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煜理都不理藥王莊三人,只神態凜凜地向胡亦道道:“胡前輩,劉煜雖是無意中趟上了這灣渾水,但卻有所得,故而想和胡前輩打個商量!”
胡亦道仰臉喝乾一杯豆漿,豆漿杯重重的一放,嚷道:“劉少爺,你是高高在上的九天真龍,我是躲藏在陰影中的城狐社鼠,我可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在這裡同你閒聊,想來你也沒什麼跟我老人家說的!”
劉煜雙目寒凝,威凜的道:“胡前輩且稍坐片刻,靜心聽我一言!”
微微一怔,胡亦道訝異道:“你堂堂劉氏家族的少主,還真的同我有話講?真是怪了……”
劉煜淡淡地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請胡前輩不要打藥王莊秘寶的主意……”
面色一變,胡亦道嚷道:“你什麼意思?劉煜你別以爲你是劉氏家族的少主自己以爲了不起,隨便可以命令我,要知道我們下五門能夠繁衍幾千年,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弱不禁風……”
劉煜點點頭道:“我知道,我並不是在威脅你,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不過,我確實是爲前輩着想,前輩您還是老老實實的退出這趟渾水爲妙,否則的話,你必然會成爲修行界中的衆矢之的,終日只能疲於奔命……我話說在前頭,你掂量着辦吧!”
劉煜並非虛言恫嚇,他說的是極有可能成爲“事實”的預言。//歡迎來到閱讀www.//要知道,劉煜本身的超級感知力就會時不時的讓他“預知未來”,而從小千世界迴歸源星後,得益於小千世界中的“預知法則”,劉煜的感知力再一次增強,雖然在“預知”的主動性方面,還是難以自控,但每一次“靈光一閃”的過程,卻變的長得多,也變的清晰得多!
剛纔藥園雙嬌和胡亦道她們不停的說到“藥王莊秘寶”這樣的字眼兒。結果讓劉煜的超級感知力又一次“靈光一現”,產生了“預知”的效果。在“預知”出來的圖像中,劉煜“看到”了由藥王莊秘寶引發出來的種種禍事。
如果沒有外力的干預。藥王莊鎮莊七寶之一的“千年藥玉”最終還是會落在胡亦道的手中,接着藥王莊和姬周世家會交惡,魔門會復出,修行界會大亂。
而在這份“預知”出來的信息中。清晰無比的交代了三個人命運:
胡亦道,面對修行界諸多勢力的圍剿,下五門也無法再庇護他,他最後只能遠走美洲避禍,可最終還是橫死在異國的街頭;
程靈樞。雖然他的最終命運看起來比胡亦道要好一些,但功力盡失,只能在藥王莊內苟延殘喘的命運,想來也不是程靈樞那個驕傲的老頭所能接受得了的;
最後一個有着清晰命運“軌跡”的人,很是出乎劉煜的意料,因爲她不是劉煜原本料想的程婉芝,而是看來和胡亦道、程靈樞八竿子打不着一塊去的孫蔚。
孫蔚是劉氏家族供奉金毛獅王莊本均的老婆,是一個擁有不錯商業天賦的美麗女人。雖然劉煜和孫蔚見過幾次面。但彼此並不熟悉。在剛看到孫蔚的“未來”時,劉煜是非常驚訝的,他完全想不到爲什麼在自己的“預知”中,會有朋友老婆的身影。要知道,劉煜現在的“預知”能力,只能針對和他有着密切關係的人……話說。他和孫蔚可沒有關係啊,他可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朋友妻,絕不會偷偷騎……
不過。在看完孫蔚的“未來”後,劉煜沉默無語,他覺得他應該有必要做些什麼了……
正是因爲“看到”了“未來”的種種,劉煜才決定再這趟渾水中混一腳,怎麼着他也不能讓幕後黑手得利啊……
只可惜,胡亦道並不理解劉煜的偉大情操,他反而因爲劉煜的話而暗怒不已,目露寒芒,練虛假的客套也不準備再進行了,直接呼名喚姓的沉聲道:“劉煜,你這是在嚇唬誰?”
挑挑眉,劉煜反問道:“你覺得我是在嚇唬你嗎?”
倏然大怒,胡亦道道:“你就是在嚇唬我!告訴你姓劉的,我纔不聽你這一套,不要以爲你是劉氏家族的少主,是修行界俊傑,跺跺腳可以掀翻半邊天,劉煜,不管你是什麼,你就是皇帝老子,我也不聽你那一套,誰敢阻止我接近我的乖乖外孫女,誰就是我的敵人……我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微微皺了皺眉頭,劉煜道:“你真要依着你自己的想法幹?你就不怕……”……以後沒時間跟你的乖乖外孫女共享天倫之樂?!
可惜,劉煜的話還沒有說完,橫眉豎眼的胡亦道就咆哮着搶過話頭道:“他***,我怕個熊,就算成爲衆矢之的又如何?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只要他有能耐,只管衝着我老人家來好啦!”
搖了搖頭,劉煜冷冷地道:“不錯!憑你替天行盜胡亦道在修行界的名望,和那一身藝業,再加上無人能比的輕身功夫,你怕誰,你當然誰也不怕,只怕……”
怒哼一聲,胡亦道道:“只怕什麼?只怕我老人家不能長命百歲,沒辦法同閻王爺掙命!”
儀態從容不迫,劉煜輕柔地道:“要論單打獨鬥,在修行界中的確是沒什麼人能佔你多少便宜的……”
哼了一聲,胡亦道激動的情緒略微平服,沉聲道:“我老人家可沒有那麼自大,只是對於輕身功夫有些信心,即使打不過,我還可以逃……”
依舊輕柔細聲,劉煜道:“羣毆你也不放在心上,因爲你總可以衝得出來,跑得比別人快!”
怒火又起,胡亦道吼道:“劉煜,你是誠心找碴,調侃我老人家……”
截斷話聲,劉煜道:“胡前輩,稍安勿躁,我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犯不着調侃你這個在下五門擁有莫大影響力的人物,那不是給我自己找麻煩嗎?!”
胡亦道冷哼一聲道:“你知道就好!”
平靜寧和,劉煜又把話轉了回來:“我可是爲你好……”
胡亦道大聲道:“謝啦!劉少爺。好意心領,假若您沒什麼緊要事情,我胡亦道先告退了!”
劉煜飽含深意的一笑。望着業已長身而起,抱拳作揖,故作姿態的替天行盜胡亦道道:“請便,不過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剛邁出的腳步。突地停在半空中,神色中顯出了些許迷惑,胡亦道臉色連變,終於返身折回,前衝兩步。向劉煜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煜慢騰騰的伸手端起豆漿杯,就脣輕啜一口,又慢騰騰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滷蛋,望嘴裡一放,咂得“叭叭”直響,看得出來那是故作姿態,是可忍孰不可忍!
胡亦道老臉一寒,揚掌向木桌就待揮去!
劉煜眸瞳中寒光陡盛。胡亦道提在半空中的手掌。變個方向,指向劉煜道:“劉煜,雖然你是修行界上有名的黑道新貴,也是世俗界中最爲頂級的紅三代,但若是你老是耍着我老人家玩兒,要拿我老人家尋開心。那可就別怪我口出不遜,對你不客氣!”
嚥下滷蛋。劉煜清冷的道:“胡前輩,你可以試試!”
正面挑戰。這在修行界中絕大部分人都會奮臂而起,即或丟了半條命也在所不借!全鋪子里人倏然瞪大了眼睛,望向二人!
替天行盜胡亦道,雙目中煞光火識,真力暴提,突地自眼睛余光中,望到了微露笑容,撤身後退誠心讓出位置,準備坐山觀虎鬥的神刀白克那移動的身形與“幸災樂禍”的表情,當即神色一變,面上帶笑,輕聲細語的道:“好!好!我的劉少爺,我算是服了你行不?何必誠心調侃我老人家,讓別人看你我的笑話?對不?我絕不作這種傻事,讓那些別有用心的龜孫子趁心得意……”
這截然不同的大轉彎,頓時引起了一股**,**中有失望的輕聲嘆息,有出乎意料的怔愣神情,有不屑蔑視的低語唾罵,大出意外的言行,往往是令人難以接受的。尤其是讓出位置的神刀白克,更是唾地有聲,氣乎乎的坐了下去,不屑至極的望了替天行盜胡亦道一眼。
胡亦道馬臉上毫無難爲情之情,反而得意的,看了鋪子里人一眼,最後停駐在白克臉上,意味深長的道:“能屈能伸是爲大丈夫!你們懂嗎?”
一句輕輕的話中含有無窮的深意,不懂的聞之依然嗤之以鼻,略微有頭腦的,卻在神情一變之下,回味到其中的道理,爲之默然!
**停了,劉煜冷冷地道:“胡前輩能夠醒悟,那就最好!”
胡亦道笑笑道:“哪裡!哪裡!劉少爺客氣,可否將你剛纔講的話,明白的向小老兒講上一講!”最後那句話,竟然只學着戲詞帶着表演的來上一句,直看的一旁的“藥園雙嬌”白氏姐妹,忍俊不禁的格格嬌笑不已!
軟硬兼施,嚴肅與詼諧都來,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在什麼場合,作什麼姿態,世上這種人是經常無往不利的!
劉煜對替天行盜胡亦道能夠亨譽修行界,又有了一層深的瞭解,雖然對他這種行爲不以爲意,然而修行界中本來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爲了活命,爲了他自己的目標,只要他在一個不變的大原則之下,而稍作變通,是無可厚非的。
點了點頭,劉煜淡淡地道:“胡前輩想知道什麼?”
胡亦道一臉陪笑道:“嘿嘿,您剛纔最後那句話,說小心什麼的……”
沉穩地一笑,劉煜道:“胡前輩既然是下五門的老手,總該知道最忌諱的事和最討厭的人是什麼了!”
忙不迭的點點頭,胡亦道道:“當然,當然!最忌諱的是要財又要命,最討厭的人是吃公家飯的老貓!”
笑了笑,劉煜道:“想來你是不會做忌諱之事的,也不怕那些普通的,魚肉百姓,哄上騙下,欺壓善良的小警察,但是,總有個在他們那一行中,使你這下五門的老手,自認爲不惹爲妙,敬而遠之的人物吧!”
神色突變。臉上連連牽動的筋肉都似在扭曲,胡亦道一張老臉煞白,期期的道:“你說的可是青年時代名滿修行界。中年時期卻又投靠官家的北腿譚明峰?!”
劉煜笑着點點頭!
喃喃地,胡亦道道:“居然會是他……據我所知,譚明峰不是轉任大內侍衛武技教官了嘛?怎的會跑到這附近來了?”
胡亦道神情極端出乎意外,就在他喃喃語聲中。木鋪子裡卻是顯得靜悄悄的,因爲,鋪子里人一個個都是似老鼠般敏捷的,輕巧的會帳離開了此處。
雖然最近一段時間,疙瘩修行界勢力都在頻頻接觸世俗界的各方權貴。但基於歷史原因,修行界中的大部分人,還是不願意與官方人物打交道的,這其中最爲不受歡迎的,自然就得首推警察了。
譚明峰子所以有這麼大的威懾力,讓修行者一聽他的名頭就有遠遁的企圖,這完全是因爲他曾擔任過公安部特聘顧問,抓捕過極多的不法修行者。被好事者戲稱爲“天下第一名捕”!
雖然僅僅是一個戲稱。但譚明峰卻完全的表現出了能夠匹配“第一名捕”美譽的實力,這並不是僅僅因爲他的武功高強,修行界慣常現世的那一羣人中鮮有敵手,更是因爲他有一門特異的藝業“追蹤術”。
凡是在他盯上的案犯,不管你如何的機警、精明或手法利落,他都能憑着那追蹤術。天涯海角的將你追到,抓捕你歸案。
是以。在聽到“天下第一名捕”的消息後,早點鋪子裡的一衆修行者。在低n次吃了一驚後,立刻紛紛行動起來,如同清場般,剎那間,就走了個乾乾淨淨。
不走的就只有六個人,一死五活。實際上,應該說是六個活人,因爲那一直同死人一樣的潘家堂少東家潘曉賢,這時已經掙扎着爬了起來!原來,他只是受了內傷,先前一直在裝死,意圖尋隙逃離!
只是可惜,在場的不說劉煜,就算白芍白芷姐妹倆也看穿了他的小把戲,只是都不以爲意,纔沒有及時揭穿他而已!
如今,大概是見時機不再,又怕再耽擱下去,會從“裝死”變成“真死”,潘曉賢也就不再躺屍,掙扎着爬起,第一時間就掏出傷藥內服了幾丸,然後手撫胸際,狠毒的向四周五人望了一眼,獰厲的向劉煜道:“閣下所賜,潘某人永記不忘,只要我今天能僥倖活命,那麼從現在起,我潘家堂同你沒完!”
冷凜地,劉煜道:“你沒有機會了,潘曉賢,不要說你負了嚴重的內傷,就是你是個毫無傷創的人,也走不出這間早點鋪子……”
似乎有些出乎意料,潘曉賢看了不受“激將”的劉煜一眼,擺出一副狠厲的面孔道:“好你個尚海黑道霸主,竟然如此膽小怯懦,可見你雖然心黑手辣,卻是一個毫無修行界道義的沽名釣譽之徒……”
不以爲意的一笑,劉煜淡淡地道:“潘曉賢,你潘家堂的威勢,唬不倒本少爺,撂狠話、激將法也沒有用,只是你說話得放清楚點,我哪一處地方是毫無道義,沽名釣譽?說不明白,你就留在此地吧!”
心情一緊,色厲內荏的嘶叫,潘曉賢道:“你有道義,你不沽名釣譽,你要我家的‘千年藥玉’幹什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
劉煜要“千年藥玉”作什麼?
替天行盜胡亦道的老臉拉得長長,眼中露出了特異的光彩,是詢問,是驚異,是迷惑,又似三者都包涵在內。
白氏姐妹的兩對妙目,也緊緊的瞪視着劉煜,不啻告訴他,她倆甚是同意這句問話,極端的想知道其中的真正目的。
神刀,有中州第一刀客之稱的白克,業已手撫刀把,似乎是劉煜的答話不對,即將動手拼命!
不過,這種架式,這種陣仗,根本唬不住劉煜!只見他沉穩地坐在桌前,神態自若的望了衆人一眼,伸手端起豆漿杯,就待啜飲……
驀地!刀光一閃,神刀白克刀刃如芒般翻滾,刀尖已指到劉煜胸前尺許。
老臉拉長,替天行盜胡亦道和白克互爲犄角,冷冷地道:“劉煜,我們都想聽聽你的理由!”
眼皮子連擡都不擡,劉煜冷冷的道:“我若是不說呢?”
怒聲如雷,神刀白克道:“那就莫怪我們聯手對付你!”
摸了摸下巴,劉煜冷凜至極地道:“本少爺從來不受威脅!”
長刀疾症刺,如電蛇忽閃,疾刺向劉煜前胸。丁鈴鈴長聲串鳴,五彩繽紛,黃白相映,“鎖鞭”騰空,密織如網,罩向劉煜頭頂。
劉煜左手猝翻,一蓬豆漿箭,細密勁疾,激射向神刀白克,豆漿箭與長刀相擦,“赫赫”不絕。
一股大力震傳自刀身,白克忙不迭的疾翻長刀,護住全身,滴滴豆漿箭,丁丁連聲中如擊玉磬,如敲金鈴,長刀光影相擊,勉強撐了過去,白克刀停人驚,注目長衣下襬,點點麻洞,驚慄自生。
繽紛五彩中,一抹蒼白的光影,疾射迎拒,“砰”的一聲,繽紛倏止,“鎖鞭”筆直。
劉煜食中二指捏着頂尖一隻鎖子,與替天行盜胡亦道相互較勁扯直鎖鞭,冷哼聲中,右臂一抖,一股強烈的震盪之力讓正處在“拔河”狀態的胡亦道猝不及防,鎖鞭丁鈴落地,胡亦道驀地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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