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前夕

風雨前夕

向黎定的是單獨的木屋,一個套間,連小廚房也帶了,雖然沒有太寬敞,但是足夠三個人居住了。

爲了避免傷口感染,三人放下東西隨便換了件乾衣服後就先去醫務站包紮。這裡所有的木屋都由挑空的走廊相連,環繞在山間,如果是夏天,肯定是濃濃的東南亞風情。到了冬天,半山積雪半山水的風景也別有一番風味。

醫務站的小護士給兩人包紮傷口時囑託兩人洗澡時一定要注意,尤其是樂宇的下巴,避免沾水留疤。好在傷口不深,只是比較多,都是小傷,大約一個小時就搞定了。

向黎注視着下巴跟長了白鬍子似的樂宇,露出一個調侃的笑容,“你們先回房間吃點飯吧,我在外邊溜達一會兒,順便給姐姐買個小禮物。”

“溜達,你不累?”樂嘴巴動了動,下巴上的‘白鬍子’也跟着一翹一翹的。

“我還好。”向黎笑笑,擡手揉了揉樂宇的頭,溼黏的頭髮握在手心裡沉甸甸的。

而旁邊的林奕凡看不下去了,他不着痕跡的隔開向黎,拉了拉樂宇的手, “那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了。”說完就徑自往外走去。

看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了,向黎平靜的臉色才暗沉下來,他慢慢拉起自己的袖口,胳膊上有條不短的血口子,血已經把內衫浸透了不少。剛纔在峭壁邊上時只顧着救樂宇,連細鐵桿戳進袖子中都沒注意。所以在把樂宇拉上來時,林奕凡那撩動的鐵桿正好捅在他的小臂上,鐵桿斷口處雖然不算鋒利,但是劃出的傷口也不淺。

剛纔幫兩人包紮的小護士看到向黎的手臂略微一驚,“你這比他們傷得都嚴重,剛纔怎麼不先包紮,萬一感染了就嚴重了!”

向黎溫和的望着小護士,臉上是淡漠的笑容,似乎那種笑容背後是這個年齡不應有的成熟,“應該還好吧,沒有太痛。”

小護士嚴詞道:“不疼才嚴重!男孩子也要保護自己的身體,挺光滑的一條胳膊要是留疤了,也不好看是不?”

向黎依舊微笑,點點頭,看着動作麻利的小護士給自己清洗包紮。

冬日的天黑的早,這麼一折騰,也晚了。向黎回到木屋時房間裡已經有些凌亂了,樂宇洗過澡正包的跟糉子似的坐在陽臺上吹風,洗手間還有稀稀拉拉的水聲,估計林奕凡正在洗澡。

這個套間的三張牀四散分佈的,在大房間的每個角落,中間是個奇怪的暖爐,房間裡昏黃的燈光把一切照的都很和諧。

開敞式的陽臺正對着遠處幽靜的湖面,還有若隱若現的瀑布,在夜幕降臨之前都顯得靜謐無比。

樂宇坐在陽臺上頭髮被吹得張牙舞爪,望向空曠的遠方,臉上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向黎換了棉拖鞋打開陽臺的落地玻璃門走到他旁邊。

“有沒有覺得今天很刺激?”向黎雙手扶在陽臺的木柱子上,語調沉穩,右手臂的袖口處能依稀看到白色繃帶露出小邊。

樂宇一直盯着遠處看,似乎想什麼想的入神,許久之後才說了一句不着邊際的話,“林奕凡又救了我一次。”說話的語氣不是喜悅不是高興,是帶了些無奈。

“難道他以前還救過你麼?”向黎來了興趣,轉過身跟他面對面。

樂宇點頭,隨即低沉的臉色換上輕鬆的表情,他擡起頭直視那雙深邃的眸子,“今天多謝了,要不是你及時趕到,可能我們兩個都得到瀑布裡睡覺去了。”

“若是我再晚幾分鐘,你真以爲你們兩個會一起掉下去?”

樂宇聳聳肩,“生鏽的鐵欄杆肯定不輕,你也看到了,林奕凡拉了半天都沒把我拉上來,那就只有我把他拉下去的可能了。”

冷靜的臉頰上眉毛輕挑,“如果他放手呢……”

“你們在討論什麼話題?”穿着厚厚睡衣,拿着毛巾擦頭髮的林奕凡突然推門走出來,精神抖擻的看向兩人。

樂宇笑着從藤椅上站起,“我們在談論今天驚險的峭壁飛人事件……”邊說邊示意他坐下。

向黎站直了傾斜的身體,“沒什麼,我去洗澡了。”說完直接轉身進了房間。

回頭,透過清晰的玻璃可以看到陽臺上親熱的靠在一起的兩人。冷靜的眉頭再次皺了一下,表情複雜。

由於這次山上的突發事故,第二天三人也沒怎麼玩就打道回府了。

向黎把他們兩個送到車站,林奕凡自告奮勇去買票,樂宇就和向黎站在門口等。

“下次放假去找我玩,”向黎拍拍樂宇的肩膀,“還有以後多鍛鍊鍛鍊身體,那個峭壁其實是可以自己爬上來的。”

還貼着白鬍子的樂宇點頭,似乎想到什麼眼睛一亮,“昨晚我好像看到你有手機,把電話號碼告訴我吧。”

向黎怔了一下,回神,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筆,然後又掏出一片紙巾,唰唰唰留下一串數字。

樂宇笑嘻嘻的接過電話號碼,把紙巾空白的地方又撕下一半,奪過向黎手中的筆,也寫下一串數字,“我沒錢買手機,這是我家的電話號碼。”說完把撕得跟狗啃的似的半截紙巾遞給他。

這個時間火車站已經不是人流高峰期,林奕凡很快就買好票過來了。

三人告別。

向黎望着那個背影,把手裡的紙巾揉了兩下,笑了笑。

一週的冬遊計劃基本沒打亂,趕上回家過元宵節了,除了形象有點滑稽。當樂媽看到樂宇獨一無二的面相時,登時嚇了一跳。當即嘮嘮叨叨砸出一籮筐關心則亂的話。

樂宇打着哈哈矇混過關,安慰老媽,自己雖然受了傷,但是玩的很盡興。

過了正月十五是開學的日子。

生活又恢復了平靜,春日難得一見的陽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靠窗坐的樂宇懶懶的趴在桌上,講臺上英語老師正在激情澎湃唾沫橫飛,她講到time flies的時候樂宇正把腦袋撇向窗外,大樹發了嫩芽抽了新枝,重回十六歲已經大半年了。

今天又是每個月一次的休息日,上完了最後一節課樂宇慢吞吞的收拾書包,看到一直放在文具盒裡面的紙巾,上面寫了向黎的電話號碼,孤零零的躲在某個角落裡。

好像回來之後,一直忘了給那個人電話。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刑新一張大臉貼在玻璃窗上擠眉弄眼,不出聲搞怪的做出口型問,“今天一起回家嗎?”

剛從西成回來的時候,刑新知道樂宇受傷了,大驚小怪的跑過來一頓慰問,還抱怨他身體不行,爬個那麼小的山都會出事故。

樂宇拍拍自己的書包,“等林奕凡呢!”

“唉,那我走了。”

刑新苦着一張臉,正準備轉身,就被樂宇拉住了,“不用,一起走吧。”

走廊的盡頭,林奕凡剛交了作業本從樓上下來,身上穿的是學校的校服,因爲熱把早上穿的棉襖脫下來掛在手臂上,白色的一片,帽子周圍是稀疏的毛絨,摸上去又軟又綿,春日的餘暉在上面打出了一個小小的光圈。

刑新往這邊靠近,樂宇聽見他在自己耳邊說,“你們關係,挺好的。”

樂宇打了個冷顫,反過頭看見刑新正一臉無害的看着自己,突地放鬆了下來。他和林奕凡的關係,確實融洽了許多,可是還沒有到那人一直盼望的地步。

不遠處的林奕凡對着他招了招手,臉上是輕淺的笑,看到旁邊的刑新愣了一下,很快便回了神,溫和的點點頭。

刑新本來對林奕凡也極爲不屑的,可是看到對方先示好,也沒有理由再斤斤計較,困惑的摸了摸腦袋,對着林奕凡憨厚的笑了笑。

自從西成回來之後,林奕凡的態度就改變了許多,對着樂宇沒有以前那麼強迫和步步緊逼,人也隱下了許多菱角和囂張,就算看到樂宇和刑新在一起,也沒有了之前的不耐煩,臉上的表情溫和又淡然。

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無聲息的改變。樂宇看着這樣的林奕凡,心裡像放下了一個大石頭般鬆了口氣,或許前世和今生的命格真的不一樣,重活一世,經歷了不一樣的現在,那麼以後的事是不是也可以改變。

對面少年朝陽的氣息薰得他鼻子酸的厲害,林奕凡校服的拉鍊拉得一絲不苟,隱約透出裡面白襯衣的領子,和煦的微風一吹,額前的劉海蕩起漂亮的弧度。

像是有一隻手在他心裡撓癢癢,又酥又麻。

校園的廣播裡放出了周杰倫的歌,這個樂壇新生的歌星正以星星之火的速度紅遍全中國。心裡的想法生出了個小苗條,便無法抑制的瘋長。

樂宇想,或許真的不一樣了,很多事都沒有按照原先的軌道進行,是不是他也是……一味的逃避和糾結只是讓雪球越滾越大,爲什麼不放手一搏,如果他真的可以改變未來的話。

可是,接下來一連串的事,卻把樂宇的幻想,擊得粉身碎骨。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下章就是轉折,小攻啊小攻快要後來居上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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