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前後矛盾

一時之間,近衛軍居然被這些農奴士兵逼迫到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除了這些農奴士兵之外,聖彼得堡底層的一些民衆也都加入到了戰鬥之中。

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們的莊園可就倒了大黴,殺紅眼了的農奴們和貧民可不會去管你這些貴族平日裡的聲譽如何,只要看到是富麗堂皇的莊園,這些農奴們都會進去瘋狂的燒殺搶掠,而貴族自己的護衛武裝士兵在這些農奴們的瘋狂之下一時竟有不支的跡象。

謝苗諾夫斯基此刻成爲了聖彼得堡最爲繁忙的人,作爲聖彼得堡的總督,謝苗諾夫斯基的手上有除了皇帝的近衛軍之外最多的人馬那便是聖彼得堡的駐軍。而眼下一部分的駐軍已經加入到了反抗的序列之中,剩下來的士兵則主要佈防在了聖彼得堡的皇宮之中。

手上沒有多餘力量的謝苗諾夫斯基只好派人去通傳城內的各個貴族,儘量前往聖彼得堡皇宮之中避難,至於那些已經陷入了叛軍包圍的貴族也不要指望有人去救援,因爲謝苗諾夫斯基的手上已經沒有多餘的人馬可以派遣了。

而作爲保羅一世死後,俄羅斯帝國的權利繼承人,亞歷山大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騷擾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沒有想到自己平日裡那個顯得有些不務正業的父皇居然會在農奴和平民衆擁有如此崇高的聲望。

但是亞歷山大也知道,聖彼得堡的騷亂必須鎮壓下去,不然一旦讓這些農奴反叛成功的話,對於帝國中央政府和帝國皇室來說都簡直是一場災難。

爲此,年僅十五歲的亞歷山大不顧外面那震天響的怒吼聲以及身邊侍從的勸阻,執意率領自己的兩百多人的衛隊前往聖彼得堡城區鎮壓那些農奴。

而在前往鎮壓農奴的途中,亞歷山大命人打出了帝國皇室的旗號以及向各大貴族要求貢獻貴族們的護衛武裝。有了領頭之人後,惶惶不可終日的貴族們終於醒悟了過來,一方面貴族們將自己的家眷趕忙送往聖彼得堡的皇宮之中。而另一方面則派出了自己家族的護衛武裝前往亞歷山大的麾下聽候調遣。

但是城內的叛軍實在是太多了,那些平時懦弱不堪的平民居然也都敢加入到叛軍的隊伍中和帝國正規軍作戰,一時之間聖彼得堡居然有淪陷的危險。

而就在亞歷山大陷入苦戰的時候,忽然從聖彼得堡的大街上響起了哥薩克人特有的呼喊聲和吼叫聲,只見兩個團一千多人的哥薩克騎兵蜂擁而來,一時之間竟殺的叛軍有丟盔棄甲的趨勢。

“快,讓哥薩克騎兵和我們會和。然後我們前往城區,現將那裡的大部分叛軍擊破再說!”

看到哥薩克騎兵到來之後,亞歷山大大喜,而在之後,哥薩克騎兵們加入到了亞歷山大的麾下,這樣一來亞歷山大手下頓時有四千多人的步騎軍隊。這一股成規模、成建制的正規軍武裝對於城區內已經散亂不堪的叛軍來說簡直是致命的。

要知道叛軍原本來時一些出身農奴的士兵組成的。其後又有一些平民加入,但是最大的缺點便是叛軍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機構或者是指揮官,往往都是數十個相識的人在一起對付近衛軍。

這樣一來雖然憑藉着人數的優勢能夠在短時間內佔據上風,但是對於長遠的戰鬥來說是非常不可取的。

1791年九月三日下午。

聖彼得堡的騷亂才終於平息下來,而忙碌了一整晚的亞歷山大已經是精疲力盡了,不過好在騷亂終於平息了下來,亞歷山大也可以鬆一口氣了。

在這場騷亂中。整個聖彼得堡遭到了毀滅性的災難,好幾個街區因爲戰火被點燃成爲了廢墟,另外起碼有數十位貴族家族受到了叛軍的攻擊,家族的財產被哄搶,人也大都被擊殺。

所幸的是聖彼得堡城內重要的幾個地方,譬如皇宮、國庫、中央政府大樓以及聖彼得堡城內的軍用物資倉庫因爲有着大量的守衛所以沒有被叛軍攻破。而作爲此次叛亂的發源地,杜馬議會可以說成爲了聖彼得堡最慘的地方,當時還在議會中的二十幾個貴族議員全部成爲了叛軍的槍下亡魂。而議會內部的貴重物品也被哄搶一空。

回到皇宮之後,亞歷山大根本顧不上休息,桌子上那厚厚的一堆文件顯示了亞歷山大需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而其中聖彼得堡騷亂的善後問題成爲了最爲重要的事情。

派往巴格拉季昂和魯緬採夫軍隊中的信使早在九月一號晚上便已經出發了,因爲距離的關係,現在這兩支軍隊的動靜還沒有傳回來,但是亞歷山大並不是很樂觀。魯緬採夫作爲一個在葉卡捷琳娜二世時代被冷落的老帥在保羅一世上臺之後得到了重用。幾乎成爲了俄羅斯帝國軍隊中地位僅次於保羅一世的統帥。

而巴格拉季昂的發家之路更是保羅一世的提攜之果,如果不是保羅一世將年僅二十六歲的巴格拉季昂由一個小小的少尉直接連升八級提爲少將的話,巴格拉季昂又怎麼可能有之後對庫圖佐夫作戰中的大放異彩。

甚至論感情來說,巴格拉季昂恐怕要比魯緬採夫更加的感激保羅一世。

而現在巴格拉季昂手中三萬大軍已經攻入了愛沙尼亞。甚至不久之後便可以收復愛沙尼亞,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是因爲保羅一世的死亡而成爲了庫圖佐夫一般的結果,那麼亞歷山大豈不是要哭死。

所以派往兩支軍隊的信使除了傳達保羅一世的死訊之外,同時還攜帶了晉升兩位統帥的命令。

魯緬採夫原本便是俄羅斯帝國的元帥同時也是帝國的公爵,而亞歷山大則直接晉升魯緬採夫爲帝國的大元帥,爵位也成爲了帝國的親王,在心中亞歷山大也向魯緬採夫保證,只要魯緬採夫能夠向亞歷山大效忠同時能夠收復莫斯科的話,那麼魯緬採夫的子孫後代將會世襲大公爵的爵位,同時俄羅斯帝國還會專門劃出一塊領地由魯緬採夫家族統治成爲“國中之國”!

而對巴格拉季昂的承諾則是,如果巴格拉季昂對亞歷山大宣誓效忠的話,那麼巴格拉季昂將會被晉升爲帝國的上將。同時爵位將會提升爲侯爵。甚至如果巴格拉季昂能夠擊敗庫圖佐夫叛軍的話,亞歷山大暗示可以考慮恢復格魯吉亞皇室對格魯吉亞地區的統治權。

格魯吉亞早在巴格拉季昂爺爺的時代便被俄羅斯帝國所吞併,而格魯吉亞皇室自然也僅僅被封了一個伯爵,但是現在亞歷山大給巴格拉季昂所描繪的前景不得不讓人動心,想想要是巴格拉季昂能夠恢復祖上的王國,那麼他簡直就是人人驚歎傳奇!

而除了這些許諾之外,亞歷山大還準備從羅曼諾夫皇室近親中挑選女人嫁給巴格拉季昂。可以說能夠拉攏的手段,亞歷山大都用上了。

其實在信使走後,亞歷山大的內心也是糾結的。

一方面他希望魯緬採夫和巴格拉季昂都能夠向自己宣誓效忠,而另一方面兩人真的宣誓效忠之後,接下來如此對待兩人也成爲了亞歷山大糾結的所在。

魯緬採夫現年已經是六十六歲了,即便再如何加封。也最多再過幾年,魯緬採夫肯定是被上帝召喚走的。但是巴格拉季昂可還只是二十六歲,再加上巴格拉季昂驟然登上高位,使得不少帝國貴族對巴格拉季昂都缺乏好感。

而眼下擁護在亞歷山大身邊的貴族們和所有更朝換代的貴族一樣,對前朝得到重用的貴族不滿,作爲資歷尚輕並且在帝國境內幾乎沒有什麼根基的巴格拉季昂來說,說現在的帝國貴族大多是他的敵人也不爲過。

這樣一來。要是亞歷山大在戰爭結束後重用巴格拉季昂會導致貴族們的不滿,而他要是不重用巴格拉季昂的話也會讓巴格拉季昂離心,甚至會在一定程度上刺激帝國的民心,畢竟巴格拉季昂也算是力挽狂瀾一般的人物了。

好在亞歷山大現在忙碌的事情還有很多,所以僅僅在糾結了一會之後,亞歷山大又不得不投入到處理其他事情的工作之中。

這些日子,瑞典國內可以說是非常的不平靜,隨着歐洲兩大集團的全面開戰以及俄羅斯帝國的內亂。不少瑞典人一直渴望加入到戰爭中去,最少也要收復一些瑞典在以前俄瑞戰爭中丟失的領地。

但是因爲普魯士人的外交努力和國王古斯坦夫的冷靜,使得現在的瑞典重點都放在了經營挪威地區上面。

挪威地區一直都是丹麥和瑞典所爭奪的焦點,從公元950年開始,挪威地區一直在瑞典和丹麥兩個國家之間搖擺不定,公元1660年,挪威歸屬於丹麥麾下至普瑞分丹爲止。

儘管瑞典人攻佔了挪威地區。但是挪威對瑞典的反抗活動卻從來沒有停止過,丹麥在挪威統治了一百二十餘年,早已將觸角伸進了挪威的每一個角落,而瑞典人作爲入侵者自然是遭到了挪威地區民衆的強烈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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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歐地區嚴酷的自然環境造就了北歐人強壯的體魄以及勇猛好鬥的性格。在歷史上北歐海盜一直都是波羅的海和大西洋沿岸各國異常頭疼的對象,而挪威正是這些北歐海盜的老巢所在。

儘管隨着時代的發展,北歐海盜已經漸漸在歷史中沒落,但是北歐人彪悍的性格卻是被一代代的傳承了下來,而這一點正體驗在挪威人對瑞典人的反抗上面。

瑞典人在挪威佈置了超過四萬人的軍隊,但是這些軍隊依然不能有效的控制整個挪威地區,甚至在瑞典人戒備森嚴的挪威首府奧斯陸,都時常有瑞典軍官、貴族、商人被挪威人襲殺的情況出現。

在這樣的情況下,儘管全國上下不少人都強烈要求古斯坦夫出兵俄羅斯或者是混亂的立陶宛等地,古斯坦夫都沒有同意。因爲古斯坦夫知道,瑞典國的國力是有限的,現在的瑞典依然沒有從多次俄瑞戰爭的失敗中恢復過來,再加上大量的兵力駐紮在挪威地區應對那些挪威人的騷擾。

可以說雖然挪威地區非常誘人,但是現在的挪威依然只是瑞典人身上一個不停在流血的傷口,暫時還不能爲瑞典提供任何的利益。

但是古斯坦夫同樣是一個心懷大志的統治者,現在的他之所以還沒有想外用兵。一個考慮是挪威,而另一個考慮便是瑞典擴張的方向。

在波羅的海沿岸,瑞典所能擴張的地區實在是有限,除了處於庫圖佐夫勢力的立陶宛、愛沙尼亞等地之外,只有普魯士和俄羅斯兩個國家。

而俄羅斯現在正處於內亂之中,按理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擴張對象,但是現在的俄羅斯依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陷入俄羅斯這個泥潭之中,古斯坦夫有些不太情願,而且多次俄瑞戰爭的失敗也讓古斯坦夫的心頭對俄羅斯人有了一些陰影。

至於普魯士,古斯坦夫倒也曾考慮過。

普魯士現在正陷入普奧戰爭之中,和奧地利的戰爭拖住了普魯士大部分的力量,要是瑞典人抓住時機的話的確能夠從普魯士人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塊肉來。當然普瑞之間是有聯盟協議的。但是在統治者看來,所謂的協議便是一張隨時都可以撕掉的廢紙而已,願意的話,可以拿協議說事,不願意的協議也只是空文而已。

在普奧戰爭開始之後,維也納的使者也感到了斯德哥爾摩,向古斯坦夫試探進攻普魯士的可能性。

奧地利人開出了兩國瓜分普魯士的條件。說實話這個條件也的確讓古斯坦夫動心。但是古斯坦夫也知道普魯士可不是說吞併就能吞併的,現在看起來普奧戰爭拖住了普魯士大部分的實力,但是普魯士可還沒有進行全國徵召。

換而言之,普奧兩國都還沒有拼盡全力,這樣的情況下,要是瑞典人貿然加入戰爭可能會碰的頭破血流。

在古斯坦夫看來,要想加入普奧戰爭的大局,最好的時機無疑是普奧兩國都在戰爭中投入了最後一滴血的情況下。只有在這種情況,瑞典人才可以獲得最大的利益。

所以現在的古斯坦夫無嘗沒有待價而沽的心思。

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在八月底的時候,來自勃蘭登堡的使者急匆匆的來到斯德哥爾摩,隨後這位使者向古斯坦夫轉達了威廉的希望。

威廉希望古斯坦夫能夠在考慮到普瑞同盟的情況下加入到對俄羅斯的戰鬥之中,普魯士這種前後不一致的態度讓古斯坦夫感到了困惑,要知道在布蘭科夫攻陷了莫斯科之後。瑞典人便有意對俄羅斯宣戰,但是當時的普魯士人可是動用了一切力量來阻止瑞典人對俄羅斯動武。

而現在普魯士居然派人來勸說瑞典對俄羅斯宣戰,這種舉動讓古斯坦夫非常的困惑。

使者好像看出了古斯坦夫的困惑隨後便解釋道:

“我國陛下,之所以前段時間勸阻貴國向俄羅斯宣戰。原因便是因爲我國陛下考慮到俄羅斯帝國和叛軍之間的角力並沒有進行到一定的程度,而現在陛下應該也聽說了,俄羅斯帝國正在取得對叛軍的優勢,在這樣的情況下,瑞典加入戰爭才能取得最大的利益!”

這麼一說,古斯坦夫便明白了,原來普魯士人打得是這種心思。

俄羅斯帝國內部的混亂讓普魯士得以能夠調動起全部力量來對付奧地利人,但是一旦俄羅斯的兩支叛軍失敗了,那麼重新統一帝國的俄羅斯將會成爲普魯士邊上的一大強鄰,而正陷入普奧戰爭的普魯士政府顯然是不願意讓俄羅斯再次成爲自己的東方大威脅!

所以纔會改變自身的態度勸說瑞典對俄羅斯宣戰。

但是古斯坦夫畢竟不是威廉的手下,不可能普魯士人說什麼便是什麼,因此古斯坦夫說道:

“我國要是現在想俄羅斯宣戰,不知道貴國能夠提供什麼幫助?”

“國王陛下,我國政府在經過思考之後決定如果貴國能夠出兵俄羅斯的話,我國將會在立陶宛出動兩萬人的兵馬牽制俄羅斯人的一些兵力以幫助貴國的攻略,同時我國還將爲瑞典向英國申請一批數額巨大的貸款,而我們普魯士政府將會是擔保人!”

這樣的條件對古斯坦夫來說並不是很優厚,看起來普魯士好像在西立陶宛部署兩萬人是一個巨大的幫助一樣,但是別忘了西立陶宛的邊上可是東立陶宛,而現在東立陶宛正陷入混亂之中,再者說東立陶宛至少在名義上還屬於庫圖佐夫的麾下,即便是普魯士這樣的龐然大物也不可能在和奧地利激戰正酣的情況下再去給自己樹立一個敵人,儘管看起來,這個敵人正有着覆滅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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