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教會本是得意洋洋,原以爲割地圍城,定會與三國對抗,不料他們竟然被來了個甕中捉鱉,而他們自以爲蠱惑控制了那些愚蠢的百姓,卻被那些百姓反咬一口,集合起來竟然殺了他們衆多的教徒,重生教會幾個月辛苦建立起來的根基完全顛覆,沒有了那些愚蠢的百姓支持,重生教會就像是一個空殼子,功虧一簣。
幽暗的密室裡,一個佝僂駝背身影,在那些瓶瓶罐罐面前,手上擺弄着幾條全身通紅沾滿毒液的毒蠍子,那蠍子狠狠插進他手上的血管裡,不知貪婪吸着他的血,纔會全身血紅,這場景實在太過詭異。
他背後跪着幾名黑衣人,各個狼狽不堪,黑衣滿是泥土混合着鮮血,接連幾人顫抖的說道,“回報教主,天冥王朝內,昨一夜之間,我們重生教會死傷無數,重生國也覆滅了,請教主恕罪。”
“回稟教主,日升國內,我們的人也被殺了,辛苦建立的重生國也被滅了,懇請教主饒命,恕罪。”
“稟報教主,在高麗國,重生國也被滅了,我們在三國建立的重生國,幾乎同時被朝廷軍隊包圍,都是糧草被燒,城內火光沖天,場面混亂,朝廷的人竟然藉此讓那些百姓反水,恩威並施,一方面威脅那些百姓若還服從於我們重生教會,就要困死城中所有人,另一方面又承諾給那些百姓,若能聯合起來一同反抗我們重生教會,一切既往不咎,還會減免賦稅。我們重生教會難以穩定人心。”
一名黑衣人恭敬說道,可那語氣裡還是透露着顫抖,膽怯之意,誰不知道教主的手段殘忍,只要犯錯,絕不會留命,定會讓他們被那些蠱蟲啃噬吸血,用身軀去餵養培育蠱蟲毒蛇,最後會落得白骨森森一具的下場。
“難以穩定人心,所以,被那些愚蠢之極的百姓團團圍住,活該被殺,連些低等的賤民都不能好好拉攏,要你們有何用?”曾方幽幽轉身,那赫然恐怖佈滿整張臉的黃色疤痕,似是還流着膿水一般,令人噁心又恐怖,他這幅樣子,完全就像是鬼。
那些黑衣人嚇得趕緊磕頭求饒。
曾方冷哼一聲,“這麼大的一局,我竟然沒看出來,三國不約而同接連同意割地,又在同一時間圍城困獸,好你個姬冥野,玩的真是一盤好棋,但你的命脈始終牢牢掌握在我的手裡,就算是死,也不會要你好過。”曾方嘴角那陰險狠毒的笑容,襯得臉上的疤痕越發的猙獰恐怖。
“重生教會從不留廢人,你們辦事不利,現在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曾方陰測測的一笑,手上那隻紅蠍子還在貪婪吸允着他的血,養蠱之人,若要蠱毒發揮到最大的功效,必然要用血喂蠱。
那些黑衣人總算鬆了一口氣,趕緊磕頭感激。
“就拿你們餵養這些小傢伙吧。”曾方後面的話,令那些黑衣人嚇得幾近昏厥,看着那些從瓶瓶罐罐爬出來的毒蟲,毒蛇,吐着紅色的信子,那張揚嗜血,密密麻麻甚是恐怖。
只聽得那些黑衣人嚇得亂叫,完全失去了平日裡的鎮定,全身都被毒蠍子和毒蛇纏繞,只看到那些蟲子們身子越發的膨脹,越發的鮮紅。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就聽不見那些黑衣人的叫喊聲,回頭看一眼,那原本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三具白骨架。那些蟲子們越發的生龍活虎,毒性越發的強了。
“曾方,你是怎麼辦事的?太令本王失望了。”大王子叫囂憤怒的聲音傳來,本要向曾方問罪,卻看到地上那三具白骨,嚇得一時啞然,說不出話來了。
“大王子,都聽說了嗎?消息倒是靈通,哼。”曾方的語氣十分不客氣,他辛苦建立的重生教會一夜之間被滅,心中本是怒意萬分,現在大王子這個沒用的東西,有什麼資格朝他問罪。
“這是怎麼回事?”大王子還沉浸在恐懼之中。
此時皇后身邊的黑衣人已經趕到,“回稟教主,聖姑說,三日後天冥皇帝會在冥王府內設宴,一爲剷除重生教會慶賀,而爲冥王生辰賀禮,舉國同慶。聖姑希望您親自來天冥王朝,在冥王府動手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另外根據冥王府內探子回報,向容錦至今未能跟姬冥野相認,而跟向容錦親近之人,也不識得她。”
曾方渾濁的眸子裡迸射出一抹精光,“倒真是有這麼巧的事?繼續觀察冥王府裡的動靜。”曾方纔不會冒冒失失的前去天冥,他好不容易纔隱藏在日升國,他必要謹慎觀察姬冥野和向容錦,他最後的這顆棋子,不到最後萬不可用。
“大王子,急匆匆的趕來,要說什麼?”
“你不是說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嗎,怎麼現在連重生教會都被滅了,虧本王爲你安排藏身之處,暗中相助你深入朝堂。”大王子越說越發的覺得自己虧了,到現在都沒撈到一點好處,周崇雪還在皇位上坐的穩穩的,在朝中處處壓制他。
“誰說重生教會被滅了,我這個教主還在。大王子儘管放心,只待時日,定能覆滅三國。”曾方自信,手中有牽制姬冥野的棋子。
“你可千萬不要讓本王失望,本王限你五日之內給本王一個交代,否則的話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氣,翻臉不認人,曾方,你可不要忘了,是誰給了你這安身之處。”大王子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定要曾方給他個交待。
曾方陰狠一笑,心中恨不得將這大王子也餵了他的毒蟲,區區一個沒用的王爺,若不是現在形勢所迫要跟他合作,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那請大王子拭目以待。”曾方冷哼一聲。
日升國內,藏在暗處的曾方未有動靜,還在暗中觀察,確定是否要到天冥王朝,冒險參加姬冥野的生辰晚宴。這本就是一場賭局,險中求勝,思慮萬分。這對曾方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一舉擊垮姬冥野,但曾方也知此事多有變化,還在靜觀其變。
姬冥野自然知道曾方有後顧之憂,不敢以身試險,那他就爲曾方解決這個後顧之憂,一邊將曾方逼到不得不冒險的地步,一邊給曾方鋪好路子,一步步請君入甕。
在冥王府內,落日黃昏,在院子裡灑下金色的光芒,開在池塘裡的荷花越發的嬌豔,蒙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錯交織,點點光芒,印入眼底,雙瞳熾烈,妖冶惑心。
天空餘暉飄灑,如飛舞的綵帶,遠處的火燒雲勾勒出奇異的光彩美景。
容錦一席素淨的衣衫,立在庭院裡,芊芊手指摸着鞦韆上的溝壑痕跡,想要記憶起曾經她懷抱着小容罹,坐在這鞦韆之上,遠遠的看到姬冥野如沐浴在陽光中般的璀璨,全身散發着俊朗光芒。鞦韆盪漾,容錦輕坐在鞦韆上,姬冥野在後輕柔的推着鞦韆,看着容錦燦爛的笑容,素衣飄訣,不過是寥寥十幾日,時過境遷。
蒼茫無力,所有人都忘了一個叫向容錦的女子,所有人都忘了和容錦的回憶。明明她懷抱着容罹,同姬冥野言笑盈盈,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美滿,可現在所有人都當她向容錦早已死了,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他們記憶中的死人。
饒是容錦曾經歷生死之痛,現在被世界拋棄,被衆人遺忘的痛苦仍然難以平復,但她始終忍痛忍耐,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看到她所愛之人,與她隔離咫尺天涯。容錦能夠做到這一點,實在不易,世上恐有人忍耐這般。
餘暉吝嗇的傾灑大地,不久後便陷入了黑暗,天空烏雲朵朵,一場大雨欲欲來襲。
容錦正要回屋,路上碰到了神色慌張的霓裳。“霓裳,怎麼了?”容錦柔聲關心道。
“小王爺發燒的厲害,我要趕緊去請大夫啊。”霓裳語氣慌亂,不知所措。
容錦聽到容罹,心顫抖了一下,母子連心,容罹千萬不能有事。“王爺沒有回來嗎?帶我去看容罹。”
容錦原本的淡然和忍耐在這一刻完全崩塌,那是她和姬冥野的親骨肉,決不能讓容罹有事,她再也不想經歷任何的打擊。
“王爺和南嶼侍衛有事還沒有回來,我得趕緊吩咐人去請大夫。那你跟我來吧,也幫忙照看一下小王爺。”霓裳也是忙昏了頭,一時忘記了王爺的吩咐,不許任何人接近小王爺,只想着多個人照顧也是好的。
容錦聽此,恨不得自己長翅膀飛起來,迅速趕到容罹身邊。
當容錦進了屋子,就看到小容罹原本白皙的臉龐上紅暈一片,容錦纖長的手指疼惜的撫摸着容罹的臉,指尖火熱一片。容罹額頭髮燙,出了一層細汗,連鼻息都縈繞着絲絲熱氣。容錦的喉嚨發緊,心中壓抑的痛,看着小容罹閉目難受的模樣,她的心被揪生疼。
“容罹,別怕,容罹和爹爹一樣,很厲害,對不對?”容錦柔聲安慰,殊不知帶着哭腔,身爲人母流露出來的疼惜和擔憂。始終不忘,將手巾打溼覆在容罹的額頭之上,只爲給容罹身子降溫。