可不管什麼笑話不笑話,只盤算着能夠如何出其不意的幹掉徐澤東。
得到的答案是,很難,因爲他後面那個年輕人從進來之後,便一直緊緊的盯着他。山炮知道,如果自己動手的話,他會第一時間出手阻攔。
不過自己又何嘗不是攔住了他?只對付徐澤東一個人,山炮相信,冷血就算是沒有帶他的軟劍,也一樣可以取勝!
他眼中爆出一抹濃濃的戰意,以目瞄向冷血,請示。冷血微不可查的搖了一下頭,老實說,他真的沒想到徐澤東竟然會親自出馬,尤其是現在這傢伙表現的這麼從容淡定,更讓冷血的心裡打起了小鼓。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他可沒有在對面埋伏接應的人手,這次之所以會過來,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誰知道徐澤東來的時候帶了多少人?這傢伙真要是打起來的話,他就算身手好,想要殺出去怕也沒那麼容易。
再說,徐澤東不敢主動惹事,怕給幫派帶來麻煩,他又何嘗不是一樣?老大可是說了,這兒段時間社團以恢復元氣,休養生息爲主,儘量不要主動挑起爭端!
心中雖然泛着嘀咕,可是冷血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他是臨時起意的事情,徐澤東可不知道。
“徐堂主說笑了,我這次來純粹是爲了幫助朋友。你可能不知道,我和這位經理曾經有過一面之緣,這次,我本是來找他來的,卻不想竟然遇到你的屬下在這裡上網不給錢!”
徐澤東聞言臉上的肌肉差點沒扭曲了,一面之緣就來找他?你大爺的,認識你的,你是不是還得睡人家裡?
冷血卻不管他心裡的想法,自顧自一本正經的繼續胡“嘖嘖,徐堂主,徐兄,我覺得這個貴社團的這個待遇是不是稍微在朝上提提?是,能夠花一塊錢讓他賣命便絕對不給一塊一的摳門勁是資本家的本色,可我想,兄弟們畢竟也是出生入死的,若是混到出來上個網連錢也給不起的地步,咱們這些做老大的也跟着沒有面子不是?”
“本來啊,我是讓山炮勸你手下的人來着,卻不曾想,他們這年輕人脾氣衝,一言不合打起來了。哎呀,山炮,你看看你把斧頭幫的兄弟們給打的,這不都毀容了嗎?嘖嘖,快把我專門用來治傷的聖水取來,給大家看看!”
冷血這東拉西扯的,別說徐澤東了,就連山炮都聽的一臉迷茫。更別說那位經理先生了。
他驚訝的看了冷血一眼,大概是第一次臉皮如此之厚的中年人!
徐澤東在那氣的也是一個勁的翻眼白,他是見過無恥的,可是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這不是奚落人嗎?如果不是他另有計劃,他真想就這麼直接帶人衝上去,將這個冷血給砍了!
“不用了……”徐澤東暗自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臉色陰沉沉的就彷彿六月雷雨前的天。
“哎沒事,那是一個有緣人送我的聖水的時候,對治療外傷很有用的,你放心,我給他們治傷不用花錢!”冷血大方的擺了擺手。
有緣人送的?這要是路上遇到有人這麼說,他們非笑掉大牙不可,可是現在斧頭幫的黃毛等人卻是連哭的心思都有了。天知道這該死的什麼鳥聖水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個的原本還哼哼唧唧的,此時卻出溜一下爬了起來,竄到了徐澤東面前。
“堂,堂主……”
“沒用的東西,滾!”徐澤東低聲狠狠的罵了他們一句,這才擡起頭來,緊緊的盯着冷血說道“冷血,那什麼聖水你還是留着跟你自己人用吧。這家網吧你不是看中了嗎?好,從現在開始我斧頭幫的人,只要你還活着一天,便絕不踏進這網吧半步!”
“希望你能長命百歲,福壽永康!”徐澤東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殺機,冷冷的望着冷血露出一抹無聲的森笑,轉身就向外走。
“等一下,那個,我這兒兄弟的網吧這些年怕是給你們交了不少的保護費吧,這個……”
“亥子,看一下這位老闆總共給我們交了多少的保護費,回頭一個子都不差的給他們送來!”徐澤東擺了擺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冷血笑眯眯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山炮在一邊瞪着眼睛,喃喃的說道“這兒,這位就是斧頭幫的大將,徐慢狼?怎麼他孃的一點血性都沒有?”
“事出反常即爲妖啊!”冷血眉頭微微一擰,低聲說道“你去,馬上讓咱們安插的眼下打聽一下,看看斧頭幫今天有什麼異常沒有。另外,讓下面的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便立即彙報!”
冷血能夠被李凌峰任命爲龍吟堂的堂主,那就說明他不只是一個單純的有勇無謀的魯莽之徒!很多人被他的形象所迷惑,卻不知道在他粗魯的外表下,還隱藏着一顆細膩的心!
他推崇力量,相信力量,卻也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個徐澤東,據說脾氣火爆,絕不是什麼隱忍陰狠之人,這兒次卻突然改了性子,定然是另有圖謀!尤其是在他發現事情不對,故意激怒對方的情況下,他還能忍的下來,這更讓冷血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望着徐澤東消失的方向胡來禁不住嘀咕,這兒個徐澤東,到底搞什麼呢?
徐澤東當然有着自己的打算,他在回去之後沒多久,亥子便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堂主,果然如同我們所料,那個冷血的人已經開始秘密的動起來了。媽的,這兒夥王八蛋也太他媽的陰險了,竟然在咱們底下安插了好幾十個奸細。”
“甚至還有幾個社團的老人,也他媽的吃裡爬外,現在只要您一聲令下,我便去將他們都抓了!”
“不,先不動,你將這些人全部都記住,到時候,算是我們送給神罰的一份大禮!”徐澤東兩眼輕輕一眯,目光內閃動着森冷的寒光。
神罰在他們的社團裡安插了不少奸細,這兒一點他是心知肚明,在這兒之前他也曾經想搜查過,卻收效甚微,畢竟這些人在沒有什麼動作的時候,很難判斷他們到底是內奸還是忠於社團的人。有的時候甚至還會弄錯,冤枉了忠於社團的兄弟。
到最後,奸細沒找出來,反倒弄的大家人心惶惶的不說,彼此間也沒了信任。徐澤東見到再追查下去,別說找到奸細了,只怕不等神罰的人打過來,下面的人心便跟着散了,到最後只得不了了之!
“你只要去表現的強硬一點,對方肯定會以爲你是另有圖謀。他會暗中讓人調查這一切,你只要讓人留點心,注點意,便可以將那些內奸都挖出來!他們都是沒受過正規訓練的,好找的很!”
這是張大山的原話,想起今天早晨,他吃着東西含糊不清的跟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還有些半信半疑的,徐澤東便感覺老臉有些發燙。
他眯着兩眼,回頭望了一眼那個躺在沙發裡吃着薯片看電視的胖子,目光中露出一抹敬意和一閃即逝的忌憚……
“你就是毒蛇?能先說說,你爲什麼要和我做交易嗎?”冷血敲打着桌子,靜靜的打量着眼前這個獨臂的年輕人,他的左臂處還包紮着白色的繃帶,露出殷虹的血跡,臉色蒼白,雙目充滿了血絲,頭髮蓬亂,神情顯得極爲頹廢!
這兒傢伙是他安插在徐澤東身邊的奸細推薦過來的,據說他手裡掌握着一個非常關鍵的情報。冷血悄悄的跟他在這個毫不起眼的酒吧裡等了他半個小時,才見着他的面。
毒蛇擡起頭,靜靜的望了冷血一眼,他的目光有些滄桑,甚至還有些掙扎,卻唯獨沒有緊張和恐懼。這兒讓冷血心裡對他即將說的話,禁不住又信了幾分。如果他是在演戲的話,那他這水平,絕對夠的上奧斯卡小金人級別了。
“看見我胳膊上的傷了嗎?徐慢狼賞的,就在今天早晨,當着社團數百名兄弟的面,就這樣將我的一隻胳膊給砍了下來。今天早晨之前,我還是個四肢健全的全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